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翼 作品

第46章 蠍子(第2頁)

 張哲翰猛然想到,歸藏七手升了一級,難道這就是歸藏七手升級後的效果,連天極境的動作也能看清了?

 這速度雖然不像看地藏境那樣緩慢,但動作和破綻都一清二楚,慢放速度和自己差不多。

 歸藏七手的要義就在於,能看清破綻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和距離內擊中,但海晏境小雜魚的攻擊力,就算擊中又能對天極境造成多大的傷害?

 無暇細想,張哲翰左手橫撥,右手本能揮出。

 “嘭!”

 兩人同時呆住。

 張蠔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腋下,張哲翰的一拳正精準地擊中他的腋窩,拳鋒之前凸出的半寸劍尖,好像劃破了一點點皮。

 張哲翰同樣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右臂,一隻鐵環如疽附骨般嵌套在前臂上,全力擊出的一拳打中張蠔,他連晃都沒晃一下,劇毒的玉劍似乎也沒刺進去。

 張蠔感到腋下一點微麻正急速想四周擴散,有毒!而且是拿著見血封喉的毒!

 更要命的是,一顆金色的步槍子彈從窗口飛了進來,掠過張哲翰的耳邊,射向他的眉心,後面還跟著好幾顆,旋轉著飛來,射向同一個點。

 張蠔趕忙向後急掠,人在空中,左手急點,封住右臂的血脈阻止劇毒的擴散。

 張哲翰同時也向後急掠,撞破窗欞,掠向舒琪隱身的樓頂。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旁人看來也就是兩道黑影一觸即分,瞬間消失。

 舒琪一把抓住張哲翰,就在他們進登載艙的一瞬間,三江邸店門前,一道黑影沖天而起。

 “你,你沒受傷吧?”舒琪上下摸索著問道。

 “沒,沒事。”張哲翰還沒喘過氣來,趴在舒琪身上,顫慄不已。

 舒琪感到了他的驚懼,撫摸他的後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安全啦,我的小雜魚。”

 張哲翰一翻身,仰面朝天躺在席夢思上,“好,好險!”

 “他為什麼要跑?天極境啊!”舒琪一臉迷惑。

 “可,可能,是我刺中他了。”張哲翰終於吐了口長氣,“他中了我的毒劍,不跑可能會死。”

 “怎麼可能?天極境對海晏境啊,絕對碾壓!天極境一擊之下,小雜魚怎麼可能有活路!”

 “他肯定是大意了,正常狀態我是不可能傷到他的。”張哲翰看著右臂上的鐵環,“而且他只是想抓我,不,抓桓濟,沒想殺我。”

 舒琪驚道:“這個破鐵環怎麼跑你胳膊上來了?!”

 “嘿嘿,這就是我為什麼能刺傷他的原因。”張哲翰得意地說道,“他以為我是桓濟,抓過一次的,沒想到遇到一隻蠍子,蜇了他一下。”

 “那這個鐵環怎麼辦?”

 “沒事,這玩意和咱們的套馬索差不多,也就是限制了登載艙、神佚物技能,屏蔽了信號。剛才要不是你眼疾手快,我跑不了。”

 “哦,那沒關係,我粘著你就行了,可不能總這麼戴著吧?”舒琪說著,雙手使勁去掰鐵環。

 “沒用的,只有主人能撤回它。”

 “那可怎麼好。”

 “你看著吧,沒多久他就收回去了,魚沒釣到,把鉤帶走了,他能怎麼辦。”

 張哲翰正說著,舒琪叫道:“哈,還真沒了誒!”

 張哲翰一看,鐵環真的消失了,“我說怎麼樣,料事如神吧,哈哈!”

 舒琪撇了撇嘴:“小雜魚,嘚瑟啥。”頓了一下,問道:“你說,他為什麼不發大招呢?天極境一揮手,整個邸店就沒了啊。”

 “我剛才說了,他只想抓人,沒想殺人。”張哲翰繼續賣弄,“再說,強如天極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華熙攘的鬧市,也不敢貿然發大招,在襄陽市區暴露是很危險的,且不說天行者中的天極境,萬一把苻堅身邊那幾員大將招來,也吃不了兜著走。”

 “哦,對哦,梁朝煒上次在壽陽就被苻堅手下三名天極境的圍攻,差點就掛掉。”

 -

 京口歸去客棧,玄字號房。

 張蠔臉色烏青,左手捂著右臂腋窩,暈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葉玉清扶起張蠔,對葉子楣叫道。

 葉子楣疾步上前,撕開張蠔的上衣,掰開捂在腋窩的手,取出一根銀針,旋轉著捻刺。

 葉玉清取出一顆黑色藥丸,撬開張蠔的嘴,塞了進去。

 梁朝煒在張蠔身後盤腿而坐,雙掌抵在他背上,運力逼毒。

 “咳,咳!”張蠔劇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汙血,腥臭在屋裡彌散開來,葉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麼人這麼厲害,能把你傷成這樣。”葉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遞給張蠔。

 “張,張翰。”張蠔喝了口水,咕嚕咕嚕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臉色由烏青轉為慘白。

 葉子楣吃了一驚,“怎麼可能?他不過是個海晏境。”

 “我一時大意,著了他的道。”張蠔在葉玉清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煒不相信:“再怎麼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著讓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如果他打你的手裡有一柄看不見的見血封喉的毒劍呢?如果這柄毒劍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張蠔描述的正是他剛剛經歷過的。

 梁朝煒猶豫了一下,堅持道:“那也不太可能,畢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麼大。”

 “眼見為實,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葉玉清打著圓場,“當初他還是山彌境的時候,我就被他算計過。桓伊以一敵二,黃衣少女以一敵三,如果他們都是同一個師父,張翰暗算蠔先生不是沒有可能。”

 “這次其實是一次偶遇,我看見桓濟和苻堅的妃子慕容氏幽會,本想把他抓回來問個究竟,沒想到桓濟是張翰易容,這才被他得手。”

 “你是說,張翰易容成桓濟在做任務?”葉玉清問道。

 “是的,我之前審桓濟聽他說過,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葉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說來,他下一站一定會去壽陽。”

 “為什麼?”

 “你聽沒聽說過‘一雌復一雄,雙飛入紫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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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高雲淡,明媚的陽光灑在洛澗的河面上,兩岸色彩斑斕,層林盡染。

 一條新踩出來的小路,從西府兵大營的後門蜿蜒探入一片金黃色的小樹林,營門外佇立著幾名士兵,刀槍閃亮。

 “劉裕”身著中領軍盔甲威風凜凜地從小樹林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嬌俏的貼身侍女。

 守衛的士兵行軍禮,一名士兵正要跑進營裡稟報,張哲翰叫住道:“不必稟報,我只是來巡查。”

 兩人穿過一片營帳,直接去了西中郎將桓伊的大帳。

 大帳之中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溫文爾雅,一襲青衣,風度翩翩,舉止間流露出一種儒雅之氣;女的身著黃衣,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容貌秀麗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