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校尉 作品

第2章:離火道院的考核(大章一萬二)

趙興其中一個萬法分身把宗世昌送上船,隨後他就掃視巡檢司眾人。

來之前,他也是看了卷宗的,發現宗世昌被抓的理由是‘瀆職罪’。

但趙老爺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這裡面有問題。

他趕來的時候,天眼法一開,便看到了牢房外的小吏,用鐵棍敲擊房門,干擾宗世昌休息。

頓時便火冒三丈。

隨同而來的汪仕陽,也看出了不對勁,狠狠的瞪了何賢一眼。

官員的瀆職罪按說得自己或者郡丞何賢批准,才能去抓人。

他沒批過這種條文,那很顯然就是何賢乾的了。

實際上汪仕陽都不用想,因為宋濟就是何賢舉薦。

何賢已然覺得不對勁,頓時就想說點什麼。

不料趙興在送完宗世昌後,當場就發作了。

“汪大人,可否容我問幾句話?”趙興看向汪仕陽。

“元穰侯但說無妨。”汪仕陽道。“其餘人都出去。”

汪仕陽一開口,其餘的官員,情不自禁的退出了巡檢司,只留下了巡檢司本身的官員,郡丞何賢和他自己。

趙興有氣,汪仕陽當然得讓他發出來。

否則他也別想拉這份關係了。

“巡檢司司正宋濟何在?!”

站在旁邊的宋濟臉色有些難看,趙興這般直呼其名,又當著巡檢司內的諸多官員、吏員的面發難,已然是不打算給他面子了。

但汪仕陽不幫他,又見何賢微微搖頭,於是只得硬著頭皮走出來。

“不知元穰侯有何吩咐?”

“本官是正六品上,你乃從六品下,見上官為何不拜?”

宋濟心中有些惱怒,本打算象徵性的拱了拱手。

哪知趙興氣勢猛的爆發,狂暴的威壓席捲而來,宋濟感覺彷彿面對海嘯一般,好似天都塌了。

“噗通~”宋濟情不自禁的跪了下來。

什麼叫仗勢欺人?這就叫仗勢欺人!

宋濟面對趙興差了級別,他理應要拜,但跪與不跪都可。

但趙老爺此刻生氣了,直接就讓宋濟跪下回話!

宋濟掙扎了一番,竟發現自己毫無反抗的餘地,根本起不來,不由得心中驚駭。

又見汪仕陽根本不開口阻止,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了恐懼,趙興的背景遠比在宴席上聽聞得還要強大。

旁邊的汪仕陽也是有些意外。

這位元穰侯,還真是有些霸道。

先前宴會上和和氣氣,完全看不出來,殺氣這麼重。

不過一想到對方的戰功,汪仕陽也就釋然了。

趙興確實很生氣,原本他以為宗世昌是治理水患出了問題,所以犯了瀆職罪,被羈押起來。

以宗大少那種尿性,趙興一開始還真沒懷疑。

還是汪仕陽的文書官說了,他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狗日的宋濟居然把上班喝酒也判成了瀆職罪,更是關了宗世昌整整七天,給吃給喝,就是不給睡覺,明擺著打擊報復!

宗世昌是什麼人?那是趙興託付家人的好兄弟啊,趙政、趙瑞德、蔡夫人一家,都讓宗世昌照顧得好好的,甚至還把趙政送進了郡學。

如此欺負宗世昌,豈能忍?

看著跪在地上的宋濟,趙興越想越氣。

原本他還想拿條例來質問質問,但見這宋濟跪下後都不還口,趙老爺乾脆就動手了。

“你他嗎的!”

趙興一腳踹在宋濟的面門上。

“咔~”

宋濟的鼻子,直接就被踹歪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趙興如同一個地痞流氓一般,跳到宋濟旁邊,瘋狂出腳。

每一腳都避開要害,不會真正重創宋濟,但每一腳都痛徹心扉!

“啊、啊!啊!”

宋濟也是六品境的武夫了,按說就算掉塊肉,骨折都不會喊痛。

可現在他是真忍不住。

巡檢司的吏員、官員看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奉命去幹擾宗世昌睡覺的那個巡衛劉四郎,差點沒被嚇尿。

因為他看不出來裡面的門道,還以為趙興要把人往死裡打。

長官都如此,何況他這個小吏?

