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水 作品

第1318章 一方界現,逆海天荒!

在洪荒苦滅的時代,真界還不是三界的格局,而是【十洲三島】的格局。

十洲之中有一處【芥子洲】,因誕生過三隻神鳥,故被冠以【神洲】之名,疆域雖小,卻備受萬族推崇。

後因不可記錄的變故,神洲四分,裂成了四大部洲:為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

更有無盡災劫,開始在神洲降臨。

天有所損毀,不能覆蓋萬物;地有所陷壞,不能承載萬物。烈火燃燒不滅,洪水汪洋氾濫,猛獸獵食凡人,兇禽捕食老弱。直到神女出現,煉五色石補蒼天,斷巨鰲足立四極,災厄才逐漸消退。

所謂四極,正是四座不周山,是模仿洪荒苦滅不周山而造,可扶天傾,可止災劫。

其後無數歲月過去,四座不周山幾經劫數,早已失去最初的力量,只剩破敗的山脊還有些許價值。

但就連這山脊,都被人覬覦著、忌憚著。

故才有了靈霄子、四海龍王試圖奪靈神洲不周山一事。

卻不料,太一夢內,橫生變故,三山毀去,只剩一山。

但就連這最後一山,如今也被食死徒們佔領著,並被這些人的首領道德真君充作了臨時道場。

有詩為證:

千古幽扃一旦開,天罡地煞出泉臺。

自來無事偏生事,本為奪靈卻惹災。

不周山上誦經去,聚義廳裡沽酒回。

縱有通天無上法,時逢聖主應多乖。

作者:多寶如來,醉提於不周山聚義廳石壁上。

多寶酒醒後追悔莫及,欲塗抹此詩,真君不許。

真君贊曰:道友頗有詩才,與那須彌山上的仙石有緣。

多寶聞之,汗如雨下:真君提及奪靈因果,必是警告和敲打,斷不可再飲酒胡言了...

...

寧凡在不周山上開闢了一處洞府,用於療傷、成帝。

此間太一夢不受時間侵擾,又有不周山這等福地提升成帝效率,正適合在此一舉成帝。

因其所開闢洞府位於瀑布之後,故被一眾食死徒尊稱為【水簾洞】。

取其【不周山福地,水簾洞洞天】之意。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食死徒之名,還是水簾洞之名,都沒有得到寧凡承認——他壓根懶得管這些細枝末節,亦沒有再把這些人放在肚子裡聒噪,以免出了差池,影響自己成帝。

遂種下了諸多禁制,將老登們散養在了不周山之上,既不殺,也不放。

但卻將不是老登的受害者一番不可思處理後,盡數送出了太一夢——當中只有平天老牛不肯走,選擇留了下來,要助寧凡成帝。平天老牛亦在山上開闢了洞府,喚作【聚義廳】,取其【水泊聚義,替天行道】之意。

於寧凡而言,捉下一千多個老登,只是一個意外。

莫看這些人在他面前還算恭敬,但那只是人為刀俎,暫時低頭;一旦得勢,說不得會鬧出什麼亂子。

在各自的時空中,這些人無不是神通廣大的存在,俱都是時光長河之中聲名顯赫的人物。

除此之外,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皆非善類:會用太一夢奪靈的人,能有幾個良善?

但寧凡自己也非良善之輩,故不打算從道德層面譴責這些人。

卻更加不可能同情這些心狠手辣的倒黴蛋。

大家都是魔道中人,誰也不比誰高尚,誰也不比誰可憐;既是魔道中人,正適合用魔道手段來處置。

遂對這些老登種下禁制,盡數收為奴僕。

不殺,是因為彼此之間並沒有苦大仇深到非殺不可的程度,且殺雞隻能一時吃肉,養雞卻能日日吃蛋,孰優孰劣,寧凡自然分得清:此時飼養一千老登,正適合用來參悟【元靈道法】。

不放,更是理所當然。

這些人全都不同程度失去了道行,化作了寧凡體內的千人道果之力:少數人是被殺戮本能檢測出惡意,被本能所煉化;更多人則是被多寶度化,稀裡糊塗獻出了力量。

無論被動還是主動,因果皆已結下。這些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老登,一個個都是魔道祖師、正道首領,其中更有不少具備成聖之資者,倘若放走,天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報復,說不得如今萬聖山上討伐蝴蝶的大軍中,會多出許多新面孔...

至於歸還道果給這些老登...

寧凡只會呵呵。

黑魔派搶人東西,何時還過?更何況是搶一群本就是匪徒的老登...

