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代價15

　
“那你們找我是？”

“今天清晨發生了一起命案，遇害人是‘時尚佳麗’模特演藝經紀公司的董事長楊麗娜。”凌風完全是單刀直入的語氣。

聞言，鄭金誠的表情瞬間僵硬，不難看出他很震驚和意外，但他好歹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了，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緊繃的面部肌肉上硬是擠出一絲微笑。

“你看看我，你們坐下這麼久了，還沒給你們泡茶呢，最近被公司和兒子的事搞得我焦頭爛額的。”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岔開話題，化解突如其來的緊張，不過顯然收效甚微，而且他泡茶的手明顯在微微顫抖。

凌風和小楊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

“喝茶，喝茶。”

鄭金誠泡茶的同時也在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當他把兩杯茶放到凌風和小楊面前時，手已經不再發抖了。

凌風拿起茶杯，吸吮了一口。小楊則對茶道沒什麼研究，因為口渴，拿起杯來一飲而盡，即便如此，他仍覺不過癮，畢竟這種品茶用的一口小杯解決不了口渴的問題。

“這茶還行吧。”鄭金誠繼續顧左右而言他。

“我對茶也是一知半解。”凌風淡淡地回道，隨後立刻又把話題引到主題上，“鄭董，你認識楊麗娜嗎？”

凌風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視著鄭金誠，眼神彷彿寶石般閃出璀璨的光射向對方。鄭金誠和凌風一對視，原本已經平復的情緒似乎又不由自主地泛起漣漪，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消失。

“我不認識。”鄭金誠努力控制住情緒，平靜地回道。

“不會吧，她的公司和你公司不是還有業務往來嗎？”

“哦！是是是，我記起來了，認識，認識，不過不是很熟，你們也知道，我們是大公司，和我們有業務往來的個人和公司實在太多了，我不是哪個都會記得很清楚的。”

“可是據我們調查，你不僅認識她，還和她保持著情人的關係。”

凌風的話如同皮鞭般在空氣中舞動，之前馮廷無法確定鄭金誠和楊麗娜現在是否還在一起，所以他也有所猶豫，但如今鄭金誠的反應，讓他信心大增。

“不…不可能吧，你們是不是…是不是查錯…查錯了。”

鄭金誠還抱著僥倖的心理想極力否認，但畢竟做賊心虛，說話明顯底氣不足。

“是真是假，我相信你心裡最清楚。”凌風不想再浪費時間，語氣變得非常強硬。

“我兒子被人殺了，你們不去查，反而在這裡問些無聊的問題，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鄭金誠依然試圖狡辯，並且開始有些蠻不講理，想借此轉移視線。

“首先，你必須要明白，我們警方不會無緣無故找你瞭解情況，既然來了，就是有備而來，如果你不希望我們找外人瞭解情況的話，就請你配合。其次，我們也是出於保障個人隱私的原則，才會在掌握一定情況後第一時間找你核實情況，這一點也希望你明白。所以，如果你不希望我們繼續擴大調查範圍，對你造成不必要的影響的話，現在就必須配合我們的工作。當然，如果你覺得我問些無聊的問題耽誤了你的時間，事後你可以去投訴。”

凌風早預料對方一定不會爽快承認，所以他很從容，話語在給對方吃了一個“定心丸”的同時，也傳達出了自己的強硬態度。

鄭金誠看了眼凌風和小楊，然後低下頭，陷入了沉默，至於他在想些什麼，除了他自己外，誰也不知道。

凌風默默地看著對方，也不著急，喝著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冰冷的沉默迅速在這間偌大的辦公室內蔓延開來，時間也變得沉重了。

凌風始終在打量面前的這個男人，從剛才見面到現在，在他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那種圍繞在成功男人身上的氣場。

尤其是現在，在鄭金誠深深吸了口氣後，他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有些蔫了，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他用低沉且有些狼狽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好吧，我承認，麗娜是我的情人。我不是不想承認，就像你說的，這不是光彩的事，我哪敢隨便亂說，而且我一直很保密，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查出來了，你們是怎麼查到的？”

