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作品

我討厭你


 
溫菱臉紅得幾乎不敢抬頭,手心也出了細細的汗。
新的認知她不敢說,但是這會兒顧晏橋的舉動讓她覺得很羞恥,以前他再怎麼過分也是在隱秘的空間裡進行,她勉強能說服自己接受。
可是現在,這病房這麼大,時不時的還有醫生和護士進來,他也這樣肆無忌憚不知收斂,她真的是又急又氣,可她又不敢忤逆他,一小會功夫,就急得汗水把額上細小的頭髮都打溼了。
手被他緊緊按著,她掙了幾下掙不開,又很怕突然有人進來,只得把腦袋埋在他肩膀裡,著急地求他,“有人,有人進來,不要,小叔……”
顧晏橋看她著實有些急了,手捏著都有些溼漉漉的,便鬆開了她。
他原本也沒打算要在這裡做點什麼,她這副嬌軟好吃的模樣要是讓別人看了去,他能摳了那人眼珠子。
他把她重新放在床上,又把她貼在臉上的細小頭髮攏到耳朵後面,動作的時候帶起了幾絲頭髮,髮間淡淡的玫瑰香氣便散了出來。
顧晏橋在她髮間親了親,聲音還是有些啞,“這個洗髮水是家裡養的白玫瑰提出來做的,喜歡嗎?”
提起白玫瑰,溫菱身子有些發僵,她垂著眼簾,卷密的睫毛輕輕顫抖,小聲道:“冬天了也有白玫瑰嗎?”
顧晏橋捏著她柔軟的手指,淡淡的道:“做了一個陽光房,一年四季都可以有,你喜歡就好。”
溫菱仰起小臉,沒有焦距的眼神望著他,有些迷茫的道:“小叔覺得我喜歡白玫瑰?”
顧晏橋摸了摸她細嫩的臉頰,目光變得很柔和,“以前有幾次看到過你拿著白玫瑰。”
溫菱這才想起來,這些年,每年母親的忌日,母親節,母親的生日和其他重要的節日,她都會買上一小束白玫瑰,有時候送去母親的墓碑前,有時候就插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
這些,都被他看了去嗎?
難怪他會覺得自己喜歡白玫瑰。
她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開口,“偶爾也喜歡別的花。”
顧晏橋的指腹像是上癮般在她的臉頰上反覆摩挲,聲音冷沉淡然,“比如什麼花?”
溫菱很想說比如向日葵,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最終也是走不到一起的,不過是一小段路,一小段沒有回頭的路,何必在意他種了什麼花。
反正這段路走完後,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白玫瑰也許就是她的宿命。
看她沉默,顧晏橋撫了撫她的頭髮,沉聲道:“喜歡什麼都可以有。”
溫菱沒說話,只是靠在他胸.前,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顧晏橋開口道:“晚點會有人進來做筆錄,記錄一下昨天晚上的事,你可以嗎?”
溫菱一聽,猛的抬起腦袋,“不要!”
顧晏橋看她相當牴觸這件事,不由得輕輕皺眉,手裹住她的手,低聲道:“沒關係的,我會在旁邊一直陪著你。”
溫菱不說話,但胸口卻不停的起伏,顯然情緒有些激動。
顧晏橋感覺到她手心又開始出汗了,於是放緩了聲音,淡淡的道:“昨天的監控已經調出來了,晴子的事和你無關,他們過來做筆錄,只是他們的工作。”
停了一下,他又道:“這筆錄是一定會做的,今天不做,也會是明天。”
溫菱緊緊的咬著唇,額上起了細密的汗珠。
她最怕的就是進局子,就是做這種筆錄,前兩次去做筆錄,一次是因為母親的死,另外一次,便是周言的死。
這世界上最重要兩個人都被她目睹了死亡的經歷,而且偏偏又都是同一種死法,她本就無力承受,卻要被逼著一次又一次敘述他們死亡的經歷。
她不想回憶那些事!
更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揭開傷疤,像個木偶一樣敘述最重要的人死亡的過程。
那種椎心刺骨的痛,她不想一遍又一遍去重複
想到可能要面對的事,溫菱開始了長時間的沉默。
顧晏橋也不說話,只是一步不離地陪著她,時不時地輕拍她的背,還試圖哄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