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秋葉 作品

第1章 試罷春闈(1)(第2頁)

 風寒竹本就是灑脫之人,揮揮手道,“這不是想著弟弟高中,而我如今尚是白身,覺得羞愧啊!”
 “那風兄何不試試呢,弟弟如此優秀,哥哥肯定也不會差,”那學子好心的提議道。
 風寒竹搖了搖頭,“那可不行,我這腦子一碰到書本就不轉了,只會打瞌睡,我打算日後從武,這樣子我和弟弟一文一武,也算是雙株聯璧。”
 “這倒也不差,不過咱們官家尚文不重武,怕是沒有你一展宏圖的機會,”這位學子飽讀詩書,也是為了他好,才多了這句嘴。
 風寒竹點點頭,他有這個想法,自然也瞭解過,如今他想入軍有兩種途徑,一是徵兵制度,也要通過考試,不過很正規,二是募兵制度,這倒沒有太多的要求,相反即使是流民也可以通融,唯一令人無法接受的就是要接受“黥面”,士兵要在面部,手臂等地方刻上所屬軍隊的名字,這是風寒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對他這個刺頭來說,這就是烙上恥辱的標籤,一輩子都洗脫不掉,打死他都不幹。

 當時他和妹妹探討這種制度時,妹妹顯得很淡定,對他說,“哥哥,如今所屬時代不同,封建是刻在每個人骨子裡的,你我如此不同,只是幸運的沒有被這時代荼毒罷了,不過即使我們有許多超前的思想,還是懂得藏拙為好,否則會被這個世道所不容,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風寒竹知道如今想走上從軍之路只剩下考試這一條路,心裡覺得憋屈,他最頭疼的就是考試了,沒想到不論在哪兒都逃不過去。
 他拜別了眾人,準備離開之際,看到病西施的馬車已經緩緩走出一小段了,一隻纖纖玉手掀開車簾的一角,他並不能窺見其容貌,只覺得這樣好看的手搭在粗鄙的車臺子上真是暴殄天物了,這隻手小巧柔弱,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絕不可能是那個病秧子的手。
 他也只是這麼一想,沒有多在意,走向了自己的鬃色駿馬,身後嘈雜的聲音還在耳畔,隱隱約約間聽到梅潤笙這個名字,他嘴角弧度微微勾起,這不是那個探花郎的名字嗎,他一隻腳搭上馬鐙,然後翻身而上,動作行雲流水,一點生疏也無,這是他來到這個朝代後第一件學會的事,就是學騎馬,要知道他在現代最愛的就是賽車,如今沒了那項娛樂活動,只能順應時代潮流,好好用上一用這唯一的代步工具,為此沒少摔疼自己的臀部。
 也許是為了與身後這群人劃上一個句號,他不經意的回眸望去,看到本來圍在他身邊的那群人如今眾星拱月般的簇擁著一個紅衣少年,離得太遠看不清他的輪廓,只覺得他比那個病秧子要正常的多,這就是那位探花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閱卷老師的通病,總會將第三名探花郎的寶座給一個芝蘭玉樹,丰神俊秀的美男子,遠遠一觀,確實不俗。風寒竹噗嗤一聲爽朗一笑,然後馬鞭一抽,打馬而去。
 樸素的馬車裡,殷雲手腳冰涼,剛才吹了一會風,早已受不住了,他手握成拳擋在嘴邊,壓抑著一聲聲的咳嗽,茹娘見自家郎君風寒不見好,連忙將簾子放下,又特意壓了壓,本聽聞郎君得了榜眼,高興的想透過簾子看一眼榜院想沾沾喜氣,沒成想一時疏忽忘了郎君的病,她愧疚地用一雙鹿眼看著他,“這大夫開的方子好像不起什麼作用,回去之後還是換了吧。”
 殷雲搖搖頭,“沒什麼大礙,過不久就要入宮了,我還要好好的準備。”
 茹娘知道他性子倔,替他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在我眼裡,你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浮雲。”
 殷雲嘴角溢出一抹微笑,像是淡色芙蓉透出一抹粉,他不愛笑,也不愛說話,但是隻要有茹娘在,他的生命就不是暗色的,生命就還有盼頭。
 看榜的人還有停留在那的,梅潤笙去的遲了,不過這並不耽誤已成結果的成績,他是特意穿的紅裝,裙襬上綴著點點白梅,倒像是作畫似的,他對他的學問一向很有自信,本以為會是第一名,沒想到得了第三,於是他特意看了一下在他名字上面的兩位,狀元風幽篁,以前他在京城最好的書院讀書,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應該是來自外地的,否則他一定認識,至於病秧子殷雲,他倒是認識,倒不是他和殷雲有什麼直接交集,只是他和殷雲的堂哥蘭一臣是好友,偶爾聽一臣提及,說他這個堂弟身子骨雖不好,但門風極正,是個當狀元的好苗子,以往一臣說的話沒有不對的,可他看著狀元他人坐,倒想去一臣面前笑話他也有猜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