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二百六十三章 相思為引,刻骨為藥(第2頁)
兩日的光景,這瘟病便得到了極為有效的控制。
先是張士佑,在第二日下午便已然生龍活虎的前去向蕭元徹請安去了。蕭元徹大喜過望。
張士佑是武將,身體素質自然沒得說,所以恢復的要快上一些。
到了晚間,有人來報,說是四公子蕭倉舒已然能下地自行活動了,方才還吃了兩碗白粥。
聽到這個消息,蕭元徹和郭白衣懸著的心總是落下了一半。
那另一半懸著的心,卻是在蘇凌的身上。
兩日了,蘇凌那裡,卻是沒有一點消息的。
蕭元徹和郭白衣不是沒有想過前去探望,可是架不住麾下文臣武將苦勸阻攔,只得每次來到蘇凌住處門前,隔著門朝裡面望上一會兒,便惆悵滿心的默默返回了。
他們每每望去之時,蘇凌住處的整個院子都是靜悄悄的,無聲無息的坐落在那裡,彷彿如蘇凌一般沉沉的睡著。
直到後來,文武臣屬連他們靠近蘇凌的住處都要勸阻。蕭元徹架不住他們聒噪,索性也就不去了。
那個地方,去多了,也只是黯然神傷罷了。
唯一的好消息,沈濟舟的營地也是靜悄悄的,自那日黃奎甲出戰之後,他的營門便高掛了免戰牌,從未再出擊過哪怕一次。
只是所有人都在好轉,可是蘇凌那裡卻依舊靜默,似乎從未改變過。
蘇凌啊,你何時才能甦醒,那個白衣少年郎,何時才能仗劍歸來?
蘇凌住處。
那個綠衣身影,喚作月兒的女娘,自從照顧蘇凌開始,蘇凌的榻邊,便是她休息的地方。
她對他,從未遠離寸步。
或是給他換換額上的巾帕,她總是把水的溫度掌握的正好,太熱,怕他燙著不舒服,太涼,怕他冷著不舒服。
她總是自己先將那罩在面龐上的白紗撩起一角,自己先將這巾帕放在額頭上試過,再端端正正的放在蘇凌的額上。
每次那白紗一角輕揚,彷彿可以隱約看到那張嬌俏的容顏,美的滿是風華。
她將巾帕放好後,便會一手託了臉頰,痴痴的凝望著他,白紗遮著她的眼眸,不知那眸光中,到底幾許深情。
她就這般看著他,一看就是許久。時光流逝,無聲而緩慢。
等她看了許久之後,她這才緩緩起身,打了水,拿了麻布,將這屋中各處擺設、物什仔仔細細的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然後再走出去,拿了掃把,將滿院清掃一遍。
靜院無聲,唯有那細細的清掃聲傳出。
沙沙——、沙沙——的輕輕響著。
待做完這些,她才輕輕的撩起一角輕紗,摸了摸額上的汗,洗了手,再次回到蘇凌的榻前。
然後,她柔柔的低聲對他說道:“蘇凌啊,咱們要開始行針了”
說完這句,她先從一旁拿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安靜的躺著七枚細細的銀針。
然後她像哄小孩子一般,湊到他的身邊,柔柔道:“可能會疼哦,你忍一忍就好”
然後她要把他整個人上半身扶起來。
蘇凌健碩,而她只是個纖細的女娘。
便是一個如龍似虎的少年清醒著,她要挪動他,都要費些力氣,何況這是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她借不得他半點氣力。
可是就是這個纖細的小女娘,卻咬著牙,喘著氣,使出平生所有的力量,緩緩的,艱難的,一點一點的將他慢慢扶起。
然後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做完這些,她早已是呼呼直喘,渾身熱汗浸透。
屏息凝神,張手之間,一次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