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吶 作品
第十一章 胸有丘壑
他這位老師先生原也入過翰林,不過因為家中長輩接連故去,丁憂了好幾年。
因為接連守孝,便乾脆在祖母的家鄉開了個學塾,教導學生自娛。
談宗壑並不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呆子,家資豪富,歷代書香,可惜就是官運不佳,但見識是真不少。
見了張修文帶過去的東西,聽他說了來歷,便挑眉道,“這真是出自鄉野婦人之手?”
“的確,從清洗到紡織,都是表姨親自試驗的。”
王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張修文也確定他家沒有什麼祖傳秘方之類的東西,不然早發家了。
“據我表侄兒說,家裡還有一幅更大尺寸的,長約七尺,圖案也是寶相花。另有一張牡丹圖,尺寸略小些。”
牡丹太過富貴華麗,談宗壑不感興趣,寶相花雖也繁複,也稱得上線條明朗,圖案雅緻。
依他看,雖然比不上宮裡的波斯地毯,也有獨到之處。
它們更符合本朝人士的審美,尤其是牡丹花那一塊,正是豪門大戶的最愛的奢華富貴,放出去也是要爭相競價的。
“這塊寶相花紋毯我定了,另外,你顧師兄家裡正要走禮,這一塊牡丹圖的可以問問他。”
張修文咋舌,真是一毯千金啊,表姨當真是一夜暴富了。
他高高興興站起來,要去告訴表侄這個好消息。
“慢著,把你表侄叫過來。”談宗壑突然想到了什麼。
波斯地毯做翰林時常見,但他嗅覺敏感,其實心裡總嫌棄毯子有股子羊騷味。今日這個,距離更近,味道卻很淡,幾近於無,這就有趣了。
王秋豹歡喜又忐忑的進了屋,將母親的嘗試一一道來,“羊毛髒汙,我母親與妹妹清洗了數遍,採用秘法才將異味祛除,另外還留了線織成了衣物,摸著甚為暖和。”
談宗壑越聽越有興趣,細細問了他一遍,越聽越是心驚。
羊毛—羊毛地毯—羊毛衣,西戎—羊毛—互市——這兩條線連起來,竟是一樁天大的買賣!
他的頭腦飛快轉動起來,當機立斷,“剩下的東西先留下,我跟你去一趟西山屯,這事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