鄭金誠刻意壓低聲音說話，似乎擔心隔牆有耳，看來他的確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

“你們最近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凌風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直接把話題轉移向了另一個試探性的問題。他之所以不直接問對方“現在是否還和楊麗娜在一起”，一是因為心裡沒底，另外他也擔心這麼問會使對方起疑心，知道自己原來掌握的都是過時的情況，從而故意隱瞞。

“半個月前見過一次。”

聞言，凌風和小楊快速地對視了一眼，現在可以肯定鄭金誠還和楊麗娜保持著情人關係，換言之，凌風之前的假設就有成立的可能性了。

“在哪裡？”凌風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

“本來是打算去外地，正好我要出差，結果她公司有事，後來我提前回來，就偷偷去她家住了兩天。”

凌風滿意地點了點頭。

“警官，到底麗娜是怎麼死的？”

“初步檢驗是中毒身亡，但具體還要等屍檢結果。”

“怎麼會這樣！”鄭金誠表情痛苦地說道。

“我們也想知道答案。”凌風說道，“請問，昨晚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做些什麼？”

“什麼意思？”鄭金誠激動地反問道，但他馬上又壓低了聲音，“你們難道懷疑我殺了麗娜嗎？”

“現階段我們不排除任何可能性，請你配合。”

鄭金誠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拿出一支菸，點燃後連續吸了幾口，很快煙就只剩下了半支，他把菸灰彈進菸灰缸，然後說道：“因為我兒子的事，最近我心情不好，所以下了班就回家了，昨天也是，晚上吃過飯，我就哪也沒去了。”

“有人能證明嗎？”

“我家的保姆，你們可以去查，但我希望你們不要洩露了我和麗娜的情人關係，這事可千萬不要傳到我老婆耳朵裡。”鄭金誠叮囑道。

“這方面我們會視情況而定，我們會盡量保障你的隱私。”凌風回道，“你和楊麗娜在一起多久了？”

“有幾年了吧。”

“具體一點，我們必須要了解清楚。”凌風嚴肅地說道。

鄭金誠在菸灰缸裡摁滅菸頭，又點燃了一支，抽了幾口煙後，才緩緩回道：“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那你們是婚前還是婚後認識的？”

“婚後。”但是很快鄭金誠又改口道，“我們是婚後開始的，但婚前就認識了，當年還是她介紹月華給我認識的。”

凌風和小楊快速對視了一眼。

“這麼說何月華和楊麗娜認識？”凌風問道。

鄭金誠無力地點了點頭。

“她們是什麼關係？”

“朋友。這些事我就算不說，你們一查也能知道。以前麗娜在夜總會做，那時候我在開出租車的，經常接麗娜下班，一來二去就混熟了。後來麗娜就把我介紹給月華當司機，我也因此娶到了月華。”

“那現在楊麗娜和何月華還有聯繫嗎？”

“基本沒有了，她們也只是普通朋友，我和月華結婚前，麗娜就已經沒和月華來往了。”

“你們兩家公司有業務往來，她們也沒有聯繫？”小楊從旁質問道。

“月華負責的公司業務不需要和麗娜有往來，所以她們沒聯繫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和麗娜之間的關係，她也儘量避免和月華聯繫。”

凌風點了點頭：“當年楊麗娜把你介紹給何月華當司機，而你又娶了何月華，婚後你又和楊麗娜在一起，這麼多年，楊麗娜就一直心甘情願做你的情人？”

鄭金誠眨了眨眼，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懷疑有可能麗娜逼我和她結婚，所以我殺了她？關於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麗娜不會那麼做，我也不會。”

鄭金誠的身上雖然沒有成功男人那樣的氣質，但總算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了凌風話裡的意思。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很簡單，我們是真心相愛，兩個人在一起並不一定要結婚才代表是真愛吧，只要開心，快樂，結不結婚並不重要。”

“就這麼簡單？”

凌風自然不會相信對方的“歪理”，他的目光中充滿了質疑。

“她是怕你離婚了一無所有了吧。”小楊不失時機地帶著嘲諷的語氣從旁插了一句。

雖然小楊的話有點刺耳，但不可否認是實話，所以凌風並沒有制止小楊，只是坐著旁觀鄭金誠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