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等待 作品

九十六章拜會傅轍

    傅怡掀開車簾下車說道:“夫君此地陰氣太重,夜間不宜在此休整!”微莧膽怯的說道:“枯屍白骨嚇煞人也!”“唯人心可懼,枯骨無口論人,無手害人,無心誅人,有何懼也!”慕容棹不以為然,把馬車趕到裡面喂好草料,幾座大墳中間 一塊平地,樹上尋些乾柴,烤熱稗餅,嚼根肉乾也就算夜餐。馬車上坐下四人,宇文賽罕取了一條羊皮鋪在樹下,另一塊蓋在上面,二人合衣坐下,火慢慢的退去,樹上幾隻昏鴉叫了幾聲,黑幕掩蓋在墳地上,微風拂過土丘發出低沉的聲音。

    突然在一個塌陷的墳頭上出現一片藍火,慢慢上升聚成半尺的火球,接著幾個墳頭上冒出幾個火球慢慢相合成兩個二尺火球,隨風像慕容棹休息大樹飄來。慕容棹睡得正香,宇文賽罕睜開眼嚇得身體抖動不停,想叫慕容棹可嘴裡說不出話。慕容棹也睜開眼嚇了一跳,兩個火球到在近前,慕容棹提身縱起,火球隨之而來,慕容棹平躍出三丈落在一個墳丘上,火球緊隨其後比雷火還快,近覺皮肉焦痛,慕容棹又跳上樹想借樹木枝丫阻擋火勢,宇文賽罕提弓取箭可拉開弓弦不敢放箭,恐傷到慕容棹,片刻之後火球不見蹤跡。

    慕容棹在樹上等了片刻方才下來,腳下震動,大墳頭裂開裡面出現四個鬼魅身影,長髮掩面看不清貌相,慕容棹喝道:“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四人發出令人膽顫的笑聲,慕容棹提劍刺向一道黑影,黑影移動很快,悠忽間不見,再砍向三人也是如此,忽覺雙手別什麼東西纏住,雙足也被縛綁動彈不得,腳下繩索向前拉扯,將慕容棹四肢拉開離地有二尺,扶風劍脫手掉在地上。宇文賽罕提刀衝到近前砍向繩索,四人收了繩索,慕容棹摔的眼前金燈亂晃,五葷三厭往上湧。宇文賽罕的手也被纏住有力掙脫,絲縷深深陷入肉中疼痛難忍。

    驚動馬車四人,東方碧杖急一個竄躍已至近前問道:“公子可否傷到!”“未傷到,幾人有長索!”夜間看不清是什麼兵器,只知道是類似繩索之物。此時墳頭打開又出現幾人,在黑暗中看不到對方的存在,不出幾招四人被捉住,車上微莧,劉依也未倖免。走入深邃的地道,下面陰暗潮溼,轉過彎兩側出現幾間房屋,兩盞油燈不是很大,倒也能看清一切。有人道:“二師姐,又捉住幾頭羊,可以吃幾天了!”房間裡出來一位,長髮蓋面,身著紅袍吩咐道:“壓入庖屋,洗刷乾淨留二人,其餘做成肉乾!”“是,二師姐!”慕容棹看面前的師姐的裝束與柴錦繡相差無二忙叫道:“慢來,爾等可識得柴錦繡?”看不到二師姐臉上的表情,從遲疑的表現來說肯定認識,“我與俊郎乃結義兄弟,柴錦繡我之弟妹!”“你是慕容棹慕容秋風!”“不錯,在下正是慕容秋風!”“快鬆綁,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不知是慕容公子多有得罪!”“無妨,此地莫非是無面莊!”“正是,不知公子如何夜宿於此!”“秋風欲北上,路過此地,前無鎮店,只得在此坐寐一夜!”

