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虎毒不食子(第2頁)
還不稀奇呢,於麗總感覺閆解成在暗示自己什麼,老是說幹呀幹什麼的,現在又說有夫之婦,什麼意思啊。
“你是他司機,這些事兒你看見了就當沒看見,可不能往出說去啊,今天可能就是考驗你呢”
閆解成將手裡的饅頭都吃了,又把菜吃乾淨了,這才說道:“你當我不知道嗎?打死我都不會往出說去,我把這些事兒都爛在肚子裡,我就消消停停給他開車,他好了,咱們家就好了”
於麗摸了摸閆解成的腦袋說道:“行啊,你是越來越明事理了,我爺們兒越來越能了”
閆解成將外套脫了,打下了於麗的手道:“你趕緊收拾去吧,我得睡覺了,別打擾我,我明天真得早起呢”
於麗瞟了“避戰”的閆解成一眼,端著碗快回倒座房收拾去了。
閆解成則是吃飽喝足躺下了。
這吃飽喝足的不一定就都得躺下,李學武現在就得站起來下炕收拾著。
許是力氣賣大了,婁姐罷工了,可這晚飯還沒吃呢。
李學武沒法兒,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依著婁姐的教導,笨手笨腳地把兔子收拾了,加了土豆和蘿蔔,燉了一小鍋。
又拿出自己的絕活兒,燜飯的時候又蒸了一碗雞蛋羹。
等都端上炕桌以後,這才又投了毛巾給婁姐擦了臉和手,伺候著吃飯。
“該!看你以後還驢不驢了,把我累著了你就得自己做飯”
李學武給婁姐盛了米飯,又把羹匙順著婁姐的手插在雞蛋羹裡。
“該出手時就出手,我認可自己做飯了,絕不虧待了婁姐你和我自己”
“呸!你就是牲口,不知道累”
“我願意”
李學武挑了一勺雞蛋羹在碗裡,又挑了一點兒鹹菜湯,拌著飯吃。
也不知道李學武這是個什麼吃法,婁曉娥給李學武夾了一塊兔子肉。
“嚐嚐你自己做的菜,好不好吃”
李學武夾起來嚐了嚐,道:“嗯~沒你做的好吃”
“油嘴滑舌的”
婁曉娥嘴上罵著李學武,心裡卻是甜蜜的。
李學武邊啃著兔肉邊說道:“這個我沒法跟你犟,我是不是油嘴滑舌你知道”
“你怎麼這麼貧呢,好好吃飯”
李學武這邊是好好吃飯了,可有人的飯卻是吃不好了。
“你說說你,跟二大爺在那兒扯什麼,倒把自己搭進去了,李學武即使沒在家也輪不到你給他出頭啊”
聽著婆婆的話,秦淮茹將飯碗撂下道:“咱不能端起飯碗吃飯,撂下快子讓別人罵娘不是,李學武是不在,可您就知道他聽不見?閆解成那兩口子不會跟他學?”
賈張氏無奈地說道:“可你看現在人家都是怎麼說你呢,都說這幹部崗位來的不正呢”
秦淮茹看了看婆婆道:“我這崗位來的正不正您還不知道?您不會學著三大媽給自己兒媳婦潑髒水吧?要真是那樣兒明天我就辭了這崗位去”
賈張氏端著飯碗驚訝道:“你瘋了你,你不知道幹部一個月多少工資啊,剛看見希望,辭了崗咱們家又得喝西北風了”
秦淮茹看著賈張氏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我是能捂著別人的耳朵還是能堵著別人的嘴去,他們說什麼我管得著嘛,反正每次去我都是帶著棒梗去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賈張氏撇著嘴道:“嗯嗯嗯,我知道你身子正,誰敢說你我跟她拼命”
小當和槐花還小,聽不明白媽媽和奶奶說的什麼意思,但是棒梗能聽得明白。
今天晚上棒梗在院子裡玩的時候就見著了這兩場戲,知道院兒裡鄰居沒說自己母親好話兒。
但是棒梗能確定的是每次自己跟媽媽去武叔家都是正常的,並沒有院裡這些人說的那種事兒。
“我媽就是身子正,我跟我媽去武叔家都沒事兒,怎麼到了他們口中就有事兒了”
賈張氏看了看秦淮茹,對著棒梗說道:“是是是,奶奶也說你媽身子正,他們都是嫉妒你媽,知道你媽要當幹部了,掙更多錢了,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槐花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媽媽,問道:“媽媽要掙更多錢了,那過年能穿新衣服嗎?”
