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叫爺爺(第2頁)
前後的安全車陣容讓這個小車隊顯得很是威武不凡。
車隊緩緩停下,引擎聲漸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所吸引,議論聲此起彼伏。
眾人這會兒才明白,原來他們被要求讓路,是為了這支車隊。
四九城裡,這樣的車隊通常只有在大人物出行時才會見到。
難怪護衛隊和紅糾隊的人如此緊張,別不是真有大人物來了。
李學武不知道李懷德算不算大人物,可他自己一定不是。
但是,今天的表演是軋鋼廠做東,李懷德想要抬面,他就得給對方這個面子。
尤其是今天人多,李學武擔心六國飯店這邊會出事,特意帶了四名保衛幹事前來。
他們個個身穿板綠,腰間別著手槍,神情嚴肅,氣勢逼人。
輕型巡邏車上的警衛迅速下車,在伏爾加24車旁站成兩排。
秘書則走到伏爾加小汽車的車門旁,恭敬地打開車門。
隨著車門的開啟,一位身穿黑色行政夾克衫,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的中年男子從車內緩緩下來,正是軋鋼廠管委會主任李懷德。
在車的另一邊,同樣穿著風格的年輕男子也隨之下車,便是被李懷德拉了壯丁的李學武。
兩人的出現,立刻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眾人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羨慕和敬畏。
袁軍墊著腳,拔著脖子往車隊裡觀望,同時跟鍾悅民問道:「這是誰啊,這麼牛嗶!」
「還能是誰!」
鍾悅民的目光依舊在看著姑娘們,只有幾次去看車隊那邊,嘴裡卻是回答道:「今晚的主賓唄,不然能有這麼大排場嘛」。
也是了,這現場的保衛早就看見這邊要打架,那是管也不管的態度。
可等車隊一到,直接衝出來維護著現場的秩序,不管三七二十一,攔在路上的人全都推到了路邊,敢有反抗的,直接就是一槍托,妥妥的部隊風格。
左傑幾人也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李學武了,但現在李學武明顯是在陪領導公幹,他們打架的這種事上不得檯面,實在是沒好意思開口。
尤其是左傑,他捱了打,更不敢在這個時候給李學武找事,沒的丟了臉面。
裴培等人也是這個心思,只想著一會兒跟保衛說一聲,再叫武哥幫忙。
摔了一跤的周小白年歲小,心思沒有那麼多,她怕一會兒再出事兒,見著李學武下車,便喊了一聲「武哥!」
李學武的目光一掃四周,立刻就看到了左傑等人那狼狽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卻是沒搭理他們,繼續跟李懷德說著話。
沙器之從前面的吉普車上下來後便一直站在李學武的身邊,周小白叫的那聲他也聽見了,自然也就見著領導皺眉頭的表情了。
等李學武同李懷德一起往場地裡面走的時候,他卻是向著周小白等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沒辦法,秘書就是處理這些事情的,領導已經皺了眉頭,說明這邊打招呼的人是認識的。
周小白看著李學武沒搭理她,面上掛不住,忍不住有些傷心。
被推倒那一跤摔疼了都沒哭,這會兒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兒了。
羅雲瞧見沙器之過來了,拉著周小白就要迎上去,可卻發現小白她站在那看著武哥的方向噘著嘴不動彈。
「傻啊你,耍什麼脾氣!」
羅雲抻了她胳膊一下,輕聲提醒道:「你李-->>
哥是大幹部,這種場合哪裡能給你回應」。
說著話還示意了走過來的沙器之提醒道:「沒見著都讓秘書過來了嘛,這就是回應你的」。
周小白聽羅雲這麼解
釋心裡好受了許多,抽了抽鼻子倔強地強調道:「我……我就是怕出事」。
沙器之一邊往這邊走,一邊給場邊的保衛做了個手勢。
都是保衛處的人,自然認識一把手的大秘,見著他的手勢瞬間就有了動作。
趙衛東等人還在看著這邊,卻是發現保衛們將他們打架的這些人圍了起來。
雖然還沒動手抓人,也沒團團圍住不留空隙,可就算是這種稀鬆的圍堵,也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沙器之給保衛幹事的手勢就是在下達指令,讓他們先將場面控制住,不要再有任何衝突發生。
而他要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再根據實際問題做出處理決定。
左傑看到沙器之走來,心中一緊,但他知道,武哥秘書的到來,意味著這場混亂將得到有效的平息。
他忍著身上的疼痛,站直了身體,準備迎接沙器之的詢問。
沙器之來到左傑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流轉,掃向他身後的幾個姑娘。
他的語氣平緩,沒有責怪,只是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左傑是這個團體裡唯一的男人,沙器之想要問話自然是找他。
尤其是看著他的模樣,應該是衝突中的一方。
左傑咬牙忍痛,看了趙衛東等人一眼,不知道自己說了會不會給武哥惹麻煩。
裴培年齡大一些,知道這個時候該說就說,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她先是介紹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又說了同李學武之間的關係。