    二師姐派人取來木凳幾人坐下,“今夜就在屋中安歇,明日一早送公子出莊!”“多謝二師姐好意,車馬尚在樹下恐有閃失,車內可安歇!”二師姐也沒再說,派人帶幾人出去,馬車尚在,接著睡下去。晨風驚鳥飛,昏鴉叫個不停,二師姐出現在近前,手中提著食盒道:“公子,已備好飯菜,請公子享用!”慕容棹肚內一陣翻騰,想起無面莊的人食人肉,這飯菜是不是人肉。二師姐笑道:“公子放心,此乃稗米蒸制,菽粱熬成,羊肉以備不時之需!”慕容棹謝過二師姐,馬車奔馳合肥。

    合肥因處於南淝河(古稱施水)與東淝河在此交匯因而得名(根據北魏酈道元《水經注》記載。)。最早則出現於司馬遷所著《史記貨殖列傳》中:“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鮑、木輸會也。”隋至明清時,合肥一直是廬州府治所,故又稱廬州。(史前先民就在合肥地區聚族而居,繁衍生息。歷史上,合肥數為州郡治所,是江淮地區重要的行政中心和軍事重鎮,素有“淮右襟喉、江南唇齒、江淮首郡、吳楚要衝、三國故地、包拯家鄉、淮軍搖籃”之稱,歷來是重要商埠和兵家必爭之地。)北有奮威將軍祖逖屯兵譙城,南有大晉正統,相較太平,馬車進城走南城門到北城,傅怡拜見傅轍。傅轍戴逍遙冠,黃襦褐裳,腰繫紳帶,垂雙魚佩,足下笏頭履,擴面黑鬚,在椅上眼皮微抬問道:“侄兒,見我何事?”“伯父,侄兒路過合肥特來拜見!”傅轍依然未動眼角掃過幾人的臉,最後落在慕容棹臉上問道:“這位是傅家夫婿?”“慕容棹拜見伯父!”“免了,來人備宴款待貴客!”慕容棹心生厭煩,傅轍的傲慢之情不似同宗,傅怡面帶笑容道:“伯父,侄兒有故友身染惡疾,欲在府上靜養幾日,不知伯父意下如何?”傅轍聞言臉面外掛一層冰霜,帶怒氣道:“府上未有多餘空房安置,找尋客店勝似本府!”“多謝伯父,侄兒告退!”“來人送客!”傅轍未動半分,慕容棹抱拳退到門外,只得找一家客棧住下。

    馬車剛到在躍升客棧門口,裡面搖晃著出來一位彪形大漢,身上帶著酒氣,稀疏頭髮梳成球大的疙瘩鬏,黝黑膚色,爆長鋼髯,雙目暴露,肩頭扛著一條鵝卵粗護手狼牙槊,槊長四尺,槊頭密排狼牙釘,月牙護手刃,醉眼乜斜看見東方碧不禁大笑,聲大如雷道:“好一俊俏的娘子!”直走向東方碧,“大膽好色之徒,光天化日竟有不恥之為!”大漢轉頭看向慕容棹晃晃手中槊鄙視的說道:“膽敢壞我好事,可知姚弋季手中金槊!”慕容棹冷笑幾聲,店家急忙走出門口道:“客官莫動氣,同是住店客,以和為貴!”姚弋季抬手一掌打在店家臉上,店家後退出十幾步倒地,口中有血冒出。

