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五十一章 仍舊是一個屌絲(第2頁)


輕輕點了點頭。

蕭倉舒這才給蘇凌滿了一杯酒,朗聲道:“蘇凌你如今也是才學聲名在外的人,這天下有點學問的人都知道我父親與北邊那個大將軍沈濟舟早晚必有一戰,不知你覺得這一戰勝負如何呢?”

蘇凌心中一動,大體上知道了他的用意,只抿了口酒,方才道:“我這才學不過是好事人傳言而已,我真當不起的。只是司空與北方那人必有一戰,這乃大勢所決定的,只是何時起戰事,卻是我說不好的。”

蕭倉舒聞言道:“那蘇大哥以為何時開戰才是良機呢?”

蘇凌也不再掩飾,正色道:“雖然有兵者,詭道也之說,但從古至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計謀、戰略其實都不能影響戰事的走向。如今大將軍沈濟舟號稱戰將千員,兵甲百萬,鋒芒正盛,如果當下交戰,的確不是最好的時機啊。雖然司空大人也厲兵秣馬這許多年,但沈濟舟已然是塊難啃的骨頭啊。”

蕭倉舒和大夢先生對視一眼,心中皆明白這是蘇凌口下留德,照顧了他們的面子,世人盡知現在蕭元徹的絕對實力比起沈濟舟還是差上許多的。

蕭倉舒不動聲色道:“那照蘇大哥所言,你也認為若雙方交戰我父親必敗了不成?”

大夢先生也是清搖摺扇,眼神灼灼的看著蘇凌。

蘇凌淡淡一笑道:“天下人十之七八以為蕭司空必敗,那些小割據勢力已然聞風而動,跟沈濟舟眉來眼去,以免波及自身。其實以我觀之,他們實在是有些愚蠢可笑了。我的愚見,沈濟舟有一戰之力,但其必敗!”

大夢先生聞言,看向蘇凌的眼神更加帶了深意,淡淡道:“那便要聽聽蘇兄弟的高見了。”

蘇凌忙一擺手道:“大夢先生當面,我這些小見識怎麼能稱得上高見呢?但是我這樣說,倒也不是什麼狂悖之言,卻是有理有據的。”

“哦?那蘇大哥,快說說!”蕭倉舒有些迫不及待道。

“所謂上兵伐謀,知人善用。沈濟舟雖兵多,卻不知兵,更不懂平衡御下之道,如今他麾下有六大謀士,還有五員大將。只是放在他手裡屈了才了。六大謀士雖有才,卻邀功爭寵,更是為了自身利益,互相傾軋。表面風平浪靜,實則不和已久,若兩家開戰,若戰事順利,這六人或可稍放芥蒂,然而若戰事不順,抑或戰事太順,這六大謀士必定離心離德,所獻計謀從根本上都有可能南轅北轍。那沈濟舟又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善聽而無斷,到時候戰機貽誤是小,動搖戰事全局事大。我料他到時必然會犯這個錯誤。”

大夢先生若有所思道:“蘇兄弟所言有些道理,只是我卻不太明白,若戰事不順,那六個謀士可能會因所謀劃不同而爭論攻訐,但是若戰事太順利,為何依舊會如此呢?”

說著眼神灼灼的看著蘇凌,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

蘇凌心中暗道,你這老小子壞的很,你可是少有的人精,你要是不明白,天下便沒有明白的人了。少在這裡裝蒜。

他也知道,這是大夢先生在故意試他,隨即呵呵一笑道:“戰事太順,功勞便大了。可功勞再大再多,第一功的也只有一人。這六個謀士平素本就就互相不服,各自相輕。沈濟舟倒好,總是放不下身段風度,總要一碗水端平,那個也好,這個也厲害。若是到時戰功擺在他們六人面前,他們哪一個不爭不搶就奇了怪了。如此爭功爭寵,沒有一個人把心思放在如何擴大戰果,把優勢變為一錘定音的勝勢,到時候皆為了自己的利益,絕對會一個獻策,五個反對,另一個獻策,再五個反對。那沈濟舟如何做決斷?因此,無論戰事順利與否,他們亂了,便是司空圖之的時機。從這一點,司空便有勝的把握。”

大夢先生和蕭倉舒點點頭,蘇凌看他們的樣子,知道自己這番話他們也是認同的。

遂又道:“再者,沈濟舟經營北方五州,可謂家大業大。雖不致一統天下,但也是幅員最為遼闊的勢力。他這人好的不學,偏要學壞的。若不是要打仗,他絕對不不會讓武將掌兵。第一,他膝下四子都不夠分的;第二他那幾個自詡大才的兒子分完之後,還有一票他養的文臣謀士要分軍政。自古以來,盛世重文輕武,或可理解,可如今乃是亂世,這便是取亂之道了。他麾下那五員大將,皆可統兵一方,只是卻無半點調兵禦敵的權利,就算點一個兵,也要先報那些文臣班子,再由他們報與沈濟舟定奪。文勝武弱,沈濟舟又自詡四世三公,對待文臣和武將,本就厚此薄彼,豈不是寒了浴血拼殺將士們的心了麼?他滅劉棣,並拓跋蠡,實屬僥倖,再者也是這兩個人的能力實在不怎麼樣,若是面對的是司空,怕是多少有些玩不轉吧。”

大夢先生聞言,眼中更是一片激賞,蘇凌這番論對,確實有些一針見血的味道。心中也不禁覺得後生可畏啊。

蕭倉舒又道:“方才蘇大哥說,此時不能戰,便是要等待時機,只是不知這時機又是什麼呢?”

蘇凌哈哈大笑道:“這時機總是要等的......至於等到什麼時候嘛......”

他忽的不再說下去,只倒了酒,笑道:“我不過是有些小小的虛名,這些大事嘛,也不是我能說的,今日我們弟兄相見,還是不談政事,只敘兄弟情義的好啊!來我敬倉舒兄弟和大夢先生!”說著當先舉了酒杯

蕭倉舒還想追問,大夢先生卻略微咳了兩聲,搶先道:“確是!確是!蘇兄弟一路勞頓,今日咱們喝個痛快,只談風月!哈哈。”

四人舉杯,又喝了一會兒。

蕭倉舒滿臉摯誠道:“蘇大哥,你初到京都龍臺,也無甚落腳之處,不如一會兒吃好喝足,我帶你去見我父親,我父親見了你絕對歡喜......”

蘇凌聞言,卻忽的擺擺手,笑道:“司空乃是我大晉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我不過一粗野山民,再說相比與司空麾下的人,更是無甚才學,名聲寂寂。再者我來這裡,本身也無意仕途,因此,還是把對司空的敬仰放在心中的好,我如今見識見識京都龍臺的王氣繁華最是要緊啊!”

言罷,似感嘆道:“再者說,蕭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一片公心為大晉朝,我若去了,司空免不了還要奏報朝廷,想來麻煩。”

杜恆正自胡吃海塞,聞聽蘇凌如此說,頓時瞪大了眼睛,剛想說話,被蘇凌迅速的拉了衣角,這才低頭不做聲的繼續進攻桌上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