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險出事故

論技藝,沈箏自是比不上他們,她也不懂什麼鑿岸技巧。

 但她就知道一件事——危險地界做工,必須要有防護措施,命只有一條,任何情況下,不要輕易拿命作賭。

 賭贏了,不過得旁人一聲“好”,一聲“技藝精湛”。

 但若賭輸,輸掉的是命,是家人的滿面淚與悔。

 孰輕孰重,一想便知。

 但如此明白的道理,就是有人想不明白,倒不是蠢笨或是自大,而是一旦某件事件發生概率小了,世人便會下意識認為“概率小”等於“不會發生”。

 就像眼下——那精瘦工匠嘴唇被河風吹得烏黑,但他精神頭卻好得不行。

 “沈大人!您且看著!”他話音一落,便昂首邁步朝河岸邊走去,似是急於向沈箏證明自己的才幹。

 在外人眼中,他們是給漕運司做工,聽起來這似乎是個吃公糧的活計,但其中艱辛也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身無官職不說,工錢也不似官員食俸,能夠每月一結——他們工錢是每年一結,若過年那月漕運司事忙,大有可能拖到明年在結。

 可那是過年錢啊!哪個出來做工的,不盼著過年那會兒能領著銀錢回家,得娃娃一句“爹孃真棒”,得家人一句“有你真好”?

 在外一整年,到頭來身無分文的回家,箇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曉。

 他們早有耳聞,同安縣就連普通百姓給縣裡做工都有月錢,且有時還每日一結不說,還包飯!這聽起來不知道比他們“吃公糧”強上不知道多少。

 說他們痴心妄想也好,說他們白日做夢也罷。

 總之一句話,若他們能得了沈大人的青眼,能留在同安縣做個長久工匠,那......

 那還在漕運司待個甚!良禽擇木而棲,良“匠”擇主而事,這才是生存之本!

 眼見著他離河岸越來越近,河風將他身上本就不厚的衣裳吹得緊貼身軀,他仿似比剛才更冷了。

 再往前兩步,便是方才沈箏不敢再下腳之處,沈箏牙齒微咬,開口制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