    慕容棹怒不可遏,箭步上身拳打姚弋季面門,姚弋季未提防,滿天地金燈、銀燈,鼻口竄血,姚弋季搖搖頭定定神舉槊掛風砸來,慕容棹知槊沉力大不敢對力,側身讓過槊頭抬手又是一拳打在面門,“宵小之輩敢打三爺!”越急越抓不到慕容棹,一番下來姚弋季滿臉是血,慕容棹一記掃堂腿鉤倒姚弋季,姚弋季仰面摔倒在地,金槊鬆手,慕容棹腳踩住前心問道:“可服否?”“不服,勝之不武,焉能口服心服!”慕容棹抬雙手捧雙肩道:“兄長請起,小弟多有冒犯。”“莫以惺惺作態收買人心,成王敗寇,姚弋季任憑處置絕無怨言!”“兄長何出此言,無心之舉,何罪只有!”姚弋季一臉的狐疑站起來,酒勁過去了一半,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跪倒叩頭道:“恕姚弋季魯莽,多謝公子不殺之恩,此恩日後必報!”“兄長請起,秋風多有得罪,請仁兄見諒!”“在下告辭!”姚弋季撿起短槊向北城門走去,順著大街衝出一列官兵,手持槍矛到在躍升客棧前,為首牙將問道:“何人在此作亂?”慕容棹抱拳道:“官爺,小民不曾作亂,只是兄弟切磋技藝!”“一派胡言,來人將幾人拿下!”官兵蜂擁而上繩捆索綁押到府衙,廬州太守王祿端坐公案之後,牙將共密稟報:“大人,匪徒帶到!”“大膽狂徒報上名來!”

    慕容棹昂首立於公堂說道:“慕容棹是呀,大人未知其中之事,緣何呼之匪狂之徒?”王祿聞言打量一番問道:“你是慕容棹慕容秋風?”“正是在下!”“原來是慕容公子,失敬!”王祿急忙繞過公案走下高臺躬身施禮,慕容棹看著王祿不知所云,“公子有所不知,祿乃太傅侄兒,太傅吩咐過在下厚待公子,報當日脫身救命之恩。奈何無暇得見,不想公子屈尊大駕至此,王祿榮幸之至!”慕容棹問道:“大人待客之道莫非捆綁相談不成?”王祿高興有點過頭,這才注意到未鬆開綁繩,吩咐人快些鬆綁,命人備盛宴款待一行人。

    王祿將僕人打發出去,閉門掩戶坐下說道:“公子有所不知,萬歲不滿於王大將軍驕橫,提拔心腹丹陽令劉隗(kui)、尚書令刁協制衡王家,釋放揚州僮客(北方流民流落到揚州淪為奴僕的人)交於徵西將軍戴淵統領,督兗豫六州軍事,鎮北將軍劉隗督青徐四州軍事,美其名曰北伐石勒、劉曜收服中原,實則架空王大將軍,令琅琊王氏不能左右大晉。”“蒯生(蒯通)曾言勇略震主者身威,而功蓋天下者不賞,白起、呂不韋、李牧、功高皆不得善終,最終落得身敗名裂,太傅緣何不知,琅琊王氏先祖大將軍王翦克趙、平燕、破楚,列四大名將(王翦、吳起、李牧、廉頗並列為戰國四大名將)可謂功高蓋世卻得善終,策先定於內,功後成於外,太傅、大將軍不可不防!”王祿嘆口氣道:“萬歲建康登基,琅琊王氏舉全族之力方能成千秋基業,如今確是過河拆橋,欲治王氏於死地!”慕容棹勸慰道:“大人,上疑而下懼,順不避媚,忠不忌曲,雖為人垢亦不可少也!太傅善體察人情,鎮之以靜必保王氏無憂!”

    “公子在合肥多住些時日,在下具表叔父,謀得一官半職保衣食無憂!”“多謝大人美意,秋風不善權謀,喜得自由身,不堪為官吏!”“公子為人令在下敬佩萬分,公子欲往何處?”“雖不為官吏,冗(rong)事傍身,欲往平陽解救教中薩保!”“如此在下不強留公子盤桓幾日,休閒之時再續往日之情。”王祿取金銀千兩,慕容棹堅辭不受,剛回到客棧,傅轍親自到客棧恍如兩人,“侄兒焉何在此容膝之安,快請到敝處安歇,小人有不到之處,還望侄兒海涵!”“多謝伯父大恩,秋風無官祿,流民之徒,不敢叨擾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