賈張氏仔細想了想秦淮茹現在的工資,可不是嘛,相對於這好生活來說,閒言碎語的算個什麼。
“你媽現在三十七塊五的工資了,比以前多了十塊錢,今年咱們家能過一個好年了,你們三個每人一套新衣服,奶奶應了”
秦淮茹見婆婆不再說自己跟李學武的事兒便又將飯碗端起來繼續吃飯。
“雖說現在工資高了,但是能省還是要省著點兒”
賈張氏點頭道:“我知道,這不是要過年了嘛,讓孩子們樂呵樂呵,咱們就不用了,該怎麼過日子還是怎麼過”
秦淮茹現在是幹部了,工資也漲了,這賈張氏跟秦淮茹說話也客氣了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陰陽怪氣的了。
“李學武家這邊明天最後一天,以後就得咱們自己做晚飯了,我得在廠子裡學習,回來的晚,您把晚飯做出來吧”
賈張氏笑著點頭道:“不用你管了,你到家就等著吃現成兒飯吧,我還沒七老八十呢,還能幫你幹二十年”
秦淮茹見婆婆不耍錘,心情也好了,看了看婆婆穿的外套道:“趕明兒個兒我休息,咱們去趟供銷社,給孩子們扯些布料,也給您扯一塊兒,您也好幾年沒做新衣服了”
賈張氏驚訝地樂了出來,合不攏嘴地說道:“不用不用,我這身兒還能穿呢,給你自己做一套吧”
秦淮茹給三個孩子夾了菜,道:“招待所要發新衣服的,我穿那套就行了,還是給您做吧,這套的袖頭都飛邊兒了”
賈張氏樂著道:“好好好,那感情好,以後啊,你就專心上班,這家裡的事兒都不用你操心,孩子的衣服我來洗”
秦淮茹頓時有種“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夢幻感覺,以前沒錢的時候經常跟自己頂嘴鬥嘴,不是今天這兒疼,就是明天那兒疼的。
現在有錢了,哪兒都不疼了,不用自己說,活兒也搶著幹了。
“您不是骨頭疼嘛,還是我回來洗吧”
賈張氏擺了擺手道:“讓你好好上班就好好上,家裡不用你管,洗衣服我用熱水,能疼到哪兒去”
秦淮茹點著三個孩子道:“放了學別老想著出去跑去,在家幫奶奶幹活兒啊”
小當和槐花都點頭應了,只有棒梗不願意地說道:“我還得餵雞呢”
秦淮茹點著棒梗道:“那就喂完姐再幫奶奶幹活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去倒座房玩兒,告訴你啊,別往那邊兒跑,人家都忙著呢,倒座房裡都是值錢的物事”
棒梗不服氣地說道:“是武叔讓我去的”
秦淮茹瞪著眼睛道:“你武叔說的也不行,聽我的”
棒梗見母親瞪了眼睛,只能埋頭繼續吃飯,至於賈經理到底聽沒聽進去就兩說了。
這個時候小當小聲地說道:“武叔可好了,還答應我哥帶我們去他家洗澡去呢”
秦淮茹點了點小當道:“我知道,不用提醒我,一會吃完了飯就帶你們去,但是聽好了啊,不許淘氣,不聽話的下次不帶去了”
“知道了”三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賈張氏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秦淮茹,道:“這李學武對孩子們還挺好”
秦淮茹點了點小當和槐花的衣服兜道:“您看看這倆孩子的兜吧,這段時間哪兒斷了糖球了,再這麼吃下去都得得蟲牙”
“我不怕,糖好吃”槐花仰著小臉兒說道。
這糖都是棒梗給的,所以棒梗開口道:“這是武叔給我的,有的是餵雞的獎勵,有的是跑腿兒獎勵,還有我幫大姥搬東西大姥給的獎勵”
棒梗口中的大姥就是李學武的大姥,也不知道是誰教的,李學武跟棒梗的媽媽……
現在棒梗跟著李學武管姥爺叫大姥,現在李學武可以跟棒梗熘肩膀了。
因為不是親戚,姥爺又隨和,所以棒梗跟著老彪子他們叫大姥,姥爺也答應,街面兒上的半大孩子也都這麼叫,姥爺叫大姥,葉二爺都叫二爺。
“獎勵的也少吃,你們牙都沒長好呢,吃多了牙都爛了”
賈張氏倒是沒在意孩子們的牙,而是問起了二大爺的事兒。
“後院兒這二大爺怎麼著啊?這老胡說八道的”
棒梗也聽見二大爺說自己媽媽了,所以接話兒道:“告訴武叔收拾他”
秦淮茹瞪了一眼棒梗道:“吃你的飯,大人的事兒你少插嘴”
說完了棒梗,秦淮茹又對著婆婆說道:“嘴長在他身上,由他去吧”
賈張氏遲疑地問道:“那你說的他們家兩個小子的事兒?”
秦淮茹不解地問道:“什麼事兒啊?”
賈張氏小聲道:“就是你說李學武和什麼處長要用他們家老二和老三的事兒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淮茹笑了兩氣兒,在婆婆慌亂的眼神中回道:“那是我騙他們的,沒想到他們真信了,您瞧著吧,他們家以後沒有太平日子了”
賈張氏無語地看著秦淮茹,感覺這個兒媳婦變了,變的奸詐歹毒了,以後可不能再惹她了。
介娘們兒看著可不像好銀吶啊!
“沒有太平日子”的二大爺家確實進行著戰爭,而且是最嚴重的冷戰。
二大爺坐在八仙桌旁,面前是一碟煎雞蛋和一碟花生米,還有一個白酒壺,一個白色小酒盅,正在一口花生米一口酒地聽著匣子音兒。
劉光天和劉光福坐在飯桌旁,手裡拿著窩窩頭,就著眼前的一碟小鹹菜,喝著粥,眼神時不時地瞟向自己父親。
二大媽看了看自己老伴兒,又看了看倆孩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平日裡話多的老二也不言語了,跟平時不對付的老三擠眉弄眼的。
二大爺其實也沒聽進去匣子裡的新聞,機械地將酒杯遞到嘴邊,然後順手拿起一粒花生米。
喝到最後盤裡的花生米沒了,手在盤裡摸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