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自知之明

“對了，你應該不知道吧，在你入學之後，昊天宗要求史萊克學院把你和霍雨浩安排在同一個班級，甚至同一個宿舍，猜猜看是誰授意的？”不等王冬作出回答，牧星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按照他的設想，你應該和霍雨浩成為同班同學、舍友，甚至是基友。你們會在新生考核中成為最好的搭檔，然後發現彼此之間擁有武魂融合技，接著感情進一步升溫……”

“等等！這豈不是把我和霍雨浩安排得明明白白？”王冬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牧星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這份逐步積澱下來的感情，她和霍雨浩就是兩個偶有交集的陌生同學。而現在她發現自己從下界開始，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經被唐三當成提線木偶了。

既然霍雨浩是氣運之子，那她算什麼？是海神給氣運之子的獎勵，還是束縛氣運之子的枷鎖？

“差不多吧，按照唐三安排的劇本，等到適當的時機，你向霍雨浩展示真實性別的那一刻，他就會順理成章地愛上你。至於瑞獸，她身上如果有了你的一部分神識，那她也會愛上霍雨浩，然後你倆為了他大打出手。”

“太可怕了！誰家親爹給女兒整一個第三者出來？對不起我不是說瑞獸是第三者的意思，如果沒有你出手干涉，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還有霍雨浩，他媽媽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卑鄙小人，居然拿想用母親來威脅孩子！”王冬在腦子裡覆盤了一下從下界之後到現在唐三給她下達的一系列指示或暗示，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說不定也會用孩子來威脅母親，比如用霍雨浩的性命來威脅霍雲兒按照他的想法行事。不過你沒必要擔心這種事情會發生，毀滅神王既然發現了，就不可能坐視不理。”牧星突然覺得王冬離開神界是一件好事，脫離了唐三的影響之後，雖然腦子還不太好使，但她的行為舉止已經和正常人無異了。

“我現在算是能理解你當年的感受了。”王冬苦笑，“一個人在下界流亡，孤立無援……”

“你管現在這種情況叫孤立無援？”牧星微微瞪大了眼睛，“現在的你可沒有被各大勢力追殺，上面沒有你爹的政敵隨時想弄死你，沒有發現一旦發現你身上有神核就吞噬你的魂獸共主，也沒有聽不懂人話和龍語的控制狂！”

“魂獸共主我知道，是銀龍王。聽不懂人話和龍語的控制狂是誰？獸神帝天？”王冬對帝天的瞭解並非來源於那些歷史記載，而是來自她母親和兩個舅舅，但現在她覺得那些主觀意識過強的描述可信度並不高。

牧星不用問都知道那一兔一猴一長蟲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無非就是貶低獸神抬高自己。小舞那薛定諤的媽可以死在武魂帝國末代皇帝手中，也可以把鍋甩在帝天身上，主要看當時唐三認定誰有取死之道。

當然啦，她爹也一樣，雖然那隻叫小五的公兔子是自己找死，但這並不妨礙唐三的親親工具兔把親爹的死也算在帝天頭上。

而牛天和泰坦的想法就更絕了，他們跟武魂殿確實有著血海深仇，所以也無所謂他們小舞姐的爹媽到底是死在武魂殿手上還是被某隻兇獸吃了，但既然小舞姐說與兇獸有關，那他們自然要為她討一個說法。

當然，是在成為神獸以後，不然他們連直視獸神的勇氣都不一定有。

但神界的法律規定他們不許插手下界的任何事務，他們作為唐舞桐的護道者也只能憋屈地待在昊天宗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神隱之地，整日酗酒，以此打發對他們來說不算漫長的時間。尤其是泰坦，他全然忘了當初連獸神的面都見不著，還是赤王帶著獸神的命令前來讓他和牛天守門的。

王冬聽了泰坦不下幾十次完整的酒後吹噓，關於他一拳就能打趴那些兇獸，他大哥天青神龍的血脈比金眼黑龍王更加高貴，若是能隨意離開昊天宗，他們哥倆遲早要把獸神打得跪地求饒。

雖然有點不敬長輩，但王冬認為牧星那句“不自知的東西”很符合泰坦的所作所為，而且她那兩個舅舅有種小人得志雞犬升天的感覺，真要打起來，她二舅可能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事實也證明了確實如此。

“聽起來像廢物猴子的臨終幻想。”伊萊克斯沒有看錯龍，牧星的嘴跟淬了毒似的。

關於帝天極端的控制慾這方面的描述，王冬完全贊同牧星的觀點。她認識的龍族化形後都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她大舅除外，因為在進化成天青神龍之前，牛天只是一條擁有一絲青龍血脈的變異蟒蛇。

而帝天給她的第一感覺是長得極漂亮的、森然的、陰鬱的，她第一次見到對方是在史萊克學院，那時候她正被頭痛折磨，王言抱著她準備前往醫務室的時候，剛好碰上掛著假笑自稱是學生家長的獸神。

再加上牧星的吐槽，王冬總覺得帝天的形象是那種因為控制慾太強所以什麼事都要經手、蛇一樣冰涼又扭曲著纏繞上愛人的精神病，如果他有愛人的話。

看來瑞獸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有這麼個內在已經瘋得差不多的爹，但總比她好了千百倍，至少靈魂還是完整的。王冬默默嘆了口氣。

“你的直覺還算敏銳，這一點比霍雨浩強。”牧星難得誇讚了王冬一次，“那傻孩子還把他當成偶像來崇拜，不過不知情也是件好事。”反正霍雨浩也是這麼看待她的。

雪影狐試探性著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牧星的下頜，牧星順勢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瓜，這個動作落在史萊克一行人眼中，令他們頓時僵在原地。

幾乎沒有人說話，帆羽跟和菜頭都心照不宣地移開了視線，如果對方能讓萬年魂獸乖乖地當圍脖，那他們最好什麼也別說，直接放棄這隻雪影狐，轉而尋找下一個目標才是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