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幕後黑手(第3頁)
“董萬春才是幕後黑手,把自己侄女立在前面,又在前面給自己侄女設置了一個保護身份,這樣教授的代號就是一個虛擬的發號示令的角色,一旦出現危險,你們一定追著教授跑,這個時候教授就可能是真實的人了,我想想,你們不會追著魏淑文去了吧?跑去哪兒了?外事區?”
李學武眯著眼睛問道:“說說魔都這個人”
周春來從李學武他們迴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很是得意地笑了笑,卻又說道:“不是我不想說,�
��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但是我對於這個人知之甚少,他是董萬春的交通員,也算是董萬春的擋箭牌”
李學武想了想道:“你認為誰知道他的身份?”
周春來笑著問道:“你們沒抓到他吧?他隱藏的很深,我一直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扈正權應該知道,董萬春跟扈正權不知道怎麼商量的,兩人都是單線聯繫,我就是個安全員的角色”
看來周春來也是能說的都說了,李學武給他創造的聊天環境很舒服,所以也沒有隱瞞什麼。
“槍械武器是你給弄的?從槍庫裡?”
周春來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槍庫別看只有我自己在管,但是那是明面上的工作,不能出錯的,那些武器都是淪陷以前收繳的,我們留在了安全屋裡,後來武器的更新問題我就不知道了”
姬衛東小聲跟李學武說了一句什麼,李學武點了點頭壞笑著跟姬衛東又說了句什麼。
姬衛東斜愣眼睛看了看李學武,“艹”了一聲,不再搭理李學武,而是對著周春來問道:“魏淑文從事過破壞活動嗎?或者參加你們的決策嗎?”
周春來看了看三人,想了一下說道:“跟她沒什麼關係,她也是個苦命的,我知道她偷偷結婚了,丈夫還是個殘疾,這些年不找她就是這個原因,她一直也沒參與過行動,僅僅是電訊工作,而且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過發報了”
看來周春來也是有了保全魏淑文的意思,所以給魏淑文說的都是好話,這些話只能作為左證,還是要看調查結果。
李學武幫周春來取了菸頭,問道:“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周春來想了想說道:“我死了也就死了,這麼大歲數了,沒什麼好遺憾的了,我的工資都在我家櫃子裡的存摺上,請幫我捐給福利院吧,我的個人物品都分給我的鄰居吧”
李學武三人哭笑不得地看著周春來交代後事,不由地打斷道:“讓你交代是問你對於這個桉子還有什麼交代的嘛,不是問你死後的交代,你的態度還算可以,我們會給你做出公平結論的,這些話還是留著那個時候說吧”
周春來也是尷尬地笑了笑,又想了一陣說道:“沒有了,我們就是一群漏網之魚,小組織”
姬衛東對著沉放點了點頭,沉放則是安排人帶周春來回去。
沉放回來的時候帶著扈正權也就是大宮徵一進來,同樣的程序,還是李學武主問。
“手怎麼樣?還疼嘛?”
大宮徵一抬眼看了看李學武,道:“我叫大宮徵一,38年開始受梅機關分支領導,派屬在鋼鐵企業裡,像我這樣的人有很多,戰敗後我的上司給我傳來的新的命令,我只能暫時遵守,後被移交給槍客管理”
李學武三人對於大宮徵一的主動坦白都是很意外,還以為需要李學武再給他“醫治”一下呢。
三人也不出聲,就看大宮徵一自己在那兒交代著。
“49年形式惡劣,我說我要回家,但是我的上司我聯繫不上了,只能通過槍客聯繫,但是傳來的消息是繼續潛伏,這些年我一直將我所參與的項目都彙報給了槍客,直到兩年多前”
大宮徵一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但見李學武三人都看著他,便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被組織內的玫瑰誘惑,背叛了槍客的領導,與教授單線聯繫,後續的相關資料都交給了教授”
見大宮徵一說完,李學武問道:“中間那幾年我們有政策吧,怎麼沒想著投桉?”
大宮徵一咬了咬牙,道:“我殺過人,在修習所,是你們的人,不僅僅是戰俘,學生和婦女我都是殺過的”
姬衛東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著大宮徵一怒目而視。
李學武敲了敲桌子,提醒了姬衛東一下啊,再次問道:“為什麼又開始為教授賣命,知道教授的背景嗎?”
大宮徵一平澹地看著姬衛東,道:“一個是威脅,一個就是美色和金錢,他許諾給我回家後可以拿到養家和養老的錢”
李學武拽著姬衛東坐下,問道:“教授你見過嗎?怎麼聯繫的?”
大宮徵一又將目光看向李學武,道:“沒見過,那天你打死的就是監視我的財神,開車來接文件的就是用美色誘惑我的玫瑰,至於其他人我知道的不多”
看來真像是周春來說的那樣,大宮徵一也被董家叔侄兩個騙了。
李學武眯著眼睛問道:“好像還落了一個人吧?”
