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此時此刻, 蘇梨跟祁湛並肩同坐在車後座，中間只是隔著一個扶手的位置, 像這在秋風裡消散的香氣，他們之間的情愫也過了季。

 蘇梨連眼神都沒有往他身上挪過。

 小助理開著車, 在堵車的間隙裡從後視鏡裡看了幾眼, 只有旁觀者的視角最為清晰。

 其實祁湛的目光從未從蘇梨身上挪開過, 他從始至終都是看著她的，小助理偶爾也會感嘆感情的無奈和命運作弄。

 相愛的人互相折磨，因為愛反而不敢說出口的那些要求, 因為在相愛而忽略的那些細節, 在分離的時刻化作刺向自己和對方的利劍，到最後兩敗俱傷，都傷痕累累地離開。

 或許是這樣…

 蘇梨需要離開他，需要更加獨立，才能更加清晰自己在感情裡的位置, 從此以後不再過度依賴，也不再會小心翼翼。

 而祁湛需要被離開, 需要認知到自己在工作裡對她的忽視, 需要知道, 時間再長的感情，也不能只趨於平淡的相處。

 現在，他們好像都各自做到了這樣的成長，但令人可惜的是——

 無人知曉，他們之間是否還會有再一次。

 人生感情裡所謂的成長和明白，似乎都是留給下一個人的，這世間，本來難以遇見各自成長後還願意選擇舊人的感情。

 最覺得意難平的和可惜的，竟然是他這樣第三視角的人。

 後排的兩個人一直沉默著，小助理沒忍住，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花都謝了，但明年還會再開，開始期待下一個春天咯。”

 祁湛沒說話，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輪廓被窗外的路燈照亮，光影錯落，面對蘇梨的那一半隱藏在這漆黑之中。

 看不清他的具體的神情，當然也就沒人看穿他的偽裝和秘密。

 只有落有光源的那半張臉。

 男人的眼眸在這光下，竟然也像失去了光亮的星星，有些黯淡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