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約啊希姆/唯
……
“唔…”布洛妮婭睜開眼睛，看著四周漂浮的大大小小規整的碎石。
布洛妮婭神色怔怔。
“這裡…就是量子之海？”
沒有人回答布洛妮婭的問題。
整個空間空曠無比，除了那些漂浮的石頭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噠…噠…”腳步聲響起。
布洛妮婭一驚，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可是那裡一片黑暗，只有腳步聲傳出。
“是…盟主大人麼？”
纖細的人影走出黑暗。
四周碎石浮動。
在人影的前方匯聚，形成一個路徑，連接了布洛妮婭所在的碎石。
“小…小孩子？！”布洛妮婭驚訝的看著走過來了的人。
身高不高。
甚至比不過布洛妮婭，棕色的碎髮和稚嫩的臉龐讓布洛妮婭驚訝不已。
“這裡為什麼會有小孩子？”
走過路徑。
小男孩來到布洛妮婭的身前，將手伸到布洛妮婭的身前。
“還能站起來麼？”
布洛妮婭看著小男孩點了點頭，握著小男孩的手，被小男孩輕輕拉起。
悄悄整理了一下亂掉的裙子，布洛妮婭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問道。
“你是…”
“叫我約阿希姆吧。”小男孩笑著說道。
一瞬間。
布洛妮婭有了熟悉的感覺。
“你的名字呢？”約阿希姆笑著問道。
“布洛妮婭。”布洛妮婭淡淡的說道：“我的名字。”
約阿希姆笑了笑。
抬起頭看向兩人的上方：“我看到你從巨大的蟲洞裡掉了出來，你是外面來的人嗎？”
“不用擔心。”約阿希姆低下頭：“你被吞入的時間不算長，如果有機會的話，你還是可以回去的。”
“不過…”約阿希姆說道：“需要那個蟲洞重新打開。”
“…”布洛妮婭沉默了一下。
隨後開口說道：“恐怕不行，海淵城已經沒有足夠的能量重新打開量子之海了。”
“那你接下來想要怎麼辦？”約阿希姆開口問道。
布洛妮婭遲疑了一下，抬起手揮落，一個虛擬的屏幕出現在布洛妮婭的眼前。
屏幕有些不穩，但是上面有著關於渴望寶石的定位信息。
“或許…”布洛妮婭略微遲疑：“我可以去找盟主大人。”
聽到布洛妮婭的話，約阿希姆開口問道：“你要進入量子之海？”
布洛妮婭點了點頭：“嗯。”
約阿希姆搖了搖頭：“不行，量子之海很危險，你不能靠近。”
“布洛妮婭知道量子之海的危險。”布洛妮婭認真的說道。
看著布洛妮婭沒有放棄的想法。
約阿希姆接著說道：“這裡是現實與可能的夾縫，認知與存在的空間，是通往量子之海的入口。”
“我一直守在這個巨大的迷宮之前，防止迷路的人誤入其中。”
約阿希姆搖了搖頭：“你還是放棄吧，進入量子之海…是需要資格的。”
約阿希姆看著布洛妮婭，布洛妮婭的臉上還是平靜，但是眼中認真無比。
沉默了一下。
約阿希姆向後退去：“希望，這些可以打消掉你就去量子之海的念頭。”
看著布洛妮婭。
約阿希姆手上湧現光芒。
隨既心中想道：“出現危險，我在救下她，這樣就能打消她進入量子之海的念頭了。”
話落，布洛妮婭腳下的平臺變大起來，一個又一個的黑色圓球出現在平臺之上。
“這是…”布洛妮婭皺起眉頭，直覺告訴她，這幾個黑色圓球很危險。
“重裝小兔！”
布洛妮婭清冷的聲音響起。
身後重裝小兔浮現。
伊甸之星也抬起對準了那幾個黑色圓球。
看著重裝小兔身上的武器，移到一旁的約阿希姆眼中浮現驚訝之色。
黑色的圓球展開，在布洛妮婭的眼中化作崩壞獸的樣子。
布洛妮婭瞪大眼睛：“這是本崩壞獸？”
“不對。”布洛妮婭很快就否定了了自已：“感覺不同。”
面對這些‘崩壞獸’。
重裝小兔的身上浮現不可察覺的光芒，直至影響了伊甸之星。
讓伊甸之星也發生了改變。
然而，作為主人的布洛妮婭卻沒有感應到這一切。
看著這些崩壞獸向自已走來。
布洛妮婭開口說道：“重裝小兔，鎖定目標，fire！”
黑色的能量球從伊甸之星中呼嘯而出，精準的命中了那些漆黑的崩壞獸。
能量球向內坍塌。
連帶著那些崩壞獸一同消失，留下了緩緩修復的空間。
布洛妮他微微驚訝：“怎麼感覺，伊甸之星強了不少…”
“你很厲害。”約阿希姆的聲音響起：“這種量子生物無法影響到你。”
“量子生物？”布洛妮婭看向約阿希姆警惕的：“這些怪物是你召喚來的？”
“是也不是。”
約阿希姆散去手上的能量。
重新走向布洛妮婭：“這種生物是量子之海誕生的影子，是對你腦內認知的投射。”
“只要置身這片空間，你就會不斷看到自已內心深處的景象。”