大宮徵一搖了搖頭道:“不,我就知道這麼些人”
李學武點著桌子問道:“那教授是怎麼跟你聯繫的?”
大宮徵一確定地說道:“信件,紙條,那個門衛,那晚的電話就是我打給門衛的,你們查不到我打去哪裡吧,因為我和門衛的電話機是連著的,不撥號,直接拿起就能通話,我接的所有電話都被監視著”
李學武始終覺得大宮徵一的狀態不太對,交代的太容易了,好像是一心求死似的。
“至於文件,你也看到了,都是利用收線器,先將箭失射過去,箭失的尾部有魚線,文件就用滑輪傳過去,傳遞完,箭失和魚線利用收線器收回來,錢則是從門衛哪裡用魚竿釣上來,絕不會有人與人接觸”
李學武抱著膀子問道:“為什麼殺韓工程師呢?他也是你們組織相關的人?”
大宮徵一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因為他欠手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那天的酒宴他先走的,被我去廁所時安排的清潔工除掉了,屍體就在昆明湖裡”
姬衛東始終瞪著痛快交代的大宮徵一,道:“你應該知道你說這些會有什麼下場吧”
大宮徵一點頭道:“我從家出來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了,多活了這麼多年都是偷生了”
沉放見李學武兩人都是皺著眉頭對著大宮徵一,便“咳咳”一聲,道:“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你是有可能被赦免的,所以有些話還是說了的好”
大宮徵一滿眼的死志,看著沉放說道:“我能交代的都已經交代清除了,這麼多年的材料我相信你們已經搜到了,不然也不會審我,我承認都是我做的”
對於一心求死的人,三人都是沒有辦法,郵差的線索可能要斷。
“我奉勸你不要自誤,他們所答應你的可能都是騙你的,不然你早就回家了不是?”
大宮徵一看了看李學武道:“你很厲害,也很有經驗,我不恨你,但是請尊重我的決定”
姬衛東見大宮徵一油鹽不進,便擺手叫人帶走,想死就成全他。
沉放帶著人出去,李學武兩人都是相對愁眉苦臉,現在唯一知道郵差線索的就只有大宮徵一,但是這人好像在為郵差隱瞞著,不知道郵差有什麼魔力。
“怎麼辦?線索斷了”姬衛東拿出香菸聞了聞,有些乾嘔,又將煙放了回去。
李學武也是不想抽了,這一晚上都快抽了兩盒了,噁心死了。
“怎麼辦,涼拌,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把他揪出來,一個交通員而已,能掀起多大的浪”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好在還有教授在,就看看能不能從她身上打開局面了”
“進去吧,這麼多人看著,別丟了顏面”門口沉放說著話,便帶著人押著董文文進了屋。
董文文在門口就看見李學武了,這才站在門口躊躇了一下,躲無可躲了才不得不進來。
女警和男警將董文文鎖在了椅子上,腳銬都沒解開,就怕她有別的想法。
“學武,我真不是......”
李學武擺了擺手,等沉放坐下,,這才說道:“董文文,我現在問你,有我參加的審訊是否會對你的供述產生影響?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可以提出來,但是請正常地稱呼我,咱們彼此都互相尊重一下”
董文文見李學武說完,眼淚又是流了下來。
姬衛東敲了敲桌子,沒有管董文文的眼淚,道:“董文文,現在問你第一個問題,你的代號”
董文文見不是李學武問話,而是那天見到的調查部的人員,自然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我真的是玫瑰,那天我是......”
姬衛東皺著眉頭說道:“那麼魏淑文是誰?董萬春是誰?大衛又是誰?”
董文文聽見姬衛東的話明顯一愣,她被押出房間的時候就已經蒙上了衣服,嘴裡也被堵著東西,所以不知道一起押回來的還有別人。
姬衛東見董文文發愣,便說道:“從一開始我們是什麼態度勸你的?而你是怎麼騙我們的,我是跟你說了可以立功表現的吧,你呢?”
董文文急聲道:“你聽我說,我真的就是玫瑰,是我叔叔說的,我就是玫瑰,我說的我被脅迫的也是真的,嗚嗚嗚,真的,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們的,嗚嗚,是大衛,是我叔叔一直脅迫我,後來大衛也脅迫我,真的”
李學武嘆了一口道:“別再編瞎話了,我們能說出魏淑文和大衛的名字,你覺得我們不能把人帶回來嗎?別心存僥倖了,外事兩個字保不住大衛,也保不住你”
董文文不知道為什麼事情進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但還是強調道:“我真的是聽我叔叔的話的,也受他指示的”
姬衛東問道:“那我問你,為什麼阻撓我們追捕,為什麼不在第一次就交代事實?反而佈置魏淑文去處理文件,還要郵寄到軋鋼廠和魔都?”
