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翼 作品

第45章 龜甲天書(第2頁)

 “你是怕出了禁軍大營就玩完了吧?”

 “瞞不過你,就算是吧。”

 “那你就在大廳裡打地鋪吧,別打我丫鬟的主意,小心他把你拍死。”

 “哪敢哪敢,我怕她怕得要死。”

 張哲翰沒去睡覺,心裡惦記著在桃花墅和王恭的談話,這會兒小皇帝兩口子應該還在裝醉,是不是應該去彙報彙報。

 換上盔甲,把觀世正宗挎在腰間,出了禁軍大營,向北掖門走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空氣中飄來絲絲寒意,遠處的拒馬和拱門依稀可見。

 從營門到宮門距離450米,剛好是一個瞬移的距離,張哲翰想了想,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中領軍大人鬼魅般的出現在下屬面前算怎麼回事,再說這麼近的距離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上次被王國寶抓是故意的。

 正這麼想著,陡然間,威壓籠罩,一道黑影疾速撲來,就像從高空撲下的貓頭鷹,無聲無息,卻又迅猛異常。

 剛想著沒危險,危險就來了。張哲翰頭皮發麻,急忙一個瞬移向前縱去。

 但黑影的速度一點都不比他慢,兩人的距離不到一米,那人伸出一隻手,抓向張哲翰的後心。

 千鈞一髮之際,北掖門門樓上掠出一道黑影,瞬息之間就到了張哲翰身前,一拳擊向追擊者。

 張哲翰人在空中,繼續往前急掠,眼看就要掠入拱門,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浪追著劈來,張哲翰感覺背上被一把巨錘打在背上,如斷線風箏向前摔去,噴出一口鮮血,撞在宮牆上,向下滑落。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感覺傷得沒上次重,雖然背部劇痛,但意識還是清醒的,模模糊糊看見一隻大蝙蝠從頭頂上掠過,緊接著又聽見一聲巨響,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嗚嗚~~謝爺爺,你快救救他,嗚嗚~~”

 大丫鬟又哭了。

 “娃娃莫哭,沒事的,他只是被震暈了。”

 好像是謝安的聲音。

 一股溫潤的暖流,從頭頂向全身蔓延,如沐浴陽光一般。

 疼痛的感覺像汙垢一樣被暖流洗滌,腦際一片空明,身上像剛洗完澡一樣舒爽。

 張哲翰朦朦朧朧道:“我……這是……怎麼了?”

 “醒了醒了!謝爺爺,你真厲害!”

 “呵呵,是他跑得快,慢一點的話就不好說了。把這顆藥丸給他服下,睡幾個時辰就無虞了。”

 嘴裡塞進一顆藥丸,比還元丹大了一倍,又被掏了出去,小牙齒嘎吱嘎吱,柔柔的唇貼了上來,嚼碎的藥丸被柔舌頂了進來,很苦。

 咕嚕咕嚕,柔唇又一次貼緊,苦澀的溫水把嘴裡的碎末衝下咽喉。

 真困啊。

 ……

 “那麼晚還到處亂跑,你不知道自己就是一條小雜魚嗎?都怪桓濟那個混蛋!”

 舒琪的絮叨把張哲翰吵醒,鼻子裡聞到牛肉麵的香味,不由得嚥了口唾沫,眼睛睜開一條縫,陽光把眼球刺疼。

 身上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也不像前幾次受傷那樣渾身乏力,只是好像還沒睡夠,困的慌。

 “別睡啦,起來起來,吃碗麵再睡!”舒琪把胳膊伸入身下,把他託坐了起來,墊上一床疊好的被子。

 “香不香,香不香,牛肉刀削麵哦。”舒琪用托盤把面端到眼前,“是我餵你啊,還是你自己吃?”

 張哲翰使勁睜了睜眼,晃了晃腦袋,又把眼睛閉上,“好睏啊!”

 “謝爺爺說了,那顆藥丸叫什麼大補陰丸,強腎健體的,半神的神藥哦,就是嗜睡,他說了,不睡也沒事。”

 舒琪唸叨著,夾起一片刀削麵喂到他嘴裡,“你說怪不怪,居然是你要搞死的人救了你。”

 張哲翰張開嘴,咀嚼著面片,“誰啊。”

 “劉牢之頂住了張蠔,謝安幫你療傷,唉,我都不忍心了,差點就感動得告密。”

 張哲翰被唸叨得徹底醒了,拿過筷子,自己吃麵,“你要是告密,他們都會早死,還死得很慘。誒,這是哪兒啊?”

 “襄陽啊,三江邸店。桓濟說你今天要來這兒,我就揹著你來了,反正你到哪兒都睡得像豬一樣。”

 “桓濟人呢?”

 “買了面回來就出去了,說是要去找王嘉,誒,王嘉真的還活著嗎?”

 “桓濟說還活著,死啊活啊都是他說的。”

 “要真的沒死就好了,天行者活著真不容易啊。”

 “那個張蠔後來怎麼樣了?”

 “劉牢之和王徽之去追了。”

 【王徽之(338年~386年),字子猷,琅琊郡臨沂縣人。右軍將軍王羲之第五子。在桓衝麾下歷任徐州騎曹參軍、大司馬參軍、黃門侍郎。生性高傲,放誕不羈,淡公務,好遊玩,後辭官閒居會稽山陰。】

 “王徽之?不是王獻之嗎?”

 “大司馬門還有一個天極境,拖住了王獻之,明顯的聲東擊西想要抓你。”大丫鬟一臉憂鬱,“如果張蠔和梁朝煒勾搭在一起,你會越來越危險,要不咱們還是出副本吧,別玩了。”

 張哲翰仰起脖子,把碗裡最後一口麵湯喝掉,放下面碗問道:“還有嗎?”

 舒琪正要說話,桓濟推門進來,叫道:“找到了!我找到王嘉了!”

 “在哪兒?”張哲翰和舒琪異口同聲問道。

 “離這兒不遠,兩條街,麵館,正在吃麵!”

 張哲翰睡意全無,蹦了起來,“走!”

 十字路口,桓濟指著斜對面街角處的一個麵館:“就是那兒!”

 張哲翰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王嘉嗎,正一個人坐在裡面低頭吃麵。

 “王嘉!王嘉!”舒琪歡叫著跑了過去,“誒,人呢?”

 剛才還坐著吃麵的王嘉消失不見了,桌上的面吃了一半,還冒著熱氣。

 桓濟撓著後腦勺,一臉不解:“不應該啊,我看著他突然出現的,應該是用了登載艙,這才十幾分鍾,怎麼可能再用呢?”

 張哲翰四下搜尋,也沒想明白,剛才確實是看見活生生的王嘉了,怎麼一轉眼就沒了。

 沒死就好,也用不著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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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陽府衙比壽陽刺史府大多了。

 東面是府書院,西面是通判府,北面是一片官舍,全都住著皇帝的衛戍營,把府衙拱衛在中央。

 正門在朝南,開闊的廣場上,佈置了三道拒馬,一個百人隊,戒備森嚴。

 張哲翰沒進府衙,而是直接繞到後面的官舍,他知道苻堅一定會在這裡準備一座國師府。

 當值的衛兵一看見國師,什麼話也沒說,就領著去了官舍中最大的一幢。比壽陽的國師府大一些,一間堂屋,三間側房,兩邊是廂房。堂屋裡鋪著波斯地毯,地毯中央一張兩米見方的矮桌,四個蒲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