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200 失了風月(第2頁)
那個女孩大約非常羞澀害怕,臉上表情並不從容,能看出一絲緊張,她雙手死死握住,眼睛都不敢睜開,又想掙脫龐贊對她的夾持,又不太敢過分表現出來,便極其僵硬的姿態。
“祝總僅僅用了一個晚上安排別人找到的,由於暗中進行,外面聽不到任何風聲,沒有人知道祝總這方在尋找一個和陳夫人如出一轍的女孩,所以那些記者根本不會多想,等她們察覺到不對勁時,陳夫人早已經脫離視線平安離開,抓不到實質把柄,憑空猜測巨文都有權利發佈律師函進行警告闢謠。”
龐贊說完後我也基本能猜到他的策略,我笑了笑說,“替我感謝祝總的良苦用心。”
龐贊說,“祝總同樣委託我向沈小姐致歉,只能這樣委屈您,因為他知道您和他都有一樣的態度,希望息事寧人。祝總並不太介意,從他對您的主動便能看出來,但他還是希望您不要覺得充滿負擔,可能這是倉促準備中最好的方式。”
我按照龐贊安排,和蔡安行走在這群保鏢與那名女子之後,我們乘坐電梯下達一層,才走出電梯門便看到住院部大樓門口擁擠眺望的記者,他們也有眼尖的同時看到了保鏢和龐贊,龐贊非常體貼周到護住了那名極其像我的女子的臉,將她整個身體都護在自己手臂之下,朝著門口疾步走去,那名女子戴著帽子和口罩,低垂頭部,隨著龐贊步伐沉穩前行,記者見狀立刻蜂擁而至,甚至有不少直接將話筒遞來,對著那個女孩喊著陳夫人,詢問她陳小姐是否脫離危險,這一次為何祝臣舟也會受傷,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一起墜海。
那個女孩在記者湊上前時,機靈別開臉龐,將唯一能認出不對勁的眼睛也完美避開眾人的審視,那群保鏢紛紛衝過去阻擋他們的靠近與拍照,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停車場湧去,與此同時門口安靜空蕩下來,一輛黑車隨後停泊在正門臺階,保鏢從駕駛位將車窗搖下,朝我點了一下頭,我便和蔡安匆忙走過去坐入車中,保鏢閃燈後一個急轉彎,迅速別開了兩名折回的記者,便駛上主幹道,一瞬間沒入車流。
我回到闊別半月之久的公寓,說不出自己五味陳雜的心情,我險些死掉,從前無數次心寒,對於這個世態炎涼的社會產生倦怠和失望,但從沒有過這樣接近死神,我幾乎已經被它握住了手,在最後關頭,是祝臣舟不顧一切將我重新扯回去,甚至以他的性命為交換籌碼,賭了一把最大的莊。
我洗了澡躺在床上翻看陳靖深之前的相冊,他是一個特別厭惡拍照的人,而且面對鏡頭從來不喜歡笑,即使笑也有些不自然,但挪開鏡頭與關注,他又會非常溫暖。
所以他幾乎沒有什麼私照,全部是工作或者市局刑警的表彰大會,一些公事公辦的照,每一張都穿著筆挺警服,英姿颯爽表情嚴肅,尤其警帽上那一枚國徽熠熠生光,像極了他迎陽光而立時露齒微笑的臉。
於是這一夜,我又無眠。
冰冷的床冰冷的房,毫無生氣了然無趣。
我怕睡著,他會闖入我夢中,埋怨我或質問我,我寧可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哀慼一整夜,都不想成為自己夢中的罪人。
第二天一早我改掉了自己躺在被窩裡刷新聞的毛病,我不想看,因為我知道海城這一版城市新聞一定和昨晚假沈箏或者今早祝臣舟與閔丞紋有關,一刷就是幾十條,一上午不間斷,看了也堵心,還不如眼不見為淨。
我忽然想起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戲園,陳靖深為我買下不久後又撥了將近兩百萬的款項,進行了從裡到外的翻修,並且將那一條衚衕的地租下來,進行了整合修葺,變成一個磅礴的戲院,偶爾也會聘請藝術團說相聲演雜技,賺錢不是所圖,而是希望它紅紅火火,成為我的一份寄託。
我帶著一些精巧的小禮物乘車趕到時,發現果真煥然一新,戲院名字也改掉了,叫環箏堂,進入大門通往劇院只有一條建於人工湖泊上的木板橋,四面環水,所以取環字,箏是我的名字,堂比園要文雅些,所以名字這樣由來。
我去這一天園長休息,是副園長認出我將我帶到了後臺,他一路和我寒暄不停,無可避免提到陳靖深的去世,他起初還非常擔心我會傷感,才開頭說了一點便小心翼翼打量我臉色,發現我很平靜後,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