原秋葉 作品

第44章 長羨歸鶴(4)(第3頁)

 離舞臺越近,底下叫她名字的聲音越多,一個個都叫著“汀蘭,汀蘭……”
 恍惚間,她想起兒時在父親膝下,抬頭問父親為什麼自己叫汀蘭。
 父親摸著他的腦袋溫和的說道,“汀寓指溫柔恬靜,樸實無華之意。汀蘭是長在水邊美麗的蘭草。溪鳥寒來浴,汀蘭暖重生。為父希望你能夠堅韌不摧,寧折不彎。”
 汀蘭忍住喉間的梗意,緩緩地綻放一個絕美的笑容,眾賓客神思恍惚,恍若見到神女下凡,有些文人雅士立即想到了一首詩,用在她身上最好不過。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白書祁他們也看了兩眼發直,也對她的初夜勢在必得。
 汀蘭姑娘作了一曲《鳳求凰》。
 以前這琴曲是為了求美人,如今卻變成了一種庸俗的雅樂,失了靈魂。
 一曲作罷,汀蘭姑娘也不看臺下的眾人,冷然的回了房間,她不在乎最後勝出者是誰,也不在乎等待她的命運會是怎樣的,早在她家破人亡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外面的拍價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想嘗一嘗汀蘭姑娘這含苞待放的花朵,價格越抬越高,白書祁一擲千金,和另外一位商戶成為了佼佼者。
 最後荷包空了,白書祁也不想放棄,對陸宿說道,“兄弟,幫幫忙,把你身上的銀錢都給我,等我回家了還你。”
 “不過是一個官妓,有必要一擲千金嗎,”陸宿話雖然這樣說,還是大方的把錢都拿了出來。
 白書祁搖了搖手指,“噯,這你可就不懂了,一個女人的初夜何其重要,就算日後她有千千萬萬個男人,第一個她總是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戀舊感情,這意義非凡吶!”
 王瑞昌早醉的成了一灘爛泥了,根本沒聽到他們倆在說什麼,只覺得耳邊轟鳴一片,太吵人了,嘴微微嘟起,不時的囈語出聲,“花朝,花朝……”

 “這傢伙也不知道在叫誰,我搜一搜他的身,看他有多少銀子,”趁他醉,白書祁幹起了打家劫舍的事兒,一點也沒客氣,搜出了幾百兩的銀票,全都揣在自己的懷裡了。
 陸宿眼神微動,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在叫花朝,他記得王瑞昌書房裡有一個幹活的婢女,好像就叫這麼個名字,不禁勾起了嘴角。
 這可比白書祁一擲千金為花魁有意思多了,王家好歹是書香世家,少爺喜歡上了家裡的下人,竟然還這麼念念不忘,他向來喜歡做一些惡劣的事情,這一次算是捉到他的軟肋了。
 最後白書祁以八萬五千兩的價格拍下了汀蘭姑娘的初夜,他像模像樣的打理起自己的衣衫,搶過了陸宿手中的摺扇,得意洋洋的說道,“今晚上我就留下來了,阿宿你就自便吧。”
 陸宿無可奈何,“你呀,也剋制一些,省得回家去被白大人發現你去了教坊司。”
 白書祁撇了撇嘴,“他哪有膽子教訓我,以為我不知道他曾經偷偷的來過。”
 進了汀蘭姑娘的屋子,裡面漆黑一片,白書祁正想點蠟燭,卻聽到汀蘭說道,“公子,不覺得黑些更有意思嗎?”
 窗子是半開著的,女人穿著薄紗,正坐在窗前的榻前,月光投射下來,灑在她的身上,讓她周身籠罩了一層朦朧之美,就連她白皙的皮膚都好像發了光一般。
 白書祁看的有些痴了,迫切地朝她身邊走去,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身,然後用陸宿的那把玉質摺扇勾起了她的下巴。
 那把玉扇寒涼而溫順,引的美人頻頻側頭,似乎對這把摺扇感些興趣,“這摺扇上面寫了什麼?”
 白書祁見過摺扇的整體輪廓,也記得上面的字,這可是他好兄弟陸宿親自做的,陸宿最拿手的一門絕活便是做摺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