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雪泥鴻爪(第3頁)
寧婷葦本打算抗命不遵,和江擇天浪跡天涯,但就在此時,江擇天卻突然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林雨棠原本就深愛寧婷葦,看江擇天如此薄情寡義,便與他斷絕了師兄弟的情分,從此形同陌路。
“也就是說,寧妮的父親是江擇天?!”張哲翰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是啊,這件事連寧妮都不知道,我們幾個師兄弟都選擇了不再說此事,不希望長輩的悲劇殃及子女。”
“江先生當時為什麼消失了呢?”
“不知道,當時他整整消失了半年,後來也沒做任何解釋。”
沉默了一會兒,張哲翰問道:“您告訴我也挺為難吧?”
“那倒不是,主要是因為你和寧妮、林子兮和橘千雪已經密不可分了,這件事總要有人告訴你,否則對你不公平,我不在他們的情感莫比烏斯環裡,說起來沒什麼心理負擔,是最合適的人選。”
張哲翰就像考試作弊被老師抓住,臉紅道:“我那些女朋友您都知道了……”
李如鬆寬和地笑道:“沒啥,我們年輕的時候哪個不是風花雪月花團錦簇的,幻界和地球不一樣,沒必要負疚,兩情相悅就好。”
張哲翰取出一刀桑皮紙放在畫案上,又取出一個錦盒:“這是戰國時期的古董,給您的博古架上添個玩意。”
李如松接過錦盒打開,拈出金幣左看右看:“不錯不錯,帶那麼多宣紙來,想讓我題什麼字?”
“四塊牌匾,嵎夷,南交,昧谷,朔方。”
即訊鈴響,李晨打來的:“表姐夫,那條狗說,想和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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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很好,天空沒有一絲雜雲,清淨的月光毫無保留地投射下來,整個邯鄲城像是被罩上了一片雪色,人走在街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百步以外的景色。
邯鄲夜市空空蕩蕩,一個食客都沒有,五六個攤位只剩下麵攤還開著,就一張桌子,兩條板凳。
“劉裕”穿著黑色夾克,半蹲在板凳上,吃著一碗蘭州拉麵,對面還放著一碗,冒著熱氣,板凳上搭著一件白色風衣。
“王振民”出現在麵攤前,赤身裸體,臉上身上滿是彈痕,頭髮像觸過電一樣炸起,被子彈穿得亂七八糟。
張哲翰頭都沒抬,繼續吸溜吸溜吃麵,“王振民”拿起白風衣故作鎮定穿上,在板凳上坐下,急不可耐地拿起筷子,端起麵碗往嘴裡扒拉麵條。
“慢點吃,別燙著。”張哲翰提醒道,語氣中帶著調侃。
“王振民”狼吞虎嚥把一碗麵吃完,咂巴著嘴叫道:“老闆,再來一碗!”
“沒了,”攤主答道,“今天只賣兩碗,一碗一萬美元。”
“搶錢啊你!”“王振民”拍桌子吼道。
“沒錢也行,拿神佚物抵賬,”攤主說著,手裡現出標槍肩扛式導彈,扛在肩上瞄準,“如果還沒有的話,就只好……”
“王振民”慌忙舉起雙手,“好,好,算你狠!”取出一柄劍慢慢放在桌上,眼睛盯著導彈。這麼近的距離一炮轟來,肯定好受不了,可能傷不了他,但繼續裸奔是肯定的,好不容易見到張哲翰,還沒開聊呢。
攤主收起標槍導彈,左手拎了個茶壺,右手拿著兩隻茶杯,走到桌前放下,拿起長劍道:“茶免費。”轉身離去。
張哲翰仰起脖子喝完麵湯,放下碗筷,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淡淡說道:“為你好,餓太狠了不能多吃,會鬧肚子的,你那麼忙,哪有時間上廁所。”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王振民”無奈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咱們倆在副本里也算是哥們了,怎麼對我那麼狠。”
張哲翰變作劉裕的模樣,就是為了確認他究竟是“王嘉”還是“桓濟”,聽他這麼說便有了答案。
“是你先跑來砸我的罈罈罐罐的好吧,你不是說你是神嗎?”張哲翰撇嘴道。
“我本來就是神……”發現話頭不對,嘆道:“唉,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把我整的這麼慘,你是第一個。”
張哲翰問道:“王嘉是你設計讓張蠔殺的吧?”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祝先生”想了想,還是解釋道,“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我不殺他,他也會殺我。”
“可你差一點也把我和我的丫鬟殺了。”
“祝先生”實話實說道:“當時確實想把你一起殺了,沒想到你會筋斗雲。”
“為什麼?”
“阻止你通關。”
張哲翰現出越王勾踐劍,“就為了這個?要我的命?”
“祝先生”似乎沒get到張哲翰的情緒:“嗯,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天行者。”
張哲翰收起劍,端起茶杯:“你找我想談什麼?”
“罷戰,我們可以合作。”
“說說看。”
“你幫我搜集九鼎,我幫你飛昇。”
“飛昇有什麼好的。”
“可以永生不滅。”
張哲翰沒和他繼續討論滅不滅的問題,又一次撇嘴道:“天梯早就沒了,我憑什麼相信你。”
“祝先生”一臉倨傲:“只有我能修復天梯。”
張哲翰冒了句流行語:“我信你個鬼。”
“祝先生”看說辭乏力,又道:“我還可以讓你在幻界獲得無上的權力和地位。”
張哲翰不屑的表情:“就像蒙哥馬利?”
“祝先生”沒注意張哲翰的語氣和情緒,讚道:“這你都能猜出來,厲害。”
“你想讓我像蒙哥馬利那樣不顧人類死活,為你服務?”張哲翰話語間已有了怒意。
“祝先生”想當然答道:“人類的宿命,本來就是為高維空間存在的,他們的死活本來就不重要。”
張哲翰爆粗口道:“我艹你大爺!”
“你……你竟敢罵我!”“祝先生”似乎是第一次被人罵,驚愕中帶著慍怒。
“罵你怎麼了?老子還要揍你呢!”張哲翰拍案而起,黑暗中傳來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別!別!”“祝先生”舉起手,“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別衝動,別衝動!”
“仁義你個錘子,扁他!”話音未落,張哲翰向後掠出600米。
槍聲同時炒豆子般響起,子彈暴雨般傾洩而來。
“祝先生”就地消失,月光下飄著白色風衣的碎屑和幾縷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