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救世］(第2頁)
“【意志】的繼承者，看著你的眼神，我就一直很好奇——你，還會做夢嗎？夢到那些你沒能拯救的人們。”
面對扎裘的質疑，凱文並未回答，然而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在領域的影響下他沉寂的心再次躁動了起來，一幕幕回憶湧上心頭。
不多時，眼前已然出現一面人影，櫻花色的頭髮，片刻不離身的狐狸面具，她的手放在刀鞘上，眼神裡只有凌冽與冷漠，因為那柄刀，本不該出現在地手上。
“地藏御魂……凱文，看著我的眼睛，凜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待她？”
冰霧瀰漫，一道寒芒閃過，櫻瞬身來到了凱文的眼前，砍向脖頸的地藏御魂被他握在掌心，直冒火星子。
“哪怕直到最後，凜也沒有去傷害人類，她本可以好好地活著，而掐滅她最後希望的，卻是固執己見的你。”
凱文手掌發力，地藏御魂的刀身瞬間碎裂，櫻因為慣性而身體前傾，卻被他抓住機會，膝蓋重擊在她的小腹上，又被掐住脖子提至半空。
“櫻，我很抱歉，但我察覺的已經太晚了。我沒能想到凜可以憑自己抵抗住崩壞的侵蝕。”
“但，如果重來一次，我依然無法賭上全人類的命運。”
獨臂狀態下，凱文只好鬆手拔出天火，在捅入她心臟的那一刻，凱文已經與她完成了告別，他顫抖著手，孤獨地朝著終點走去。
“凱文?”
俏皮的聲音讓凱文的腳步猛然停滯，他顫抖著回過身去，那名如花季般美好的可愛少女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依然露出如春風般的笑容朝他揮手。
“還記得我那天的問題嗎——如果像這樣對我扣動扳機，就能夠拯救全世界的話，凱文，你會怎麼做？”
愛莉希雅的衣裳突然變幻成律者裝束，凱文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自己手中的天火已經變成雙槍形態，哪怕經歷過相同的事情，他依然沒法快速作出決定。
“哪怕最後依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這一次，我仍然會尊重你的選擇。”
扳機扣動，凱文頭也不回地告別了這位少女，一朵水晶花安祥地躺在原地，而陪伴著它的，是一朵盛開的冰晶花。
斷裂的手臂終於生長了回來，看著眼前的濃霧，還有滿地的暗金色花朵，他也已經猜到了接下來要面對的是誰。
“芙拉。”
前腳剛剛踏進濃霧的範圍，位於中心的男子如同聞到血腥味般撲了過來，暗金色的鎖鏈纏住他的四肢，凱文瞬間被施加上了虛數汙染的負面狀態。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置她於死地！終焉之律者又如何？有了凜和愛莉希雅的前車之鑑還不夠嗎！她比你們都強與萬倍，憑什麼認為她會被繭控制！”
“耀光·紅矮星！給我爆！”
光暈佔據了凱文的全部視野，劇烈的爆炸摧毀了周邊的森林，一個巨大的土坑出現在中心，兩道漆黑的身影纏鬥在一起，一時誰也沒佔到便宜。
芙拉的眼神變得瘋狂而嗜血，沖天的殺氣匯聚成猩紅色的粒子，他身上燃燒著血焰是由無數的殺業凝聚而成，血焰倒灌入體，芙拉此刻的身體素質此刻已經超越了融合戰士。他像瘋子一樣放棄了防禦和思考，傷勢瞬間就能恢復如初，此刻他血紅的視線裡僅有凱文的身影。
“無生律令，封禁！”
芙拉額頭的虛樹紋路放光，右手作劍指狀，無聲的劍氣劃過凱文的身體，他突然覺得核心一顫，神力運轉遇阻，回過神來時，芙拉已經瞬身來到他的跟前，腰間長刀出鞘，斷空腰斬，徑直從天火的劍身上穿了過去。
奇美拉戰盾，急巨化，十重幻疊！
十面巨型的奇美拉戰盾攔在身側，芙拉的長刀擁有無序的特性，唯有硬接下來，即使這樣戰盾也只剩下了最後一面，在對方錯愕的眼神中，凱文舉盾衝鋒將芙拉撞飛，神力無法運轉，凱文只好退而求次用盾尖重擊他的胸口，芙拉一口鮮血噴在了盾牌上。
精神強念，靈魂封鎖，奇美拉繳械術……
一套行雲流水的連招下來，頭昏腦脹的芙拉嘴角溢著血，被凱文掐住命運的脖頸摁死在地面。
“芙拉，在那天之後，我想了很多。人各有所長，我也不得不承認，你做到了我傾盡一生也沒能完成的事情。”
芙拉眼中的兇光愈發強烈，掙扎也越來越強，但這畢竟是屬於扎裘的領域，她還沒那個本事復刻【秩序】的能力，不過狂暴的暗能卻一次又一次地紋碎了凱文的手臂，每當芙粒快要起身時，凱文碎裂的手臂都會立馬恢復控制住他，像是小流氓打架似的一拳一拳招呼在他的臉上。
“終焉之曰，做出那樣的選擇不僅需要你對她堅定的信任，更重要的是捨棄一切只為一人而戰的覺悟。”
“我做的不會比你更好，我身上揹負的意志已經太多，多到身不由己，甚至在梅的生命與人類的未來之間猶豫不決。”
暗能在芙拉的口中匯聚，而如同預演了無數次一般，凱文一記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能量團在英拉的嘴裡爆炸。
“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在蘇他們進入休眠的時候，我卻不得不在量子之海浸泡了數萬年，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未來。時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舊日遺址位於何處。”
“你很幸運，也非常不幸，我們都被她矇在鼓裡。終焉之日是她刻意為之，而在她一意孤行之前，她早已為自己，也為你留下了後路。”
“這是——融合了你們靈魂序列的，一個孩子。”
一道光幕在芙拉的面前展開，畫面中不過是一對紫發的姐弟在雪地裡打鬧，男孩與芙拉有九成相似，而他在冰面上倒映出的白髮少女的影子，則死死吸引住了芙拉的眼球，他的眼神恢復清明，漸漸的也不再掙扎，只是默默注視著光幕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