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人
討論會後,年輕醫生們交流。
於漢民主動邀請俞燦:“俞醫生,中午有時間嗎?我們去咖啡館喝一杯?”
俞燦聞言微笑點頭,心裡卻道:日本人請我喝茶,你家裡那麼守舊,你卻請我喝咖啡。
午休時間,俞燦攪動杯裡的糖,然而於漢民沒加糖也沒加奶,就這樣直接喝了一口。
俞燦說:“丁醫生,平時經常喝咖啡?”
聽到丁醫生這個稱呼,於漢民身子微微一震,隨即笑:“我父親見你一面,就說你耳聰目明,果真如此。”
俞燦低頭笑笑沒說話。
“這是我第一次喝咖啡。”
“看著像經常喝的,什麼搭配也不加,我小哥就常同你一樣,說是從品嚐咖啡裡的花香、果香。”
“在我看來,咖啡也是一味中藥,得單獨喝,才能感受藥性。”
一本正經的話,讓俞燦又喝嗆了,俞燦輕咳,說:“哈哈哈,感受藥性,厲害了!”
寒暄幾句,大家有了親近感,於漢民拿出一個玉雕的鮫人,說:“俞醫生喜歡《山海經》嗎?鮫人潛織水底居,側身上下隨游魚。”
俞燦挑眉笑笑,拿起玉雕看看說:“真是不錯的料子。”此時,俞燦明白了早上金敏貞那句話,你們好好相處,說不定他是你領導的含義。
俞燦喝完咖啡起身:“我懂了,日後請於醫生多指教。但問句題外話,令尊……令尊他……”
“不知。”於漢民知道俞燦想問的是令尊是否知道自己是赤黨。
俞燦想問令尊知道了會怎樣?,然而沒有問出口,再次笑笑,離開。
上海商務司辦公室,俞曜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準備參加一會兒的要員會議,俞暉走進來,幫俞曜整理領帶說:“二叔晚上來,一會兒去醫院接阿燦下班嗎?。”
俞曜點了點頭,手指微不可察點點報紙,俞暉看了一眼,點在報紙上的字,一個是“救”。
崇德醫院下午,前院的護士匆匆來找丁副院長,原來是警察署轉來一位“特殊”病人——一名赤黨頭目。
丁副院長快步走出禮堂。
救護車已經來了,前方醫生正在準備接診,丁副院長問一位醫生:“什麼情況?”
“一名赤黨分子,自己服毒了……”
“警察署不是有對接醫院?”
“情況不一樣,您看?”救護車推出來那個人時,丁副院長險些站不穩。
病人的眼皮都是血痂,並不能完全睜開眼睛,彷彿每一個呼吸都是對靈魂的折磨。他的皮膚上佈滿了癒合和未癒合的傷痕,每一道都講述著一段難以言說的忍耐。他的動作緩慢而謹慎,似乎連最輕微的觸碰都會引發難以忍受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