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9章 證人證詞。
看出幾個人的顧慮，長孫無忌開口安慰。
“趙國公說的不錯，你們放心，只要如實說，保你們無礙。
你們要相信朝廷，相信陛下。”
馬周也跟著說道。
王御史也轉過身，看向幾人，柔聲的說道：
“把你們跟本官說的那些說出來就行，不必有顧慮。”
“是。”
幾個人最後下定決心點點頭，其中一人說道：
“回貴人的話，小人是在西州種植棉花的，最開始紀王殿下讓我們種植棉花，
給的價格也比較高，比種植糧食要賺的多不少。
可是後來，紀王府給的價格越來越低，最後只有之前的三成。
小人們辛苦一年，最後得到的都不夠全家老小一年的吃食。
部落裡有人提議賣給其他的貴人，這樣價格還能夠高一些，也能讓我們活下去。
但部落首領不同意，還警告我們若是有人敢賣給別人，就會對我們不客氣。
有人不服，最後全家老小都被殺死。
小人們都害怕了，都不敢違背，這些年我們部落裡的人常年只能吃半飽，
有的家中老人都被活活餓死，苦不堪言。”
說到這事，此人還掉下了眼淚，想來他家中應該也有人餓死。
“你們所言可是屬實？”馬周皺著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喪心病狂了。
“小人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句虛言，小人甘願受罰。”
這人躬身行禮保證。
“好，你們幾個呢？”長孫無忌又看向另外幾人。
此刻又站出來一人躬身行禮說道：
“回貴人，小人以前是西州工坊的工匠，自從掌櫃王巖執掌工坊之後，
工坊做工時間增加了五成，而且不發工錢，不讓我們回家，整個工坊大門緊閉，不能隨便出入。
在工坊裡還有不少紀王府的侍衛監工，對工匠非打即罵。
有一點做不好就會被抽幾鞭子，一點停歇都不允許。
甚至還有一些女工招到王巖的欺辱，每年工坊當中都會死不少人。
而他們會去外面欺騙一些人進來繼續給他們做工，週而復始。”
這人說完後，不用長孫無忌開口，一名商賈就率先說道：
“小人是一名商賈專門跑西域和長安之間，一次在經過西州時停歇，紀王府在西州的大掌櫃王文成看到。
他看中了小人的這批貨，想要買下。
本來在哪裡都是賣，若是在西州賣掉，小人還能夠剩下一筆費用，所以小人給了一個便宜的價格。
哪成想這王文成並不同意，還給出了一個非常低的價格。
小人自然是不能賣，可是第二日除了西州城，就被王文成帶著一群紀王府的護衛攔住，
不但搶了小人的貨物，還打了小人等一頓，若不是有巡邏的府兵經過，
恐怕小人已經被他們打死了。”
“你們當時就沒有報官？”馬周這時問道。
商賈立刻回道：
“報了，可是當地的一個官員說，紀王府他們管不了，需要去長安城告狀。
可小人早就聽聞紀王在長安城無人敢惹，又深受陛下的寵愛。
我等一節草民，要告一位親王，無疑是自尋死路。
最後拿命官員說自認倒黴吧，小人一想也是，至少人還活著，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商賈的解釋很合情合理，按律法，告官需要逐級上告，越級上告是要受到懲罰的，一般都是杖刑。
告親王，無論是縣令，還是刺史，甚至是都督，都會慎重考慮。
如果是普通人告，基本都不會受理，為了普通人得罪親王不太值得。
所以他們若是想要在長安城告狀，就屬於越級上告，就要杖刑。
在他們看來，長安城就是紀王的地盤，他們在長安城告狀恐怕都等不到上堂，就會被杖斃了。
在場眾人都能夠理解為何這名商賈最後不了了之。
“紀王殿下，人證的證詞已經說完，紀王殿下對此可有什麼異議，是否認罪？”
長孫無忌看向李慎。
“紀...紀....紀王殿下。”
幾人聽到長孫無忌的話後，像是看見鬼一樣看向李慎，身體抖如篩糠。
沒有想到紀王居然就在他們面前，他們剛剛還在控訴紀王。
“普通。”“普通。”
幾個人全都不由得跪了下來，看的出全都嚇的不輕。
主要是紀王的名聲在外界傳的沸沸揚揚，尤其是一些偏遠地區，傳的更加離譜。
比如傳到他們西州後，都說大唐的紀王是惡鬼，窮兇極惡，做事情心狠手辣，
一言不合就殺人那種。
再加上他們在西州遭遇的事情 ，更加篤定心中的紀王是一個惡人。
如今他們在紀王面前控訴紀王，紀王豈會饒了他們。
“紀王殿下恕罪，小人們錯了。”
李慎一攤
手，意思是這跟我可沒有關係，我還沒有說話呢。
王御史等人也是無奈，百姓能見到官員的機會有限，更不要說尊貴無比的親王了。
李慎一呲牙，咪咪這眼睛，聲音變得慈祥，對著幾個人嘿嘿一笑：
“嘿嘿嘿嘿，沒有關係，本王怎麼會怪你們呢？嘿嘿嘿嘿。”
只不過李慎的語氣可能太過溫柔，說出來的話有些變調，再加上他嘿嘿嘿的笑，
讓人看上去要多陰險有多陰險，把幾個人嚇的連連磕頭，痛哭流涕，差點嚇尿了。
“紀王殿下，你這是何故，是在恐嚇人證麼？”王御史一臉陰沉的質問。
李慎也很無奈，自已難道不夠親切麼，自已對百姓面帶微笑已經很降低身份了好不好。
“王御史，你瞎麼？你沒有看到本王很隨和的跟他們說話麼，你沒看到本王剛剛笑了麼？”
李慎為了證明自已，也對王御史笑了笑。
“行了，紀王殿下我們說正事，剛剛人證已經有了供詞，你可承認？”
長孫無忌不想被李慎的胡攪蠻纏打亂節奏，於是再次問道。
“本王承認什麼？就這幾個人說幾句就是真的了，那本王去外面找人說王家要謀反，是不是也可以當真？
趙國公你說本王說的對不對。”李慎一臉的不屑之色。
就這還想要把自已扳倒？做夢呢？李慎主打的就是不承認。
（我查了一些資料，真沒有民告官先捱打的記載，只記載越級上告要被杖刑。
尤其是唐朝對於百姓告狀很鼓勵，提倡百姓用律法維護自身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