最後簡明扼要地將剛才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沙器之。
沙器之聽後,目光冷冽地掃過趙衛東和謝前進等人,包括衛國等人在內,都已經被軋鋼廠的保衛給壓制住了,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現場眾人都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探究的深思。
他們能猜到,這場衝突背後,或許還隱藏著更復雜的糾葛。
場面亂的快,被控制住的也快,保衛的威嚴讓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任何囂張的舉動。
沙器之自然不會光聽信這幾人的解釋,可再看到這姑娘說的那些人面對處長的到來都跟鵪鶉式的低著頭,一看就有問題。
他轉頭對左傑等人輕聲說道:「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們先去飯店修整一下,不要影響到廠裡活動的正常秩序」。
左傑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表示配合沙器之的處理意見。
他相信,李學武有能力平息這場風波,他的秘書更不會白給。
左傑倒是不想找回場子什麼的,從武哥跟他說要做點事業,不能光看見池塘裡的蛤蟆那片天空時,他就有心脫離這個圈子。
今天捱了一頓打,他就算是徹底跟過去斷絕聯繫了,不想再有瓜葛。
而在一旁的裴培和歐欣等人,看到沙器之說了會處理,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她們知道,有李學武在,今天的事情就不會再有波折。
沙器之見幾人配合,便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走。
兩位領導在門口同負責人說了兩句,看了看現場的狀況,便在負責人的引導下往場地內部走去。
他則是帶著這些人從檢票口直接通過,往飯店輔樓去了。
沙器之不認識左傑,更不認識這些姑娘們。
但他知道李學武有個俱樂部,更知道-->>
那座俱樂部裡都是什麼樣的關係。
既然那位姑娘介紹了他們是俱樂部的職工,那他就得照顧他們。
可這件事背後的原因他不清楚,左傑沒開口,裴培不知道,他得請示領導再決定。
他是李學武的秘書,不是李學武的管家,更不是俱樂部的幹事。
有問題解決問題,但不能激化矛盾,擴大影響面。
如果領導有安排或者要求,那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安撫好這些人,該修整修整,該檢查身體就去找這邊的醫生。
場地外的風波因為車隊到來後的這一段波折變得平靜了下來。
可平靜的背後是積聚的烏雲,厚厚地壓在了趙衛東等人的頭上。
趙衛東、衛國兩夥人剛才都有動手,保衛們站在大門那邊看得清楚。
現在圍了他們,一個都沒跑掉,就等著沙秘書的命令呢。
領導都進去了,事情該有個處理意見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在等著結果,很明顯的捱了打的那小子有背景,有關係。
至少跟下車的那兩位大領導有關係,不然那位辦公人員不可能把他和那些姑娘們領著進了飯店。
他們都沒心思去看節目了,門口這邊就要上演的節目更精彩。
不精彩!一點都不精彩!
鍾悅民看著姑娘們進了場地,他心裡這個急的呦!
真後悔剛才聽了袁軍的話,要是他當時衝上去,可能就跟這些人搭個上了,這會兒應該是一起被領進場地,更有機會跟那些姑娘們認識認識了。
鄭童沒看明白咋回事跟袁軍問道:「什麼情況啊這是!」
「來靠山了唄!」
袁軍挑了挑眉毛,道:「沒瞧見嘛明顯的人家很牛嗶啊,秘書把人給接走了,這架打不成了」。
「那還真是很遺憾啊」
鄭童真是不怕事兒大,這會兒揣著袖子,很是惋惜地說道:「要是來個大亂鬥就更有意思了」。
「呵呵~」
袁軍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怕死啊,真要是打群架,在這看著都是個事」。
……
李學武看見周小白他們的狀況就在留意周圍,陪著李懷德往裡走的時候也瞧見衛國等人了。
肖建軍看見他的時候還很失落地低下了頭,李學武沒搭理他。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又回來了,可能跟下面的秩序亂了有關係。
這個年代,乃至是往後三四十年,很多京城的勞改或者勞教都是發往邊疆或者西陲去勞動。
當年有很多這樣的人物回到京城作案,尤其是姓白的那位,更是成為了當年的符號人物。
現在的情況更嚴重,沒人看管他們了,放羊的被放羊了,羊跑丟了,回羊圈了。
沒關係,李學武根本沒在意他們的迴歸,能收拾他們一次,就能收拾他們第二次。
第一次是因為他們父母的庇護,讓他們躲過了他打出去的子彈。
這一次要是讓他抓住尾巴,絕對不給他們爹媽施救的時間和機會。
他要送去西城打靶的人,絕對不會讓他們成為別人的槍下之鬼。
生是誰的人他不管,但死得是他的鬼。
李學武陪在李懷德身邊,同現場的進步師生們親切地打著招呼,介紹著軋鋼廠的變革經驗。
也配合宣傳處幹部們的工作,同這些師生們親近、握手、合影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