踹了上百腳,宋濟的臉都腫得不行了,趙老爺這才抬頭,人也平靜了下來。

他淡淡的看著宋濟:“你若是不服,可去府城告我。”

“唔、唔敢……”宋濟被揍成了豬頭,卻仍舊爬起來跪好。

告啥啊?就這點傷,頂多是賠錢。

光看汪仕陽這態度,就知道根本沒啥用。

趙興掃視了一眼巡檢司的小吏,他倒也沒有為難劉四郎。

只是整理了一下衣冠,朝著汪仕陽道:“興一時失態,請大人責罰。”

汪仕陽詫異道:“什麼失態?伱們看到元穰侯做什麼了嗎?”

眾吏員:“沒有、沒有。”

何賢此時也道:“元穰侯只是來視察巡檢司,檢驗了一番牢房法陣。”

汪仕陽的態度,再次刷新了龍肖對於文官的認知。

這要是在軍中,有人敢揍他的兄弟,他就得提刀子上了。

可到這裡,汪仕陽就只是看著,甚至還放縱趙興這麼幹。

為什麼?因為宋濟,就不是他汪仕陽的人。

另外,卷宗汪仕陽也是看了的。

來龍去脈,文書官早就給他講清楚了。

宋濟為什麼關宗世昌?

理由是上公時飲酒,以瀆職罪的名義將其抓起來洩憤。

洩的什麼憤呢,宗世昌在南柳縣治水,洩洪時沒有選擇淹沒下游的百姓,而是損害了宋家的田地。

但他是郡守,宗世昌的做法,符合汪仕陽的利益。

宋家這種大族,抵抗天災的能力很強,大水過後,他們無非就損失些錢財。

但平頭百姓被淹了,無家可歸,餓死人,病死人……他還升雞毛的官?

汪仕陽功利心重,但他未必不是個好官,要他選,他也會支持宗世昌這麼做。

另外,汪仕陽此時也很厭惡宋濟。

好端端的宴會,被宋濟這坨狗屎耽誤,給趙興留下不好的印象,別說幫忙說話,汪仕陽想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趙興,去別處走走?”汪仕陽問道。

“遵命。”趙興跟著汪仕陽一起離開了巡檢司。

跟在身後的何賢心中嘆氣,他只覺得這件事還沒算完。

現在只是出出氣,之後可還不知道怎麼善了呢。

…………

事情確實不算完,趙興出了氣,但怎麼結束,他得問問宗世昌的意見。

本尊陪同汪仕陽在郡府各機構視察,聽汪仕陽聊了聊他的抱負和理想。

分身則是在飛舟上,陪著宗世昌。

“世昌,跟著我來的那位,是雲霄侯龍肖,你之前見過,但未必熟悉。”

“至於陳大人,你早就認識,我便不多介紹了,陳大人如今為元稹侯,也是正六品上。”

“啥?西山佬也封侯了?”

宗世昌剛洗漱完,人還有點蒙,完全沒注意到,陳時節和龍肖已經走了進來。

“咳咳……”趙興趕忙提醒。

“啊,學生、拜見陳、陳大人。”宗世昌連忙拜見。

“我不是西山佬嗎。”陳時節似笑非笑的看著宗世昌,“別違心啊,宗大少爺。”

宗世昌只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小子,那個叫宋什麼的,被趙興給揍成了豬頭。”龍肖道,“你覺得解氣不?不解氣,明天我再幫你去揍一頓。”

“不解氣!”宗世昌憤憤道,“這王八蛋關了我七天,七天不讓我睡覺,揍一頓怎麼行?”

“不過,不勞龍兄出手,我家有人能揍他,不就是賠點醫藥費嗎,我陪得起!”

“別啊。”龍肖道,“這種好事叫上我啊,我是劍修,保證砍他一百劍,最後依然是個輕傷。”

“啊?”宗世昌愣住了。

“你要不解氣,就讓龍兄去。”趙興道,“你家裡人肯定沒他能打,搞不好失了分寸。”

出氣歸出氣,還是不能殺人的。

要炮製宋家,辦法多的是。

“哦,好、好的。”宗世昌回答完,卻又發現哪裡不對勁。

突然拍了拍腦袋:“我去,想起來了,你咋封侯了?還正六品了!這才幾年?”

“還有,你說把他揍成了豬頭?我記得當時郡守和郡丞都在場吧?你當著他們面打的?他們就沒說什麼嗎?”

宗世昌滿腦子問號,他總算是知道怪在哪了。

趙興他們三個六品,但那宋濟也是六品,汪仕陽就這麼給面子?