“人、物、景色。”
“這些怪物在你進入量子之海之後就會不斷的出現，武器對它們的效果很弱。”
“不過…”約阿希姆看向布洛妮婭身後的重裝小兔：“你似乎有對抗它們的力量。”
循著約阿希姆的視線，布洛妮婭看著身後的重裝小兔：“你說的
是重裝小兔？”
“重裝小兔？”約阿希姆微微歪了歪頭：“還真是可愛的名字。”
“它也是源自量子之海的力量，但你還沒有理解它的全部。”
說著。
約阿希姆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事情。”
“你的確有進入量子之海的資格，你確定要進去麼？”
面對約阿希姆的詢問，布洛妮婭點了點頭：“確定。”
“那好。”
約阿希姆來到布洛妮婭的背後，抬起手一股力量直接將布洛妮婭推了出去。
隨著地面崩裂。
布洛妮婭直接跌落平臺。
她自由落體著，最後眼中浮現是約阿希姆沒有表情的面孔。
看著跌落的布洛妮婭，約阿希姆幽幽說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
“你將會前往另一個世界。”
看著布洛妮婭消失不見。
約阿希姆輕聲說道：“布洛妮婭，你很特別，你的過去與眾不同，它賦予了你與年齡不符的堅強意志。
可惜越是堅強的人，內心越是可能留下脆弱的空洞。”
“量子之海會捕捉到你心中的空洞，將它無限的放大，希望你能夠完成最後的考驗。”
——
逆熵總部。
醫療室外芽衣和特斯拉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誰能夠想到，這個小傢伙的人格並沒有被刪除，只是隱藏起來了。”
特斯拉看著小女孩嘆了一口氣：“我和雞窩頭都想錯了。”
“其實你們是對的，博士。”
芽衣看著小女孩輕聲說道：“如果所有的記憶都被清除，自我認知不復存在，那再醒來，你還是你麼？”
“她雖然說自已是機器，冷冰冰的，但是她也有自已珍惜的回憶。
她的意志戰勝了腦中的量子計算機。
留下了對她來說寶貴的回憶，也讓自已的人格得以續存。”
“這樣麼…”特斯拉笑了笑：“果然不能小看人類的意志啊。”
轉過頭，特斯拉看著芽衣開口問道：“在精神世界中，你是怎麼找到她的？”
芽衣將目光從小女孩的身上收回。
看向特斯拉。
“我也不是很清楚。”
“說是我找她不如說是她找我。”芽衣想了想說道：“也許，她很害怕孤獨吧。”
芽衣重新看向小女孩。
“雖然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自已沒有用處，沒有被需要的資格，但是心中一定很害怕被丟下，被遺棄吧。”
特斯拉聞言嘆了一口氣。
“畢竟只是個孩子，崩壞在她心中留下的傷痕很深，芽衣，以後她就交給你了。”
“我明白。”芽衣點了點頭。
“對了。”特斯拉看著芽衣問道：“關於琪亞娜的情報……”
芽衣沉默了起來，半晌開口說道：“可能已經不在了。”
“不過沒有關係，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的，琪亞娜是，澤亞也是。”
看著芽衣，特斯拉輕舒一口氣：“芽衣，你變的堅強了。”
芽衣笑了笑：“人都是會成長的。”
回過頭。
芽衣重新看向小女孩：“而且，在這種世界中，也沒有時間在讓我們繼續幼稚下去。”
“我們都知道的…”
“但是！”芽衣的面容堅定。
語氣堅定：“我相信，通過我們的努力，一定會讓這個世界發生改變，變的更加美好！”
聽到芽衣的話。
特斯拉輕聲笑了起來：“芽衣，剛剛還以為你長大了，現在看起來還是有些幼稚。”
“不過…就是因為這種理想般的幼稚。”
特斯拉回過頭看著芽衣：“世界可能真的會因為你們而改變，我有這種直覺。”
“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活著看到這一切到來。”
“會的。”芽衣點了點頭。
“對了！”芽衣看向特斯拉：“姬子老師和我父親呢？”
“他們…”特斯拉開口說道：“龍馬帶著姬子去測量身體數據去了。”
“測量身體數據？”芽衣一愣。
“製作腿部輔助裝置，也就是外骨骼。”特斯拉嘆了一口氣：“人形機的問題解決了，也是時候解決她的行走問題了。”
“不過…”特斯拉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以她現在的骨強度和骨密度來看…”
“還是布洛妮婭的那種方式比較適合她，同時還得堅持康復訓練才行。”
“至於戰鬥…”
