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研討交流會是一人一位,桌子上統一擺放一瓶水,一個本子,一支筆,右上角放個立牌。
餘老在主位,和他同排的是另外兩個城市科研院的院長。
後面全是在業界有過出色成績的博士生研究員,或被評為傑出人物的領導。
氣氛嚴肅正規。
旁聽的陳霧坐在角落空位上面,他把蓋了活動戳印的本子翻開,拿著中性筆在紙上寫動。
大屏幕上的圖文不時變換,各大科研院陸續上臺發言。
時間在一輪接一輪的侃侃而談中流逝。會議室嘈雜聲此起彼伏,劉瑜作為餘老的學生,林科院最年輕的主任,一如既往的得到了關注,不少與她年紀相仿的人來跟她寒暄,這次多了個目的,打聽餘老帶的陌生青年。
“不方便透露。”劉瑜將一頭長髮理了理,用很便宜的琥珀色大夾子夾好,“以後有可能,我們院裡會對外公佈的。”
丟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就離開了座位。
劉瑜去角落找陳霧:“你筆記都記了……”
話聲戛然而止。
劉瑜拿起陳霧的本子翻了翻,沒有文字,全是林木。
雖然是會上講過的植物,但是.....
劉瑜指責的話在對上陳霧單純的眼神後就熄了火,她從包裡撈出自己的本子:“這是我記的,你拿去看。”
陳霧伸手去接:“謝謝。”
“明後兩天是關於林草扶貧的,你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了。”劉瑜略帶提醒。
陳霧態度端正:“好吧,我會記的。”
“特徵抓得很到位,一眼就能讓人認出是什麼。”劉瑜再去看他紙上的一棵棵林木,“是有專門學過嗎?”她瞭解他的學業情況,便又說,“我指的是網上的視頻教程。”
“沒有。”陳霧轉了轉中性筆,“多看多摸就會了。”
劉瑜讚賞至於感嘆:“我讀書時期要是掌握得有你一半好,也不會每次趕作業都半死不活。”
陳霧靦腆地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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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瑜看老師在和幾個人交談,外圍還有一小波排隊的,她就先帶著陳霧走了。
“一場聽下來,你有沒有收穫?”劉瑜把掛在脖子上的藍色證件取下來,隨手塞進包裡。
陳霧提著帆布袋:“就覺得每個人說的都是對的。”
劉瑜莞爾:“準備好素材寫的稿子,怎麼可能會有學術上的錯誤。”
“那也厲害,不怯場不緊張的表達能力是我要學習的。”陳霧撓撓頭,“其實我以前買的書很雜亂,主要是中醫配方藥材之類,家裡有人生病醫院弄不好了,也沒有錢去更大的城市治療,我就自己想辦法……種樹種花草對我來說就是吃飯一樣簡單,挖個坑,填土,澆水就行了,沒想過還要學,林業類的我沒有看過,最近才開始看,有些很深奧,我理解不了……”
“哪方面的,說給我聽聽。”劉瑜謙虛道,“也許我能提供點思路。”
陳霧挑了幾個困惑的地方。
劉瑜像上級也像知心大姐姐,為他解惑給出指導,適當鼓勵。
兩人不知不覺走出大樓。
劉瑜提議道:“老師可能還有一會,我們先去附近吃點東西填填肚子,等他那邊忙完了再說。”
“可以的。”陳霧回晏為熾的信息,
劉瑜在手機上叫了車,叫上陳霧去路邊等。
出租車沒等到,就被兩輛黑車裡下來的保鏢們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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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碃一處私人別墅,劉瑜從冰硬的地上醒來,她在中途掙扎過被捂暈了,現在意識不太清楚,手腳也是軟的。
“陳霧?”劉瑜邊摸闊腿西褲的口袋找手機,邊在黑暗中喊著。
啪——
周圍瞬間變得明亮。
劉瑜不適應地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就看清了不遠處沙發上的男人,趙家大公子。
他的輪廓眉眼明明長得不錯,身高也有,卻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手工定製都沒辦法給他增添氣質。
被利慾掏空了。
“趙少,你這是什麼意思?”劉瑜坐起來。
“我還想問你呢。”趙大公子彈彈西服袖口,“劉主任,你一次兩次拒絕我的邀請,還自稱暫時沒有談情說愛的打算,把我的臉面踩腳底下,現在是什麼意思,跟個男的一起。”
劉瑜素淡的臉上露出冷意:“同事而已。”
趙大公子來新碃談生意,剛從酒局下來,一身的腐爛菸酒氣,理智有所減退,也沒有平時能忍,他回酒店的路上一聽手下彙報說林科院在這邊開會,就找過來了。
於是路虎在距離一對交談中的男女有一小路時停靠路邊,落後的黑車領命上前把人擄了。
“同事啊。”趙大公子打開手機,不可一世地打量視頻裡垂手而立,袖子遮住半隻手背的人,“我怎麼看著像小白臉。”
轉而把頭扭向劉瑜:“不會是劉主任養的吧。”
劉瑜羞怒道:“思想骯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滿十八了嗎。”趙大公子戲謔,“林科院到外地開交流會可不會把阿貓阿狗帶上,不是爬你裙底的小情人是什麼。”
他酒精上頭言語惡俗:“我說怎麼一頓飯都請不到,原來劉主任不喜歡談婚論嫁,喜歡皮|肉買賣。”
劉瑜皮薄臉紅起來十分明顯,波點襯衫下的心口大幅度起伏,夾頭髮的夾子掉了,髮絲披肩,趙大公子的眼神變得露|骨。
“你把無辜的人放了,”劉瑜平復自己,“有事我們慢慢說。”
趙大公子攤手:“放不放還不是看你表現。”
劉瑜垂下眼簾。
“劉主任,我欣賞你的才幹,是你的傾慕者之一。”趙大公子疊著腿,腔調輕浮油膩,“正常的交友流程在你身上走不通,那我們就一步到位,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你能懂,”
劉瑜整理擋到臉的頭髮,抬眼的時候,眼神多了幾分犀利:“趙家今非昔比,不需要拉上餘家吧。”
趙大公子的上位者姿態微變。
趙家易過主,以前的家主是他大伯。
那時趙家在經營上出了問題快敗落了,是某位天才設計師帶著自己的作品嫁妝進到趙家,才將局面拉了回來。
可惜大伯的能耐配不上越來越好的勢頭,被弟弟,也就是他父親奪權了。
大伯最終的結局是太太抑鬱而死,他自己帶著襁褓裡的小嬰兒落荒逃出首城。
這麼多年過去,趙家幾乎成了珠寶業龍頭,有那件聞名世界珠寶界的“春之秀”鎮守,那麼趙家在業內的地位永遠無法超越。
趙家跟餘家主幹道在兩個領域,只有少部分副業有交疊,確實不需要合作,可他需要。
女人多的是,要風情的有風情的,要純白的有純白的,他為什麼盯上劉瑜這個教導主任一樣沒有情趣的林業員呢。
因為父親不但陸陸續續開始將他手裡的項目分撥給了其他人,還找藉口把他往外派。
這是在給私生子鋪路。
在焦躁與妒恨之下,趙大公子所剩無幾的理性轟然倒塌,他已經跟不能為他創造更多價值的太太離婚了,只等劉瑜填補位置。
餘老把劉瑜當女兒對待,劉瑜背後是林科院跟餘家。
娶到她,那他前面的路就好走了。
趙大公子手拿皮帶盯著劉瑜:“劉主任,你配合一下,我們早點完事,早點去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