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尾巴的狐呆呆 作品

第32章 怕他哭,怕他笑

白竹是咧嘴笑著的,張鳴曦應該也是咧嘴笑著的。

 笑著笑著他覺得臉上癢癢的,似有東西流下來,伸手一摸,摸到一手水!

 原來他不知不覺心酸得淌眼淚了!他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子,什麼時候心軟成這樣了?

 他爹病時,他才十一歲,用稚嫩的肩膀幫他娘撐起一個家,流過血,流過汗,卻從不流淚,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生怕被人看見,扯著衣袖擦乾臉上的水,蹲下來繼續栽辣椒秧。

 張鳴曦一個十八歲的年輕漢子,懵懵懂懂,並不知道情為何物。

 只知道自己怕見白竹流淚,見他流淚心會疼。

 卻不知道也怕見他笑,見他笑了自己會流淚!

 他栽著辣椒秧,心裡悶的發疼……

 宴宴滾在他娘懷裡撒嬌夠了,才笑著坐起來開始縫衣服。

 怕他再鬧笑話,胡秋月時刻注意著,不時地出聲指點,宴宴雖然縫得慢,倒是沒再出錯。

 見他們開始縫衣服,白竹收回目光,也收了笑容,低下頭,手飛快地動著,忙著飛針走線。

 在天黑之前,白竹縫好了褂子,胡秋月縫好了褲子,宴宴縫好了短褲,終於趕出了一套新衣服。

 胡秋月拿著衣服在白竹身上比劃了一下:“有點大,不過你還要長個子呢。明天可以穿新衣服了,剩下的這套明天再縫吧!”

 白竹抿唇,點頭道“好”。

 張鳴曦栽好了辣椒秧,正在挑水澆地,見白竹望著新衣服,眼睛亮亮的,臉上流光溢彩,似乎有光,覺得剛才悶悶的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天全黑了。幾人把曬的蘿蔔白菜收進灶屋,燒了熱水洗漱,各自歇了。

 夜裡,張鳴曦依然默默的睡在床頭,白竹依然縮在床尾,今天卻不像昨天那樣的為張鳴曦不和他睡一頭害怕,也不擔心他會過來糾纏自己。

 他把新衣服放在枕頭邊,伸手摸了又摸,才嘴邊含笑沉沉睡去。

 張鳴曦睡在床頭,一動不動,聽見白竹呼吸綿長,知道他睡著了,才慢慢坐起來。

 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他見白竹側身躺著,一隻手搭在床頭的新衣服上,嘴角似乎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