寧凡的良心,只夠他放走無辜者,不夠他諒解世間任何一個老登。

原諒你們是紫鬥仙皇、古之神王的事,我只負責送你們過去。

也就是這些老登皆有眼色,亦算隱忍,又皆被多寶度人經度化得沒了任何敵意,否則一千老登怕是會在寧凡手上死得連一百零八將都湊不出來...

從這個意義上講,多寶度人雖是自救,卻也當真救下了諸多老登的性命,勝造七級浮屠了。

...

可惜,多寶救下的老登,沒有一個會感激他。

於此時間不存處,寧凡在水簾洞中閉關,已不知有多少歲月。期間只有平天老牛可以進洞探望,一眾食死徒皆不可靠近,否則禁制發作,當場就會灰飛煙滅。

至於多寶,自從某次酒後不小心題下了反詩,再度人時愈發賣力,只求將功補過。

同時也作了一些新詩,想要討好寧凡,諸如“曾拜真君修道德,普度眾生及時雨”之句。

又如“他日若遂凌雲志,願尊真君真丈夫”之句。

可惜再未得到寧凡點評過。

馬屁無用,只好展現實際價值。

湛藍的蒼穹下,七彩的雲霞間,骨瘦如柴的多寶如來盤坐在金蓮上,拈花含笑,為一千多個食死徒開講著多寶度人經。

多寶的笑容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卻讓食死徒們感到徹骨寒冷。

蓋因每一次聽完多寶唸經,眾人都會被不同程度地度化,主動獻出道果,供真君取用。

道行高深者,或許還能稍稍抗衡多寶的度化,抵禦經文的侵蝕。

道行稍弱者,則早已習慣了這些日常,既反抗不了,索性直接躺平。

一些人不再抗拒經文度化,往往多寶還沒念完佛經首篇,他們便自覺上繳了本次份額的道果,交差了事後,便告假去聚義廳,去找性情豪爽的平天老牛騙酒...吃酒去了。

另一些人則乾脆將多寶的經當成助眠的白噪音,交出些道果後,橫七豎八躺在道場中呼呼大睡。

多寶卻是個好脾氣的:只要施主上繳道果,便是善信,則遲到早退、上課打呼皆可原諒;但若執迷不悟,他也只好唸誦佛法、以理服人了。

霜月劍靈:“瑪德!受不了了!這禿驢的經念得真他良難聽,他是故意的嗎!”

帝伏天:“這就是黑暗統治嗎,何其偉大,何其令人憎恨。”

波旬:“...一二三四五六七,萬仞峰頭獨足立,驪龍頜下奪明珠,一言堪破維摩詰,布發掩泥橫身臥,任是波旬也皺眉...”

虎奉先:“過分了啊!有那賊禿一人唸經已令我頭疼欲裂,道友為何也在唸!”

波旬:“虓虎道友有所不知,我所念者,乃是波旬度人經,正剋制多寶手段。若誦此經,可免去諸般苦楚,早登極樂。”

虎奉先:“竟有如此好經!道友速速傳來,讓我等學學。”

水鏡祖師:“看到的背叛並不恐怖,真正恐怖的是看不到的背叛。你若誦了此經,自不會再被多寶度化,但卻會被波旬道友拿去邀功了。”

虎奉先:“?”

虎奉先:“波旬!你竟想學那多寶做人鷹犬,度我道果!”

波旬:“...須彌頂上,不扣金鐘。畢缽巖中,無人聚會。山僧倒騎佛殿,諸人反著草鞋。朝遊檀特,暮到羅浮,拄杖針筒,自家收取。言波旬者,心有波旬。言惡鬼者,心有惡鬼...”

虎奉先:“莫唸了!莫唸了!前有多寶,後有波旬,阿鼻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皓首窮經,我去也!”

遂交付了些赤兔道果、虓虎道果,便去找平天老牛討酒喝了:牛爺和一眾食死徒不同,不必聽經,更被真君許可,可在不周上開闢洞府、飲酒開宴,頗有臉面。

聽說那牛爺愛收兒子,只不知收我不收...

龍炎歌:“哼!修士的宿命,就是要在無盡的苦難中追尋自己的道。此虎屈服於區區經文,何其軟弱!”

癲火:“天地間的雨意似乎濃了些,真君怕是又要出關收取道果了。何其自律,讚美真君!”

龍炎歌:“...”

龍炎歌:“我欲找平天吃酒,理當付些道果酒錢。”

水鏡祖師:“正好口渴,同去。”

帝伏天:“坐久了,該起來轉轉了。”

摩訶無量:“睡醒了,走人。說起來,這些日子怎沒有看到貝羅?”

霜月劍:“那鳥廝早踏瑪屈服了!一口氣交了數十次份額的道果,整日在聚義廳內醉生夢死,已和平天混成了酒肉弟兄。可惜我與平天有怨,他的酒,我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