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總是不肯乖乖聽姐姐的話…”(第2頁)
她無法反抗安知真的命令。
冷汗涔涔流淌,背上衣料打溼一片,大腦一片混亂,只能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刃尖朝著柔軟的舌頭靠近,她的舌尖甚至已經能嚐到那一絲冰冷金屬的味道。
只聽到有人嘆了口氣。
“等一下。”
孔銀蓮自殘的動作到一半又落下,而她的心尚未跟著手一起落下,就聽到安知真繼續說道:
“孔小姐,我說你啊,是不是對自己太寬容了?我是讓你變成啞巴,誰和你說是把舌頭切掉。給我認真點思考啊。”
安知真把手放在喉嚨上,笑眯眯地比了個下切的手勢。
“——把脖子切開,再把裡面的聲帶割掉,這才是把自己變成啞巴的正確做法吧?放心,有我在。只要找準位置,不會死的。”
孔銀蓮覺得自己的眼睫毛都像是有千斤重,額頭滴落的汗水不斷往下墜,唯有手的動作堅定不移,
安知真的嗓音聽上去和她的人一樣美好,清澈又不失成熟,然而此刻在孔銀蓮耳中聽來,就像是惡……惡……的低語。
emo。
她根本想不起這個詞語,
腦子裡和安知真有關的所有汙衊,惡意,攻擊的話語,全都被挖掉了。
對孔銀蓮而言,她就像聽到了皇帝的綸音、神明的話語……這可能是最悲哀的事了,明明被扭曲了意志,卻連仇恨都做不到,只能甘之如飴地服從。
女人的手臂顫抖著,將刀放到喉嚨邊上。
……
如安知真自己所言,她需要的“擁有資質”的人,是在直面《天魁權首》後,依然能重新撿回自我的人;這本身意味著這類人的心智異於常人。
這種做法讓她輕易便能從人群中挑選出意志強大者,這些人會在她的能力幫助下自然前途一片光明;但反過來說,想要真正讓他們為己所用,亦需要費點心思。
雖然對於安知真而言,這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一雙深不見底的深黑瞳孔中,彷彿能清晰地映照出對方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
“咚咚咚。”
——直到敲門聲響起。
這雙眼睛眨了眨,隨後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通往天台的門只有一扇。現在,它被人敲響了。
“知真姐,你在天台上?”
門對面傳來的聲音有些模糊,聽上去有種大病未愈的虛弱感。
“我在。”
安知真回答道
“你沒事吧?”
“……為什麼這麼問?”
“我剛才注意到,好像有某種咒禁正在發動……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放心,我沒事。”
安知真走過去,將門打開。
幾層階梯下方,岑冬生靠在樓道一旁的牆壁上,有些擔憂地仰頭看著她。
“真的沒事?”
“真沒事。”
安知真原地轉了一圈,還對著他主動張開雙臂,笑呵呵地說道。
“你要不放心,就來檢查吧。”
外頭是燦爛的陽光,女人的身影被從背後打來的逆光照亮了半邊。岑冬生抬起頭,這個高度正好隱約能瞥見裙襬底下被褲襪絲料包裹著的豐腴。
“……又在說奇怪的話。”他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曖昧,雖然是不經意間瞥見的,但還是收回了目光。
“是你先的。”
安知真笑得眉眼彎彎,走下階梯,主動抱住了他的胳膊。
“好啦,回去吧。以後傷沒好之前別出來亂跑,你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真叫人擔心。”
……
在他們離開之後,天台的門被風吹了一陣,緩緩閉攏。
獨自一人留下的孔銀蓮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滿頭虛汗。
安知真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你碰見了‘第三個幸運’……事不過三,孔銀蓮,你是個受好運眷顧的人。”
“噹啷”一聲,女人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即使人已經不在場了,她低著頭,始終保持著恭敬。
“……是,我是個幸運的人。”她說。
嘴上這樣說;孔銀蓮卻打從心底感到了一陣深深的困惑。
她本來以為岑冬生是和自己一樣,被《天魁權首》控制的咒禁師,但光是剛剛安知真那不同尋常的親密舉動,就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大錯特錯。
岑冬生這個人,明顯在安知真心目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看起來也未受過任何操縱,和自己的遭遇壓根不是一碼事。
那……為什麼過去的安知真不幫忙?
如果她能展現出真正實力,那個青年就不至於被燒成骷髏還要繼續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