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邪魅女巫
弗拉米尼亞大街上,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在石板路上疾馳,後面一輛馬車窮追不捨。
鎏金車廂裡,“屋大維”和“波西婭”面面相覷。
馬車伕淡定地揪著韁繩,嘴裡嘟囔:“不就是趕車嘛,有什麼難的。”
後面的馬車調轉車頭,在十字路口拐了一個彎,向奧勒利亞大街駛去。
龔麗清秀的臉上泛起紅暈,惋惜道:“晚幾分鐘刷新就好了,我又能拍到一件神器。”
張哲翰笑著遞去一袋印子金:“這回沒人給你送錢了,這算是補償。”
“謝了。”龔麗接過錢袋,就地消失。
張哲翰撩開車簾,拍了拍車伕的肩膀,遞過去一枚印子金:“辛苦了兄弟,去母狼巢穴。”
馬車伕喜出望外,一把抓過金幣:“好嘞!”馬鞭一甩,啪!
“母狼巢穴”右側走廊盡頭狹小的房間裡,祝先生雙臂交叉在胸前準備硬抗凌厲的趕山鞭,卻發現一點寒星直奔咽喉而來。
他明明看清了那是一柄十字劍的劍尖,但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他完全沒想到,幻界第一警花竟然精通歐洲最著名的理查德納爾五式密劍。
“噗”
寒星入喉,迅疾拔出,一個眼花繚亂的劍花,在肥碩的臉上劃出十幾道烏青色的血痕。
她顯然知道咽喉和臉是明光鎧護不到的地方,所有的劍招都往脖子以上招呼。
慘叫聲沒有發出,只噴出一口黑血,聲帶已被劍尖貫穿,發不出任何聲音。
“嘭!”
這次擊中胸口的不是趕山鞭而是穿心腿,圓乎乎的肉球破門而出,把房門撞出一個圓形的大洞,重重地貼在走廊的牆上。
還沒滑落,噗噗噗噗,圓洞裡飛出六顆子彈,精準地射向圓球的同一個位置。
圓球在牆上消失,斑斑血跡之中,只有一個彈孔。
聖安娜客棧對面,一百多平米的賭場人滿為患,二十多張木桌座無虛席,吆喝聲、咒罵聲混雜著骰子的嘩啦聲不絕於耳。
高盧人的位置坐著弱不禁風的倒黴蛋,花式搖著骰盅,往桌上一扣:“買定離手!”
鎏金車廂裡,張哲翰端詳著手裡的愷撒佩劍,腦海裡一幕幕回放愷撒遇刺的場景。
五六十人圍成一圈,把盆壁和盆底隔開,14名刺殺者推搡愷撒,從託加長袍裡偷偷取出利刃刺殺。
要救愷撒只能在布魯圖斯刺出致命一劍之後,如果在這一劍刺中之前,等於愷撒的“死亡”還沒發生,而這一劍刺中之後,愷撒又必然會死,副本即刻刷新,所以這是個悖論,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救下愷撒。
安東尼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冷眼旁觀,根本就用不著“德奇姆斯”阻擋。
愷撒巋然屹立,神情淡定,彷彿早就知道會發生的一切。
無論這柄毒劍給不給布魯圖斯,愷撒都會死,不像是貴族元老們要殺愷撒,倒像是愷撒故意讓他們來殺自己。
所有天行者的目光都集中在14名刺殺者身上,結果卻是根本就不可能從刺殺者劍下救出愷撒,如此自相矛盾的奇葩設定,究竟是為什麼?
愷撒之死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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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狼巢穴”接上小春初櫻,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調頭往北直奔奎里爾諾山(Quirinalis)。
奎里爾諾山下的瓦萊里亞大街13號是屋大維的家,這還是從龔麗那裡問來的,“屋大維”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聽起來就搞笑。
之所以想起來要回“家”,是因為張哲翰突然意識到,凱爾普妮亞和塞薇莉婭那頓晚飯聽到的那些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包含了太多的重要信息,回頭想想每一句都很重要,沒有一句的廢話。
其中提到愷撒在奧斯蒂亞,那裡發生了瘟疫。
還提到愷撒病情危重,他認為是他殺人太多,受了某種詛咒,時日無多。
塞薇莉婭還說“你母親說你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裡”。
屋大維的親生母親阿提婭(Atia)是愷撒的外甥女,父親蓋烏斯·屋大維烏斯(gaius octavius)是馬其頓總督,於公元前58年屋大維5歲的時候逝世。在18歲被愷撒收為養子之前,屋大維都住在瓦萊里亞大街13號,在母親的撫養教育下成長。
當“屋大維”帶著“克勞狄亞”走進家門的時候,母親阿提婭連頭都沒抬一下。
她正忙著算命,她的對面坐著一位紅頭髮藍眼睛的漂亮女巫,桌上放著占星術用的星盤圖。
“夫人您看,這個宮位是您所在的天蠍座,從明年開始,您的命運將進入一個極為輝煌的階段……”
“真的嗎?”
“您將成為整個國家權力最大,最富有的女人,不過……”
“不過什麼?”
“給您帶來這一切的並不是您的丈夫,而是您的兒子。”
“兒子?”阿提婭這才抬起頭來,“屋大維,快來!”
正想悄悄潤進裡屋的張哲翰只好轉過身來,拉著“克勞狄亞”老老實實在桌旁坐下。
“這就是我的兒子屋大維,麻煩您也給他算一算。”
客觀的說,這位女巫長得確實很漂亮,只是那種美麗多了些邪魅之氣,張哲翰口不能言,只好乖乖聽著。
女巫拉起張哲翰的手翻來覆去地看,突然驚叫道:“呀!您的兒子是光明之神阿波羅轉世,不久必將君臨天下!”
【阿波羅(Απ?λλwν)是宙斯和勒託之子,古希臘神話中的光明、預言、音樂和醫藥之神,消災解難之神,同時也是人類文明、遷徙和航海者的保護神。在公元前8世紀的《荷馬史詩》的記載中,阿波羅被稱為弓箭之王、遠射神、金劍王。】
沒有威壓,這女巫也就是個地藏境,無法用軒輊術判斷她是npC還是天行者,只好由她胡謅。
阿提婭瞪大眼睛看著女巫:“是不是真的啊,屋大維才19歲。”
女巫篤定地點著頭:“千真萬確!他的面相和手相都清楚地表明瞭這一點!”
張哲翰裝出一副“你在瞎說”的表情,眉頭一皺,甩脫了女巫的手。
阿提婭嗔道:“這孩子,這麼沒禮貌,這是來自希臘忒薩洛尼卡島的艾利克託女巫,算得非常準的。”
張哲翰實在想不明白,好不容易回趟家,一進門就遇上個女巫究竟意味著什麼。
扭頭看見乖乖待在一旁的小春初櫻,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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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哲翰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被搗毀刷新了那麼多次,黑水公司還把奧勒利亞大街49號作為據點。
尖頂小樓二樓,肉山般的圓球仰面朝天躺在木床上,暗青色的禿頭血肉模糊,烏黑的臉已分不清五官,喉結穿了一個洞,汨汨冒著黑血。
這一次小春初櫻開的六槍,全部都鑽進了眉心的同一個洞。儘管情狀慘不忍睹,祝先生還在心裡暗自慶幸,如果小春初櫻用的不是轉輪手槍而是金剛橛,會不會掛掉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