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六卷龍煌天崩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夢誰先覺(第2頁)


詩前半段,似乎對如今亂世紅塵心有不甘,故而有“何來宿酒迎塵世,此處情深有不甘。”

以酒麻木,雖有心入世,但無力改變,心有不甘。

只是蕭元徹心中暗想,他這不滿到底是因為誰?這是對我不滿,或者是對這亂世不滿的?

換句話說,若不是我,他估計便不會宿酒塵世,只心不甘了吧!

若這只是猜測,那也算蕭元徹多疑了。

可是後面,初嘗、初聞又指的什麼呢?莫不是在勸諫天子,以這個所謂龍煌詩會為契機,試圖改變,初試天下人心,是否心向大晉?

若如此做了,他便會“不笑鴛鴦不慕仙。”全力投效不成?

蕭元徹面沉如水,看向古不疑的眼神已然帶了三分殺意。

那劉端可是天子,自幼便飽讀,在詩文一途上也可算個大家,他如何聽不出這詩的言外之意。

激動之下,忽的拍案而起,朗聲讚道:“好!好一個天若有情天亦老,不笑鴛鴦不慕仙。深得朕意,深得朕意!”

臺下清流一派和保皇一派見天子已然當先叫好,自然明白古不疑是誰的人,皆跟著叫起好來。

有好事者已然嚷了起來道:“我看古小夫子這首詩已然冠絕,乾脆就不用比了,古小夫子當為天下第一!”

這一起鬨,隨波逐流者,觀望形勢者,皆跟著叫起好來。

一團轟轟叫好,聲勢浩大。

蕭元徹的臉上已然一片寒冷。

他覺得把憾天衛留在外面,實在失策。

要是黃奎甲在,他這個大爹,一戟砸死一個,倒也解氣。

李知白喝止了一陣,這才壓下這股風潮,遂笑問道:“思舒公子,可做好詩了麼?”

蕭思舒冷笑一聲道:“自然是做好了,只是有些人太聒噪,汙了我的耳朵!”

李知白淡淡一笑道:“做文學者,當不受外界影響,既然成了,還請思舒公子吟了才是!”

蕭思舒似有意的看了一眼古不疑,方才朗聲吟誦道:

“三春過後無花色,唯剩流年指上聽。

幸有一山同我老,何須半世與塵爭。”

他吟誦完畢,眼神不錯的盯著古不疑,灼灼之意盡顯。

“詩名,《無爭》。”

古不疑豈能聽不出蕭思舒詩裡的意思,這是暗諷自己,不要只顧眼前的浮華與虛名,因為“三春過後無花色,唯剩流年指上聽”。

幸虧現在倉舒與你友善,你還算有所退路,倒不如只是跟倉舒單純的交流,做一個“幸有一山同我老,何須半世與塵爭”的隱士,才是你的出路。

換言之,你不如此,那便堵死了最後的退路了。

其實按道理來說,蕭思舒做得這首《無爭》,自己五分的才情都未曾顯露出來。

無他,情急之下,那古不疑又以詩為刀,他豈能相讓。

加上龍煌臺下又那麼多人鼓譟,他心緒不寧,做了這首詩出來,已然不易了。

古不疑臉色難看,默然不語。

臺下各派勢力也好,還是寒門才子也罷,皆大聲大喊道:“李大家,您感覺誰是魁首啊!”

有人問,必然有人爭論。

各懷鬼胎,吵吵嚷嚷。

沈派還是說他家沈坤公子最好,應該重新登臺。

清流的自然推孔溪儼。

保皇派自然為古不疑鼓譟造勢。

那蕭家的勢力更大,以郭白衣、程公郡為首,還有一干武將更是聲如海潮。這一下可是炸了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