“回去慢慢細說,你不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了嗎?先休息一會,醒來你就知道了。”趙興笑道。

“好。”宗世昌也確實累了,倒頭就睡,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

南陽郡,宋家。

宋家家主宋承德,正躺在葡萄藤下悠閒的乘涼,周圍則是有兩個丫鬟在捶腿捏肩。

宋承德的祖上,出過四品官,但經歷兩朝之後,家族就慢慢衰落,再加上不停的分家。

到他這一代,就只剩下兩個五品官的親族,而且還在外地當官。

本地的官場勢力,就只有宋濟這麼一個六品的巡檢司撐著。

近幾年連年大水,夏天是又溼又悶,還碰上了個不學無術的宗世昌,老是跟他們宋家對著幹。

沒事就來宋府罵兩句,還跑去他宋家的祖地轉悠。

如今宗世昌被關了進去,他總算是能清閒幾天了。

“老爺,宗府又來人了。”此時,一名管家來彙報。

“不見!”宋承德哼道,“得讓宗家的小子長長記性,毛都沒長齊呢,居然還敢教訓起老夫,還要來教老夫道理。”

“不見不見,給多少禮都不見!”

“不是啊老爺,宗世昌已經放出來了。”管家急道,“宋二爺被人打成了豬頭,現在宗府是來興師問罪的。”

“宗世昌放出來了,吾弟還被人打了?宗府還來興師問罪?”宋承德先是一愣,隨後怒斥道:“混賬!光天白日,你在說什麼夢話!喝了幾兩馬尿,竟醉成這樣!”

管家無奈,只得再三解釋。

在強調了幾遍之後,宋承德,終於是信了。

“宗世昌有個同窗好友,去軍中混了四年,竟然官居正六品,還被封了侯?”

“府城的樓船司,還派了霞光樓船送他回來,汪仕陽都要巴結,嘶,這得是多大背景。”宋承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立刻醒悟過來:“快、快備車!”

…………

尋常人家,沒有地鏡,也沒辦法差陰神送信,傳信全靠車馬。

宋承德人在南柳縣,等他得知消息,各方打聽元穰侯的情況,又趕過來郡城處理的時候,已經是事發後的第七天了。

而宋濟這個六品巡檢司司正,被揍了足足六天。

龍肖閒著沒事幹,天天醒來就是帶著山貓和宗世昌去堵宋濟。

而且專挑宋濟上班的路上打。

打完,鼻青臉腫的宋濟還得去上班。

龍肖還不準宋濟請假。

要是敢請假,那就得加倍的揍。

這一天龍肖又出現在了途徑巡檢司的路上。

逮著宋濟就是一陣亂砍。

一個時辰後,宋濟渾身破爛,慘不忍睹。

“雲、雲霄侯,我現在是下班的路上,怎麼也打?”宋濟問道。

龍肖哼道:“你昨天請假了,所以下班也要打。”

宋濟欲哭無淚:“我、我昨天是正常休沐啊……”

龍肖看了看旁邊的宗世昌:“昨天是你們郡府規定的休沐日?”

宗世昌拍了拍手道:“是,我看你興致高,剛才就沒說。”

“算了,打都打了。”龍肖聳了聳肩。“反正也閒著沒事。”

宋濟:“……”

此時的宋濟,只想自己的哥哥快些來郡城了事,他這幾天真是痛不欲生,比殺了他還難受。

…………

第八天,宋家的家主宋承德,來府上拜見趙興。

“草民宋承德,拜見元穰侯,元稹侯、雲霄侯。”

宋承德,老老實實的跪地叩頭。

即便他有散官在身,但這個時候就不是講這些的時候。

“你拜我做甚?”趙興指了指旁邊的宗世昌,“你又未得罪我。”

宋承德看著宗世昌,又給宗世昌磕了一個:“賢侄……”

“老狗!誰是你賢侄!”宗世昌喝道,“少套近乎!”

宋承德無奈再拜:“宗大人,先前多有得罪,請宗大人示下,該如何賠罪,才能讓大人消氣。”

宗世昌拍了拍手道:“簡單,你只需答應我三件事,此事便可了結。”

宋承德跪在地上:“請宗大人垂訓。”

“一,你把這些年來,南柳縣村民給你家借的高利貸,全部一筆勾銷。你這老狗,洪災一來,你不但不體恤民情,還趁機發財漲利息,現在你便全部吐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