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坑 作品

第 42 章 一更(第2頁)

 原本六個人的小團隊只剩下了五個人。玄武胸口的破洞還在汩汩地冒著鮮血,身軀卻是已經不動了。地上的魔修屍體連一片布都沒有剩下,只剩下一個不知道暈沒暈的楚平僵直著身體躺倒在篝火邊。

 如果非要給這個場面取個名字的話,最貼切的應該是四個字——滿盤皆輸。

 薛野只覺得上火,而這火氣又無處可撒,最後只能惡狠狠地看向徐白,甩了甩手,道:“人都走了,還不放手?!”

 薛野這麼說,是因為徐白還未鬆開牽著薛野的手。

 薛野的掌心乾燥溫熱,與徐白自身常年冰冷的手掌有著孑然不同的溫度。那溫度在徐白的手掌中停泊了片刻,又隨著薛野的鬆手而離開。

 手心落空的徐白不自覺地將五指微微收攏,再次短暫地留住了那份溫度。

 而另一頭薛野才不管那麼多,他看著自己和徐白還綁在一起的手腕,滿腦子都在問候黎陽全家。

 只聽薛野不悅地詢問道:“現在怎麼辦?”

 一旁的陸離聞言,沉吟了片刻後,道:“我覺得,還是儘早通知無上水宮的人吧。”

 薛野聽見這話,朝陸離挑了挑眉,道:“通知她們?你就不怕,無上水宮的人把我們當犯人給抓起來。”

 陸離從,他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

 薛野向玄武是魔修殺的,無上水宮的人會相信嗎?”

 “為何不信。我願以司天門門人的性命起誓。”

 薛野反問道:“立誓就能證明你是清白的嗎?”

 自然不能。

 饒是陸離也不得不承認,薛野說得在理。若是無上水宮的人不信他們,將他們當做了犯人,他們確實是有口難辯,而且,在這無邊無際的幽鹿澤中,無上水宮若是打算未審先判,動用私刑,只怕他們也是插翅難飛。

 一時間,陸離也沉默了下來。

 卻聽薛野接著說道:“要我說,我們只當沒有見過此時,不如就把這烏龜的屍體扔在這裡,或者趁著還新鮮煮煮吃了。這幽鹿澤又這麼大,無上水宮的人真要找起它來,怎麼也得花上個十年八年,到時候,誰還能知道這東西是死是活。”

 當然,薛野說這話,半是為了洩憤,半是調笑。誰都知道紙包不住火,玄武的死是大事,現在最重要的,應是趕緊上報宗門,起碼要讓各自的宗門趕在無上水宮之前得知這個消息。這樣,才好出面作保。

 誰料,屋漏偏逢連夜雨。薛野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林中傳來了一道莊嚴的女聲,怒喝道:“我看誰敢!”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發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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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陽給薛野找了這麼個不痛快之後,面上總算是浮現出了點真心實意的笑容來。

 褪去了上清宗丹修的那層皮之後,黎陽性格中最惡劣的那一部分被不加掩飾地揭示了出道:“希望薛師兄能夠喜歡。”

 不得不說,唯有相處過的人才最知道薛野的死穴在哪裡。

 薛野當場便破口大罵。但他越罵,黎陽便笑得越歡實了。

 被從前隨意呼喝的師弟欺負到頭上來了,薛野哪裡能忍得了。他也不多廢話了,抄起手裡的寒江雪,便要割斷綁著他和徐白的纏絲縛。

 但這纏絲縛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竟然連寒江雪的劍刃都割不動。

 只聽黎陽輕飄飄地說道:“我勸薛師兄不要白費力氣,若是纏絲縛能被劍輕易割斷,我又如何能坐穩這從淵城少主之位呢?”

 他語氣慵懶,聽上去就像是一隻正在逗弄老鼠的貓。

 這時,久未說話的徐白適時地打斷了兩人的胡鬧,他用冷然地語氣說道:“黎陽,適可而止。”

 許是長久以來蟄伏在上清宗養成了習慣,甫一聽見徐白那沉穩的語氣,黎陽就不自覺地收斂了輕佻的態度,恭敬道:“是,小師叔。”

 “跟他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薛野恨得牙癢,只想要取道,“你一會兒跟緊我。”

 說完,便朝著黎陽的方向飛身而起。

 薛野的話是通知,不是商量,他甚至完全沒有給徐白留下拒絕的時機。徐白沒有辦法,也只能順勢便也跟著薛野一起行動。

 但薛野和徐白又不是雙生子,不光做不到心靈相通,動作的幅度上也必然會有不小的差異。平常兩人是獨立的個體時,這差異或許還看不出來,可現在由於手上紅繩的束縛,極小的動作差異都會被極大地放大。

 只見動作幅度較大的薛野被動作幅度較小的徐白拖累得一個踉蹌,重心不穩之下竟是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好在徐白眼疾手快,一把攥住薛野的手,將他給扯了回來。

 徐白冷靜地詢問道:“你沒事吧?”

 薛野瞪他:“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當然不像。

 薛野整個人都面色鐵青,他看著徐白牽著他的那隻手,只感覺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薛野道:“今天,我非扒了黎陽的皮不可。”他眼神兇惡,語氣陰沉,看上去就像是一匹被激怒的惡狼。

 而即將被扒皮的黎陽卻毫不畏懼,他站在玄武之上,望著這別開生面的場景兀自淺笑,顯然十分開懷。

 只是黎陽還沒來得開心多久,就突然看見面前原本一無所有的地方竟然憑空開裂,顯現出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之內是比黑夜還要更加深沉的黑暗。

 破碎虛空!

 眾人還在駭然之中,便聽見那如織的黑暗之中,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黎陽吾兒,事情都辦妥了嗎?”

 不過僅僅只是一道聲音而已,卻成功在響起的一瞬間,便讓在場的眾人瞬時感到內息一陣激盪,難於招架。

 看來,為了震懾住在場的眾人,虛空中的那位竟然在聲音裡便帶上了大乘期的威壓。

 著實厲害。

 黎陽站得離那道裂縫最近,受到的影響自然也是最劇烈的。

 只見黎陽七竅中都已流出了隱隱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