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翼 作品

第33章 未央宮(第2頁)

 有一天,有人從長安來到建康宮,司馬睿問起故都長安的情形,言語之間,竟潸然淚下。

 坐在父親膝上的幼年司馬紹問父親為何哭泣,父親一把鼻涕一把淚對兒子講述了西晉滅亡、衣冠南渡的往事,望著西沉的太陽問道:“孩子,你看長安和太陽,哪個更遠?”

 司馬紹看了看太陽答道:“當然是太陽更遠啊,這人從長安來,但沒有人從太陽來,所以太陽更遠。”

 第二天,元帝司馬睿召集群臣宴飲,在大殿之上又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長安和太陽,哪個更遠?”

 群臣的回答自然和司馬紹的答案一樣,太陽更遠,這是常識。

 讓父親意外的是,五歲的兒子卻回答說:“長安更遠。”

 父親很奇怪,“孩子,昨天你不是說太陽更遠嗎?”

 兒子答道:“現在抬頭就能看見太陽,可是,看不見長安。”

 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舉目見日,不見長安”的典故,南宋詞人趙鼎在國破家亡之際也曾寫道:“舉頭見日,不見長安。謾凝眸、老淚悽然。”

 十三朝古都長安是眾多文人心中的圖騰,苻堅把國都定在長安並自號“大秦天王”,彰顯了和當年秦始皇一樣的宏圖大志。

 此時“大秦天王”的大秦,無論是疆域還是國力,都已遠遠超過了當年秦始皇的大秦。

 東鄰大海,南抵漢水,西到龜茲,北達沙漠,疆域是東晉的四倍。“百僚整肅,豪右屏氣,路不拾遺,風化大行,關隴清晏,百姓豐樂”。赫赫聲威,遠震異域,完全取代了自詡正統的司馬王朝。東北的肅慎、新蜀,西北的大宛、康居,甚至天竺等中外62個國家,紛紛遣使與秦通好,“四夷賓服,湊集關中,四方種人,皆奇貌異色。”

 “小王愛卿,你說說看,為何朕的大秦如此強盛,會敗在幾隻老鼠身上?”未央宮外,皇帝“苻堅”問高人“王嘉”。

 “我哪知道,老大,我不過是個打醬油的小老百姓,沒上過幾天學,沒進副本之前,苻堅是誰我都不知道。”“王嘉”摸了摸綸巾裡嵌在頭上的金箍,哭喪著臉答道。

 張哲翰留著“王嘉”也是出於無奈,佟大衛說苻堅曾經見過王嘉,而“王嘉”又是慕容隆去倒虎山請來的,兩人必須同時出現在苻堅面前,否則邏輯上說不過去。所以在佟大衛喝問“王嘉”是什麼人的時候,張哲翰根本就懶得聽,直接釋出金箍套在了他的頭上,撤去了套馬索,讓這個騙子勉強做了自己的跟班。

 長安城離倒虎山很近,在回壽陽之前,張哲翰決定進皇宮一趟,因為青姐說“苻寶不是苻堅的親生女兒”的時候,後面還有一句“她是慕容垂和苻堅的妃子張夫人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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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衣衫襤褸的馬車伕,左手拎著個木桶,右手拿著個板刷,腋下夾著一疊麻紙,在壽陽城的大街小巷踽踽獨行。

 每走幾十米,他就會用板刷蘸一蘸木桶裡的漿糊,在牆上刷一刷,再從胳肢窩下抽出一張麻紙,憤憤地拍在牆上。

 木桶和板刷是從白家小磨坊掌櫃那裡要來的,漿糊也是掌櫃的讓夥計陪著他用麵粉熬了一個時辰熬出來的,至於麻紙嘛,還真是一言難盡。

 張哲翰走之前,坐在神秘套房的八仙桌前奮筆疾書,用英文撰寫了一份《大秦皇帝陛下詔書》,以下是漢語原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即日即時起,任何天行者未經許可不得屠戮朕的軍隊,否則不管你是天極境還是地藏境還是什麼鳥境,輕則打得你滿地找牙出副本修復,重則殺無赦滅n族。欽此。大秦天王苻堅,建元十九年十月初三。”

 小雜魚奮筆揮毫的當口,大丫鬟出去把對面雜貨鋪的麻紙和印泥全都買了回來,還帶回來一塊方形木頭,據她說是從白家小磨坊倒塌的殘廳裡找到的木桌殘骸,小雜魚放下毛筆,取出著名的魚腸劍,細心地把木頭削成正方體,再在上面刻了“大秦天王苻堅御璽”幾個不成體統的篆字。

 重傷未愈的車伕,含著悲憤的眼淚,像握鋼筆一樣斜握毛筆,一個人在八仙桌旁伏案疾書兩個時辰,抄寫了上百份英文“詔書”,再一份份蓋上木頭“玉璽”,每蓋一下就在肚子裡罵萬惡的小雜魚一遍。

 魏晉南北朝的npC看不懂英文,英文詔書當然是給天行者看的,剛看到那些用毛筆寫的拙劣的英文“詔書”的時候,所有天行者都置之一笑,沒當回事,只當是哪個天行者的惡作劇。

 但一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無比深切地感受到了這份滑稽的“詔書”掀起的驚濤駭浪。

 客棧、酒肆、茶坊裡,所有天行者都在瘋傳,剛才在洛澗秦軍大營,一名試圖吃肉的天極境天行者正和秦軍猛將梁成激戰,西府兵名將桓伊掠過河來,用一根竹笛將這位吃肉的天極境一招打成重傷。淝水之戰對峙雙方合力擊退天行者,簡直是聞所未聞。

 與此同時,硤石山上偷偷吃肉的地藏境天行者“游擊隊”,不斷遇到一名傾國傾城的黃衣少女的阻擊,黃衣少女口稱“奉大秦天王陛下御旨”,以一敵三甚至以一敵五,已有二三十位地藏境天行者被打死打傷。

 “桓伊”和黃衣少女隨後出現在壽陽城裡,見到疑似天行者就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沒有任何天行者是他們的對手。每當他們打倒一名天行者,跟在後面的那個貼詔書的車伕就會在手裡的小本本上用毛筆畫下“正”字中的一畫。

 壽陽城外,兩名天極境天行者不服,聯手挑戰“桓伊”,結果還是被那根平平無奇的竹笛打得大敗而逃。天行者們這才知道,不僅黃衣少女能以一敵三打敗地藏境,“桓伊”打天極境可能也能以一敵三。

 壽陽古城腥風血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天行者們避之唯恐不及,跑的跑躲的躲苟的苟,一些膽子大的天行者只好去啃西府兵這塊硬骨頭,無奈那位西府第一猛將桓石虔實在太猛太敬業,常常是吃不到肉惹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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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天王“苻堅”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未央宮,後面跟著一個宮女、“朱序”將軍和尋訪回來的隱士“王嘉”。

 佟大衛說,苻堅經常微服出巡,體察民情,除了上朝議事,穿正裝朝服的時候並不多。

 天極境無論是npC還是天行者,絕大多數都去了壽陽,未央宮裡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