“唉…”特斯拉嘆了一口氣：“再說吧。”
“我相信她。”芽衣笑著說道：“她可是姬子老師啊。”
看著芽衣。
特斯拉也笑了起來：“是啊，她可是姬子啊，不服輸的姬子啊。”
笑完，特斯拉神色認真起來。
在心中默默說道：“姬子，我一定會讓你站起來，各種意義上！”
這時，醫生從醫務室中走出：“特斯拉博士。”
特斯拉連忙看了過去：“情況怎麼樣？”
“她沒有事情吧？”芽衣也開口詢問。
“孩子的身體沒有問題。”面對兩人的詢問，醫生看著手中的本子說道：“只是有些營養不良。”
“在日後注意補充營養就好。”
“嗯。”特斯拉點了點頭：“那關於她的大腦…”
醫生聞言說道：“她的大腦沒有任何的問題。”
說著，醫生感嘆一句：“她的腦組織與一部小型的量子計算機結合到了一起。
能夠將量子計算機和人類的大腦結合到這種地步，以現在的技術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成功一例。”
“真不知道是哪個組織，這麼瘋狂！”
“…”沉默了一下，特斯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醫生微微彎腰：
“屬下告退。”
“等一下。”
特斯拉叫住準備離開的醫生：“關於這個小女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傳出去。”
“屬下明白。”醫生再次點了點頭。
這時，小女孩光著腳從醫務室中走出，尋找了一圈後，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芽衣。
“主人…”
芽衣見狀連忙走了過去：“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你現在還很虛弱，快回去休息。”
小女孩仰著頭看著芽衣，劉海微微遮住小女孩如夜空一般的眼睛。
“這是命令麼？”
芽衣一愣。
隨後點了點頭：“是命令，回去休息，要讓身體恢復健康。”
“我明白了。”小女孩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醫療室重新躺在了床上。
看著小女孩。
芽衣嘆了一口氣。
“真希望她可以依據自已的意願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人偶一般。”
“一定會的，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自已的獨立意志。”
特斯拉的眼睛隨著小女孩回到了醫療室。
“而且，她對你的這種請求命令的方式，更像是依賴，而且裡面充滿了害怕。”
“可能…害怕自已再次被丟下吧。”
“芽衣。”特斯拉突然叫道。
“怎麼了博士？”芽衣看向特斯拉。
“這個小女孩就交給你了。”特斯拉抬起手拍了拍芽衣的肩膀：“努力吧。”
芽衣認真的點了點頭：“嗯。”
夜晚。
芽衣手中端著飯菜。
向著小女孩的房間走去，而她手中的食物，基本上都是流食和一些易吸收的菜餚。
畢竟這段時間。
小女孩都靠著營養液維持著身體的機能，貿然吃一些油膩的食物。
可能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端著飯菜走進小女孩的房間。
剛剛打開門。
小女孩的目光就投了過來，在看到芽衣的那一刻瞬間變的明亮。
“主人！”
小女孩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停。”芽衣連忙制止小女孩：“坐在那裡就好了。”
聽到芽衣的話，小女孩乖乖的停下動作，坐在床上看著芽衣。
端著飯菜，芽衣來到小女孩的身邊：“餓了吧。”
小女孩點了點頭。
“機體營養充足，理應不必補充能量，但是機體生理反應強烈，請求補充食物。”
芽衣聞言笑了笑。
支起桌子。
芽衣將手中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後，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小女孩就這麼看著眼前食物。
任由口腔不斷的分泌口水，滾動著喉嚨，肚子發出抗議，都沒有拿起手旁的勺子。
反應過來的芽衣連忙說道：“快吃吧。”
芽衣話落，小女孩連忙拿起勺子大口吃起來，芽衣見狀擔憂的說道。
“吃慢點，小心嗆到。”
小女孩身子一頓，慢慢的吃了起來。
看著小女孩。