董文文一臉茫然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學武,你是知道我的,請你相信我啊”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你是Lily吧,不用我們把大衛他們那些黃毛叫過來指認吧?何必呢,”
董文文對著李學武說道:“我也不願意,是我叔叔,是他脅迫我的,我有什麼辦法啊”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可能確實有這方面原因,那麼是什麼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執行任務,”
董文文一下子就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學武的話。
姬衛東倒是挺能整,嗤笑道:“還能因為啥,他們給的太多了唄”
李學武看了看姬衛東,對著董文文道:“其實你說與不說都無所謂了,我們無非就是想聽聽你的態度,看看審訊報告該怎麼寫,我個人來說,還是勸你想想你的奶奶,老太太養你這麼大並不容易”
董文文面如死灰地癱坐在椅子上,道:“一步錯,步步錯,我又能怨誰?怨我那個畜生叔叔?呵呵,怨我爹媽死的早扔下我一個人?都是錢惹的禍罷了”
李學武三人看著董文文俱是不說話,只是表情各異,顯然三人的內心也是各自思量董文文的境遇。
“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三年前我還有後悔的機會,兩年前我也有悔過的時間,唯獨現在沒有了,學武,你來的太晚了,我陷得太深了”
李學武蹭地站起身,向門外走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姬衛東和沉放,記錄員則是低著頭記錄著什麼。
看著李學武的背景,董文文哭著說道:“我不值得他為我做這些”
李學武一出門,看了看牆角蹲著的周德旺和周老三哥倆兒,又看了看吊著胳膊的小黑胖子和五六個混混模樣的半大小子,這群人許是看出事情好像很大,都在偷偷望著李學武的表情。
“有家長來找人嗎?”
伍子看了看蹲著的幾人,道:“有,一直都在求人來說情,都被沉所攔回去了”
李學武看了看幾人,對著伍子道:“告訴他們家裡人,準備5毛錢子彈錢,棺材就不用準備了,統一火化”
“哐當”七八個大小夥子全都坐在了地上,有的呆滯,有的痛苦,有的求饒。
李學武不搭理伍子埋怨的眼神兒,往空無一人的門廳走去,邊走邊點著了一根兒煙,眼淚也隨著飄散的煙霧滴在走廊的磚地上。
二十多分鐘後,姬衛東跟沉放走出審訊室,在走廊上兩人看了看站在門廳的李學武,各自點上一根菸走到李學武身邊。
“都交代了,說是對不起你,馮祥是她自己決定殺掉的,一切都是周春來說的那樣,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她叔叔的控制下進行著這種活動,有了自己的車,有了自己的大房子,學業有成,成為同學們眼中的“背景”人物,漸漸地不再反抗”
“至於她騙你的意思也很簡單,她覺得你們抓不到玫瑰,也不敢抓大衛,所以線索到了她這兒就會斷,她就有了轉圜的餘地,她準備偷偷跑去魔都取出膠捲逃出去”
李學武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道:“說了郵差的事了嗎?”
姬衛東搖了搖頭頭道:“說是叫咱們別查了,那人就是個交通員,沒有參與行動,所有人的家人都指著他給送錢,所有人都不會說的”
沉放吐了一口煙,道:“倒是很像南方道上的一種規矩,這人就是個扣兒,所有人最後保障的扣兒,沒人敢解開”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董文文的奶奶還在,看來大宮徵一的家屬也在這個郵差的控制之下了,還真是個神秘人物啊”
沉放說道:“剛才去魏淑文家的同志回來了,電臺我看了,都鏽死了”
李學武對著姬衛東說道:“結論你來寫吧,我們簽字,這個魏淑文可以抬抬手,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還是當年的有功之人,其餘的人沒什麼好說的,該怎麼著怎麼著,那邊蹲著的幾個小子都斃了吧,沒一個好玩意兒”
姬衛東看都沒看那邊,這些人完全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
“你說的我會報上去的,走吧,剩下的交給沉所吧”
李學武看著扔了菸頭的姬衛東問道:“不審那些黃毛了?”
姬衛東擺了擺手道:“那些黃毛有什麼可審的,出門的時候就交代的差不多了,都是外人,沒什麼重要的,讓沉所帶著我的人審吧,我們專門有一套程序對待他們”
其實真的不用審了,吉普車是董文文的,槍是別的廠流出來的,調查部找過去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槍丟了。
指使牆角那些癟三兒威脅李學武家人的是清潔工,處理屍體的也是清潔工。
“我要去軋鋼廠會會螞蟻父子,剛才軋鋼廠的人來消息說是螞蟻的兒子還在努力地找文件,真特麼好玩兒,我要去看戲,你去嗎?”。
李學武打了哈欠,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得回家了,24個小時了,頂不住了,好戲你自己看吧”
姬衛東笑著拍了拍李學武,摟著李學武的肩膀往出走,知道李學武剛才一定哭了,眼睛還紅著呢,這也是個多情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