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五十四章 萬事開頭難(第2頁)
的,哥哥跟著你是哥哥覺得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蘇凌聞言,心中一暖,可還是有些歉意道:“可是也讓你受委屈了,原想著到了龍臺咱們吃香的喝辣的,可沒成想......杜恆你說咱們這不好堂能成麼?”
杜恆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道:“蘇凌,你是不是沒信心了?這可不像你啊,我眼中的蘇凌,自出了蘇家村可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不好堂成不成我不知道,但我信你這個兄弟!”
說著拍了怕蘇凌的肩頭道:“俺是個粗人,講不出大道理來,只是俺也知道萬事開頭難,咱們兄弟出來闖蕩,怎能一帆風順。不管如何,俺是跟著你了,你去哪裡,俺就跟著去哪裡。”
幾句話,說的蘇凌鼻子一酸,使勁的錘了錘杜恆厚實的胸膛,忽的竟釋懷了許多,灑然一笑道:“也是,就憑我蘇凌,這點小難題算得了什麼?咱們可是說好要闖出一片天地的!”
“對!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清粥做酒,兩人的瓷碗碰在一起,咔咔作響。
............
時間一晃即過,不好堂已然開業七日有餘,可是卻沒有一單生意,其間郭白衣和蕭倉舒每日還來看上幾次,郭白衣每次來都搖頭嘆息,大有發愁生意每日白板該怎樣維持的意思。蘇凌也是個不饒人的,言說再說些喪氣話,我便斷了你那六味地黃丸的供應,郭白衣這才一陣討好。走的時候順手拎走幾副藥去。
那蕭倉舒似乎對生意的事情不怎麼上心,整日跑來跟蘇凌探討文學,全然把這裡當做了吟詩作對的地方。
到後來,郭白衣索性三五日才來一趟。蘇凌知道他絕不是來看看生意如何的,只是那六味地黃丸吃的差不多了,來這裡再順走幾副而已。
雖然不好堂沒人來瞧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不好堂的門前每日各個時段都會聚集一些人來,而且隨著日子越久,聚集的人便越來越多。然而這些人絕不是來買什麼藥或者瞧什麼病的,而是都對著那門匾上的不好堂三個字指指點點,議論私語的有之,掩口哂笑者有之。
旬月有餘,不好堂生意不好,看病的人寥寥無幾,可這不好堂三個字卻成了個大新聞,在龍臺城不脛而走。
不好堂看病?八成是好不了了......
隨著人越積越多,杜恆便想拿了大掃把轟人,蘇凌卻將他拉住,言說好名聲是廣告,壞名聲也是廣告。隨他們去吧。
只是蘇凌自己不知道,不好堂這三個字早已傳到了司空府蕭元徹的耳中,這堂堂司空聽到這個晦氣的店名,也哈哈大笑了半晌,開心的多吃了半碗粥去。
後來杜恆也埋怨蘇凌起了這麼一個名字,蘇凌卻也不反駁,只是每天開些藥方子,讓杜恆去找蕭倉舒和郭白衣採買藥材。然後每天將這些藥材磨成粉,製成銀白色發著微光有淡淡香氣的藥丸。
杜恆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你一天到晚都忙著搗鼓這些東西作甚?”
蘇凌哈哈笑道:“這可是好東西!”
杜恆揶揄道:“好東西也沒人來買啊。豈不是白瞎了?”
蘇凌胸有成竹道:“我們每天就這樣做便是了,你若信我,這東西會讓我們賺的盆滿缽滿。”
杜恆雖然半信半疑,也有樣學樣,在蘇凌旁邊坐了,一起碾藥粉。
時光匆匆,暑去秋來。
龍臺城遍地楓樹,楓葉似火,整個龍臺城別有一番秋日的氣象。
秋風清涼,將不好堂外的兩棵不知多少年月的大楓樹吹動,風吹葉落,片片飄蕩。不過一夜之間,不好堂門外已然覆蓋了滿地的紅葉。
紅葉如血,竟更顯的蕭條起來。
蘇凌告訴杜恆自今日起,除了每天的製作藥丸之外,兩人還要輪番當值。
一要將不好堂的匾額擦拭的乾乾淨淨,二因已入秋,要將這門前的落葉清掃乾淨。
杜恆滿口應承下來。
於是不好堂前,每日天光方亮,便有一人,或公子模樣,或壯漢體態,手裡拿著大掃把,嘩嘩的掃著門前滿地的落葉。每日如此。
這一日,已近中午,不好堂還未開張。所有的活計蘇凌和杜恆都做的差不多了。蘇凌百無聊賴的看了會兒醫書。心中想著,若還沒有人來,便關了半扇門,先吃了午飯休息會兒再說。
便在這時,門前走進兩個人來。
蘇凌看去,一老一少,皆是普通百姓,看樣子日子過的十分慘淡。兩人皆是一身粗布舊衣衫,上面補丁摞著補丁。那老的佝僂著身軀,面黃肌瘦,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手中還拿著一根粗樹枝,權當柺杖拄著。身旁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這老者,進的堂中,有些拘謹的左右張望。
看樣子應該是一對祖孫。
蘇凌心中感慨,普天之下,何處都有難以過活的窮人啊,龍臺繁華至極,也有如此光景。
蘇凌忙招呼著二人坐了,又讓杜恆拿了兩碗茶來。那少年想是乾渴的極了,咕咚咚的一口氣將茶水全數喝完了。
蘇凌剛想要問診,那老者忙擺擺手道:“我們不治病......只是我這孫兒渴了,討碗水喝......這便走,這便走。”
蘇凌聞言,心中嘆息一番,遂道:“無事,若不夠,再喝一碗。只是這位老伯,我看你身上還是有些不爽的,應該是有些疾病纏身的,為何到了我這醫館,不瞧一瞧病呢?”
這老者聞言,眼中露出一絲悽苦道:“我們沒錢啊......上頓飽飯還是兩日之前,天一樓的剩飯剩菜我們扒拉了些,好歹吃飽了......如何還有錢治病呢?我年歲也大了,早晚是個死,治不治病的也沒有什麼了。”
那老者長嘆一聲,看向這個少年,又嘆了口氣道:“只是,老朽若哪日撒手而去,卻可憐了我這小孫孫無人照料啊......”
說罷,那少年和這老者竟雙雙掉下淚來。
蘇凌心中嘆息,沉聲道:“天子腳下,煌煌龍臺,卻還有這樣的飢餒之人麼?”
那老者忽的慘然一笑道:“天子?天子如何?深宮坐了,龍眼哪裡看得見我們這些小民?我原是有三個兒子的,大兒子王熙之亂,死於國難,二兒子戍邊不知死活,三兒子便是我這小孫孫的爹,今年夏天又死在宛陽城裡。如今只有我與這小孫孫相依為
命,這朝廷,徵兵時,小老兒也是一腔熱血,死了一個兒子,還有兩個,畢竟大晉是咱們的國家!可是到如今,這國家給了我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