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懸疑本(第3頁)

 我瞥見了一眼何意。回想起他被我救上岸後，害怕的瑟瑟發抖的樣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著我。而今天，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副勝利者的表情。</p>

 庭審結束後</p>

 張父：為什麼？你這個畜生。凌宇：小磊，你先帶你爸回去吧。</p>

 江濤：何家又給你開了什麼條件？</p>

 凌宇：江律師，其實我上次跟你說是，何意拉著我不讓我去救張浩是真的。是事實。</p>

 江濤：那你憑什麼。你.....</p>

 凌宇：別急。我慢慢告訴你。事發那天，我救下何意後就報警離開了。之後，看到何家在網絡上發的消息，有重謝。</p>

 江濤：你也看出來了，這個重謝並不簡單。</p>

 凌宇：對。所以我去警局做筆錄之前去了何家。他們讓我當作什麼都沒看，倒有什麼要求隨便提。我很需要錢來救我的母親，所以我答應。因為良心過不去我還加了一個附加條件。必須在補償張家人一筆錢，保證他們的生活。可是我之後問了張家人，他們並沒有收到。江律師，你說他們不缺錢又答應了我。為什麼卻沒有做到？</p>

 江濤：這不難理解。何家給你錢是為了謝恩，給張家錢是為了什麼？本來張浩就是和何意一起出事。那如果給了張家錢，反而說不清了。這是很常規的律師式思維。何意的父母答應了你，但是也肯定諮詢了律師，律師也肯定會阻止他們這樣做的。</p>

 凌宇：所以如果換做你，你也會這麼做。對吧？</p>

 江濤：對。</p>

 凌宇：所以你也並不無辜。你還記不記得，我查過你所有經手的案子？五年前你經手的一場工廠爆炸的案。你還記得嗎？</p>

 江濤：哼，太久遠了。我沒什麼印。</p>

 凌宇：不，你記得。張浩的父親就是在這場爆炸當中，失去了雙腿。這家工廠的老闆就是何意的父親何文。最終張浩的父親只拿到了所謂的人道主義撫卹金三萬元。都是因為當初的幾個證人說張浩的父親抽菸造成的。可是我跟張家人是鄰居，張明他根本就不抽菸。</p>

 當初那幾個證人是經你一手促成的吧？之後，你如果沒有輸掉那場經濟官司，那麼這次站在對面替何意辯護的人就是你。你也會用差不多的手段，建議何家收買我來替何意撇清罪責，所以。其實你跟他們才是一路人。</p>

 江濤：呵，那張浩呢？他的死沒那麼簡單。是因為那份保險嗎？</p>

 凌宇：看來你也知道了。</p>

 江濤：其實。我知道你的賬號和張磊他們倆弟兄關係很好。你對他們也挺關心。</p>

 凌宇：事發前一天。張浩來找我。讓我幫忙，我一開始還以為這小子想找我借錢，還很警覺地對他說起，我母親這個事。他說他早就知道我很困難了。他不是找我借錢。而是他需要讓我陪他去演一齣戲。</p>

 江濤：演一齣戲？</p>

 凌宇：他說醫院跟他聯繫。說是有腎源了。他就借了高利貸，想給他父親交手術費。可是錢湊到了。時間還是晚了一步。</p>

 江濤：那錢沒做手術。錢也沒用，就把錢還了呀。</p>

 凌宇：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他告訴我不行。如果再有合適的腎源，到時候重新湊錢，肯定又來不及。他說他有一個計劃。他約何意去游泳。他會想辦法讓何意溺水，我只需要假裝路過，救起，何意。何家肯定會感謝我。至於謝禮。無非就是錢了。</p>

 江濤：張浩，自己呢？</p>

 凌宇：他讓我不用管他。他會假裝被水沖走，我只需要報警就行。我也知道他一直都是游泳隊的，水性很好。</p>

 江濤：所以。你答應他。</p>

 凌宇：因為我其實知道。張明，因為何家失去雙腿，張浩也是因為何意家裡的老師施壓才被游泳隊除名的。甚至因此，被安上無故缺席的處分，導致他連貧困生的補助都沒有了。所以他才無奈輟學。</p>

 江濤：我知道。所以他如果找到對象是其他人。你肯定不會答應。但是，因為是何意？所以你決定幫他。我有點不明白，張浩他那麼好的水性。怎麼會死呢？</p>

 凌宇：事發那天，我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妥，只是按照計劃進行。等到他被水沖走了，我就報了警。直到張浩的屍體被撈起來。我怎麼也不相信他死了。我們的計劃根本不是這樣。之後，我本來想獨善其身。可是何意家的律師，那段粉飾太平的表演加上為何意脫罪的話。</p>

 讓我改變了主意。他們為什麼就不能承認是因為何意才讓張浩被開除了游泳隊，是因為何家才讓張浩被學校勸退的。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們都在狠狠地摧毀著這個家庭。</p>

 江濤：所以那時候。你才會改變主意。想讓我贏了這場官司。這樣張家。也還能有筆賠償，是嗎。但是為什麼？你在法庭上的證詞。</p>

 凌宇：你有沒有想過，他那個小屁孩兒哪裡去借的高利貸呀？那麼好的水性又為什麼會死？直到我看到了那份保險合同。才賦予了這件事新的意義。</p>

 江濤：所以。張浩的死。</p>

 凌宇：張浩的死在我的計劃之外，但是在他自己的計劃之內。一個未成年人，人身保險最高保額就是五十萬，所謂的高利貸，只是邊緣網騙我來的藉口。這個計劃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拿到賠償金。</p>

 江濤：原來是這樣。</p>

 之後</p>

 凌宇：看來你約我出來，還是有沒有想明白的地方，對嗎？</p>

 江濤：我已經不做律師了，但是我真的很好奇真相。之前我是覺得他為了了騙保很合理。可他如果是想要騙保的話。根本就不需要你。他大可以拉著何意起死。一個人的意外變成兩個人的意外，張家依然可以拿到保險金啊。</p>

 凌宇：他的計劃。也在幫我鋪路。讓我從何家可以拿到錢給我母親做手術。明白了嗎？</p>

 江濤：很難想象。一個17歲的少年。是怎麼想出這個計劃的？想了多久？又做了多少假設？</p>

 凌宇：張磊說。他哥哥出事前一天就告訴他。以後有困難就來找我。呵呵。張浩啊張浩。你這對我，何嘗又不是種綁架。</p>

 江濤：如果這件事定性為意外。那張家人能得到保險賠償金。如果最後判定何意故意殺人。何家人肯定也會用錢來解決。原諒他。是在用一條命。換你們兩個家庭的命。</p>

 凌宇：你說。張浩真的就無路可走。</p>

 江濤：我不知道。</p>

 凌宇：是啊，他用自己的死解決了我和張家人的困境，卸下這份無法衡量的重擔。死死的壓在了我的身上。呵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