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意料之外(第2頁)
“太僕寺楊群,薈鶯樓狎妓與南地商賈拳腳相向,事後交代關外番商馬販拓跋英對南地商賈行兇致雙腿俱殘…”
“太僕寺張雅韻,酒後揚言,當今天子得位不正,以殺伐奪宮竊據大寶…”
“太僕寺柳宴,前朝科舉時賄賂前禮部員外郎陳永善…”
“太僕寺魏逍客,強搶民女…”
“太僕寺劉崇遠…”
“太僕寺…”
“太僕…”
“典牧主事王齊言膽敢自封王爵自稱主事王…”
本來冊子上沒最後這一句的,段平剛剛現加上去的。
一樁樁,一件件,一字字,一句句,直到唸完最後一人的罪證,贇乘泰雙目灼灼。
“敢問陛下,捉拿太僕寺一眾賊人的是親軍司衛,與幽王府世子齊燁有何干系,為何要捉拿齊燁,再問陛下,便是齊燁要捉拿他們,至多是逾權之過,逾吏、刑、大理寺三衙之權,有錯卻無罪,既無罪,為何要關押天牢,若是關押天牢,那便是以天傢俬事為由,關押的是幽王府世子,而非京兆府主事。”
有理有據,毫無漏洞可鑽。
事是這麼個事,情況是這麼個情況,可性質,卻不是這個性質。
所有人看贇乘泰的目光都變了,包括天子,包括文德,所有人都覺著這老傢伙瘋了!
其實這一番話說的很有道理,齊燁也好,抱刀司也罷,不是無緣無故的抓人,罪狀都宣讀了。
既然有罪,為什麼不能抓?
如果是抱刀司抓,那麼就和齊燁沒關係。
退一步來講,就算是齊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抓了太僕寺的官員,那他最多就是個逾權,是過,而非罪,他本來就是京兆府官員,還是司律主事,插科打諢胡攪蠻纏的話,也能和司法權沾點邊兒。
話說回來,瞎子都看出來了天子為什麼震怒,和抓誰無關,和抓的這群人有罪沒罪也無關,而是在哪抓,當著什麼人的面抓,又打了誰的臉,還是接連啪啪啪的打臉。
天子,徹底下不來臺了。
皇權的威嚴,接二連三的被挑釁著。
現在已經不是處理不處理齊燁的事了,而是要連贇乘泰一起收拾。
即便是從龍老臣,即便私交再好,現在是宮外,是當著群臣的面,如果天子不連贇乘泰一起收拾了,他這個皇帝,那真的是下不來臺了,皇帝威嚴,不說蕩然無存,至少也是大丟顏面。
“贇乘泰,你當真以為,朕,缺不了你這戶部尚書?”
“老臣不敢。”
贇乘泰的面容帶著幾分苦澀:“當年竹山論道時,老臣便說過,何德何能哪能擔當大任,竹山之諾,老臣…”
贇乘泰直勾勾的望著天子,語氣莫名:“老臣,一日不敢忘卻。”
“竹山”二字一出,不少臣子神情微動,天子則是怒容一滯,臉上浮現幾分不自然的尷尬之色,胸中的怒火,也頓時消了個五六成。
天子沉默了,臉上露出幾分回憶之色,夾雜著莫名的情緒,這種情緒也包含著某種苦楚。
誰也不知道天子在想著什麼,反正大部分臣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