芽衣苦惱的嘆了一口氣：“不用在乎我說的話，你只要遵從自已的內心就好了。”
小女孩放下手中的勺子。
嚥下口中的食物。
她嘴角還粘黏著飯粒，看著芽衣，小女孩開口說道：“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唉…”聽到小女孩的話。
芽衣又嘆了一口氣。
抬起手拿下小女孩嘴角的飯粒。
“先吃飯吧。”
“嗯。”小女孩繼續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
芽衣端來的食物被小女孩清理乾淨，小女孩的肚子也微微隆起。
看著芽衣，小女孩打了一個飽嗝。
芽衣笑了笑：“吃飽了麼？”
“嗯。”小女孩點了點頭：“已經滿足生理需求。”
芽衣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下一會餓了，要和我說哦。”
“嗯。”小女孩點了點頭。
放下手，芽衣看著小女孩問道：“你還記得自已的名字麼？”
“不記得了。”小女孩搖了搖頭：“而且…機器不需要名字。”
“編號…就好了。”
“不行！”芽衣想都不想的就拒絕掉。
而她嚴肅的聲音。
也將面前的小女孩嚇了一跳。
發現了這一幕的芽衣，臉上浮現歉意：“抱歉，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腦袋。
芽衣柔聲說道：“在我眼裡，你並不是一個機器，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既然是人就需要名字。”芽衣輕輕說道：“那是屬於你的個人印記。”
小女孩眼眸微垂：“名字…我可以擁有麼？”
“唯怎麼樣？”芽衣柔聲問道。
“唯…”小女孩微微抬起頭。
怔怔的看著芽衣。
“嗯，唯。”芽衣笑了起來：“唯一的唯。”
“我希望你知道自已是唯一的，是獨一無二的，你並不是他人的附庸，你是獨立自主的。”
“我…不明白。”小女孩再次低下頭。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芽衣站起身子輕輕將小女孩摟在懷中。
“我會陪著你，到你明白的那天，在那天到來為止，我願意扮演主人的角色。”
“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叫做唯。”
唯靠在芽衣的懷中，聲音喃喃：“我的名字…是唯。”
“嗯。”芽衣點了點頭，輕聲呼喚：“唯。”
小女孩將臉埋入芽衣懷中，眼睛溼潤，聲音沉悶：“嗯。”
另一個實驗室中。
姬子身著單薄的衣服躺在醫療床上。
一名穿著白色大褂的女醫生。
圍繞在姬子的身邊，手中的筆不斷的姬子豐腴且曲線分明的大腿上畫著什麼。
半晌後，醫生輕聲說道：“好了。”
姬子撐著床坐起身子。
看著自已的雙腿。
神色怔怔，黑色的線條交錯，勾勒出一個什麼東西的雛形。
“姬子女士。”
醫生開口說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特斯拉博士了。”
說著，醫生走出了實驗室。
沒過多久。
特斯拉穿著手術服領著眾多同樣裝束的醫生走進了實驗室。
看著特斯拉和她身後的眾多醫生。
姬子眉頭微微皺起：“特斯拉，我可以不做麼？”
“怎麼了？”
特斯拉的聲音從口罩後面傳出。
有些發悶：“堂堂A級女武神，戰死沙場都不怕，現在怕了？”
姬子抿了抿嘴：“我只是…”
“算了。”嘆了一口氣，姬子躺了下去：“只要不讓這幾個孩子擔心，怎麼樣都好。”
特斯拉走向姬子。
她看著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也知道你對這種改造技術的排斥。”
“但是沒有辦法。”
特斯拉拿起麻醉劑。
看好了劑量。
紮在了姬子的身上：“這是現在唯一能夠讓你站起來，還不損傷你身體的方法。”
疼痛讓姬子眉頭微微皺起。
感覺冰冷的液體注入自已的身體，自已的心臟不由得快速跳了起來。
“放心，一切交給我。”特斯拉安撫著說道：“等你醒來，你又可以自由的行走了。”
聽到特斯拉的話。
姬子深吸一口氣。
看著棚頂。
無影燈晃的她眼睛有些疼。
“那就拜託你了。”
“當然得拜託我。”特斯拉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我可是你的主刀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