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幫忙

司君嵐駐足,眼神極為有分寸地看向四周。

陳叔在這裡,明藥堂的王忠也在。

新來的縣衙看模樣不像是個蠢的,和上任縣衙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性格。

眼見著蘇瑤就要掀開底牌,司君嵐及時出聲:“我能為蘇姑娘作證,她絕非是水匪的探子!”

“一來,蘇姑娘土生土長,十幾年來住在蘇家村,是個身份清白的良民。”

“二來,在下查過,近幾年水匪是通過涇河來到清平縣碼頭,隨後上岸,碼頭屬於司家的管轄範疇,蘇姑娘如果來到我的地盤,我又豈會不知?”

“三來,我已然聽說過案件,也調查過兩人身份,原告和死者的身份確實是夫妻不錯。可兩人住南街,張志更是南街人儘可知的人渣,時常打他娘子,打得鼻青臉腫,好幾次差點硬生生打死。”

司君嵐注意到屍體上的青紫痕跡,神色不忍。

“死者身上的痕跡,不是水匪打出來的,而是張志自已打出來的。”

鄔旭生瞧見司君嵐的容貌,似乎意識到什麼,他藏住眼底的流光,故作佯怒道:“你是何人,所說屬實?”

他剛來清平縣,對周圍的一切不甚瞭解,但十幾日來,案件積累太多,又不得不處理,唯一能幫忙的只有身邊的師爺。

鄔旭生沒有自已的人手,唯一帶的馬伕還是江知府派人送他的下人。

雖說是知縣,可清平縣有著告老還鄉的司老爺子。

面對司君嵐,不得不給這個面子。

不過,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為蘇氏開脫,引起了鄔旭生的一絲好奇。

眼前這不卑不亢的小姑娘到底進了多少人的眼,牽扯進了毒殺案、水匪案之後,司家仍然願意撈她出來。

鄔旭生盯著蘇瑤看了良久,一絲微弱的想法透著靈光,讓他乍然想道。

莫非,眼前這位蘇氏是江知府要他保的人?

他一時驚疑不定,嚴肅的臉差點垮下來,保持不住神情。

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鄔旭生的臉黑沉一片,再加上說的話,在眾人看來,儼然是不給司君嵐面子。

司君嵐不惱,司家近些年漸漸隱退下來,可碼頭以及十幾艘船,都是屬於司家的家產!

更別提大哥在京城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聽說在駐守邊疆的七皇子手底下做事。

新來的知縣不識趣,也得掂量掂量自已的身份。

“何不屬實?若知縣大人不信,派人去查便是,依我說,這案件明擺著就是栽贓陷害,有人看你初來乍到,似乎是好欺負,借你的手‘剷除異已’呢。”

她咬重四個字。

“無論投毒還是水匪,罪名一重比一重高,處罰下來的結果,都是一個死字,蘇姑娘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尚未及笄,便掙扎著在清平縣立足,開了個食肆。”

“她小小年紀如何和水匪勾結,又如何成為水匪的探子?難不成十幾年前在孃胎裡就和水匪勾結了?”

司君嵐咬字清晰,邏輯清楚,替眾人撥開心中的迷霧。

那些不對勁的地方從她的嘴中傳出來,點醒了不少人,倒是像那麼一回事兒。

蘇瑤詫異,沒想到司君嵐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幫她。

司家不易,前有狼後有虎,暗中更有黃雀虎視眈眈。

司君嵐冒著風險出來救她,情誼難得。

蘇瑤張張嘴,不知說什麼,說她自已其實有底牌為自已翻身,不需要別人幫忙?未免太過冷酷無情,沒有人情味兒。

她可以上交書信,亦可以暴露自已的身份,沒人能拒絕可以大量上供的小藥丸。

偏偏沒想到司君嵐會來救她,為她洗脫罪名。

蘇瑤心中一股暖流在體內遊動,頗為手足無措。

不知是不是司君嵐說動了上面的知縣大人,蘇瑤聽得冰冷一聲。

“來人,去南街查,看看情況是否屬實,如果屬實,去南街把熟悉張志的人請幾位過來,當堂對峙。看看與水匪勾結的是他口中所說的蘇氏,還是另有其人!”

鄔旭生怒了,已然信了三分。

他沒想到清平縣水這麼深,背後的人如此歹毒,冠以十三四歲的姑娘家如此罪名。

師爺神情惶恐,不敢再多言,望著鄔旭生的神情,他怕自已再多說幾句,職位不保。

想到這裡,他心頭慍怒。

蘇建立那廝不是說隨口吹吹幾句就能成嗎?

他拿了銀子,說是說了,肯定被鄔大人懷疑上了。

萬一後面被鄔大人怪罪……

衙門一片寂靜,就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鄔旭生在等一個結果,目光嚴肅,不言不語。

八字眉男顫抖著身子,低頭不敢說出實話,就連剛剛信誓旦旦的王忠心驚肉跳。

這件事不是板上釘釘能成的嗎?

這麼多證據,禍水東引,管她有沒有勾結,一旦牽扯到水匪,知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偏偏冒出來一個司君嵐壞了好事!

如果這事兒不成,他怎麼奪走至善堂,把小藥丸的配方搶過來,重新把明藥堂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