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秋葉 作品

第4章 試罷春闈(4)(第2頁)

 和桌子一樣大的白紙上,風幽篁畫了心中的千里江山,連綿不絕的山脈,白白的霧氣升騰著,初曉之間,有微微的金光從山巒處顯現出來,這旭日東昇的場景,就象徵著大好河山未來的希望。
 “風兄,你這金粉是哪裡來的?”梅潤笙覺得這金色讓整幅畫都有了生機,不再是單調無味的水墨畫了。
 風幽篁微微一笑,“我哥哥喜歡走南闖北,他路上遇到一個曾經雕刻過金佛的工人,從他那兒淘來的,我就隨手放在荷包裡了,沒想到今日有了作用。”
 然而這還沒有完,她還在這幅畫上提了一首詩,算是拍一拍官家的馬屁,“君主英名臨九州,功德巍巍萬古流。德被蒼生澤無疆,恩同雨露潤心頭。國運昌隆憑良策,家道隆昌仗英謀。永載史冊傳佳話,千秋萬代壽無疆。”
 最後一筆落成,風幽篁擱下了毛筆,等待風相前來觀看。

 梅潤笙站的近,總覺得這字兒有點熟悉,等到白相過來的時候,他便站到了老師的身後。
 白相再次捋著鬍鬚,心中喟嘆,這學生可真是令人出乎意料,想來官家也非常會喜歡這幅畫的吧。
 這不僅討好了他,還變相討好好了官家,這小子即使是初入官場,也遊刃有餘啊!
 不過當他看到風幽篁提筆寫下的字時,他也不禁“咦”了一聲,倒不是這字有多醜,而是太像某個人所寫了。
 “幽篁啊,不知道你這字師從何人呢?”倒不是白相想盤根究底,只是真的心有所獲,難不成之前與子澶相識?
 風幽篁不再像之前那樣迂迴,而是直言道,“這是長安居士所寫,我非常喜歡他的字體,所以我買了臨摹的。”
 白相恍然大悟的笑笑,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的字能被你臨摹成這樣,連我都看不出真假,可見你的技藝之高超啊。”
 風幽篁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可聽他這樣說,顯然是認識長安居士的,這時聽到身後梅潤笙爽朗一笑,“我就說嘛,怎麼會和一臣的字那麼像。”
 “一臣是……”
 答案呼之欲出,梅潤笙口中的一臣就是所謂的長安居士了。
 “風兄可能還不認識他,蘭一臣號稱長安居士,他還沒有當官的時候,就是靠他的書法成名的,他現在在外述職,等他回來我把他介紹給你們認識。”梅潤笙拍著胸脯說道。
 “是啊,他的墨寶真的是很難求到的,沒想到如今他的書法也後繼有人了。”白相調侃著說道。
 說實話,風幽篁書法上的造詣也不完全是照搬蘭一臣,她有自己的風骨和特色,也許是身為女性的細膩和敏感,她的書法中更有一種柔性的力量,就像是那涓涓的水流,上善若水,是任何力量都斬不斷的。
 而蘭一臣的書法中擁有一種理性,這種理性也許就是時代特色,擁有當下時代所擁有的誠摯,除此之外,他筆形豐腴酣暢,筆勢豪爽勁骨,這種灑脫之美也是難以企及的,她至今未能突破。
 白相收下了這幅畫,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御案前享受美酒佳餚,梅潤笙偷偷的來到殷雲身旁,側身問道,“今日狀元郎可是出了大風頭了,你不想爭一爭嗎?”
 自古以來都有一個可怕的定律,那就是在所有的事情上,不是第一而是第二,這會背上一個萬年老二的稱號,所有人只會記得第一,從來不認識第二的。
 殷雲卻不在乎這些,他不能喝酒,只嚐了一下盤子上的瓜果,“他的才華有目共睹,我也甚為欣賞,屈居他之下,我服。”
 梅潤笙摸了摸下巴,果然是蘭一臣的堂弟,這氣度不輸任何人。
 他們倆正在說著話,風幽篁過來敬酒了,“殷兄,以後我們同朝做官,肯定少不得交集,我很欣賞殷兄你,你的那篇策論我看過,我非常欣賞你的觀點,害民命者,君得而治之。君失民心,則不可得而復收也。殷兄也知道我出自商賈之家,我也曾處於這個階級當中,深受其害,世人都言商人的家中錢糧最多,也最會被人覬覦,官服打壓,商人無法,他們上吊自殺,而錢箔也被盡數搜刮,可卻仍無法避免積弱積貧的局面,這是政治的弊端。殷兄敢直言使我感動不已,我要敬您三杯,希望您不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