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翼 作品

第15章 無間道

“怎麼會是你。”

 張哲翰怎麼也沒想到,走進垂花門的竟然是門主衛隊隊長陳思誠。

 一大早起來,他就把林子兮和李晨請到逍遙居喝茶,說誰在中午之前走進來誰就是共祭會臥底。

 從無極城開建的那天起,他們就一直在查共祭會內鬼,到現在也沒查出個所以然,謎底就要揭曉當然興奮異常,兩人還列了十幾個名字打賭。

 約翰“向張翰傳達談判意願”的途徑是張哲翰逼著走最後這條路的,邕州和寧州警署發生的一切都是他遠程操控的結果,意圖就是逼著約翰把他在無極門的臥底給賤賣了。

 包括張哲翰在內的所有人都沒猜到,謎底竟然會是陳思誠,門主林雨棠最信任的衛隊長。

 陳思誠的父親是無極門的老人,在與寧氏家族的戰鬥中犧牲了,陳思誠在無無堂長大,林雨棠待他親如父子,在無極門兢兢業業,屢立戰功。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惡鬼!”林子兮怒不可遏,扇了陳思誠一個耳光。

 “來人,綁了!”李晨叫道。

 後門衝進來兩名特警隊員,張哲翰攔住道:“你們都出去,我和老陳單獨聊會兒。”

 林子兮怒氣未消,用吃人的眼神狠狠盯了陳思誠一眼,轉身和李晨出了逍遙居。

 屋裡安靜下來,張哲翰卻什麼都不說,只是悠然地喝茶。後院傳來古箏的聲音,張哲翰閉上眼睛,隨著琴聲微微晃著頭。

 陳思誠跪了下來:“少門主,我錯了!”

 張哲翰睜開眼睛:“你怎麼還在這兒?話傳完了,你可以走了。”

 “臥底一明便如棄子,我還能到哪裡去。”陳思誠低下頭,頹然說道。

 “不走?你在等大小姐回來把你千刀萬剮?”張哲翰又閉上眼睛,搖頭聽琴。

 想起剛才林子兮的眼神,陳思誠打了一個寒顫,林子兮絕對有這個心,而且絕對做得出來。

 對無極門來說,他是叛徒、臥底,對共祭會來說,他是被俘的間諜,就算今天能走出無極城,不僅無極門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共祭會也決饒不了他。

 “求少門主救我!”陳思誠說著,咚地磕了一個響頭。

 張哲翰依然閉著眼,隨著古箏的旋律搖晃。

 陳思誠繼續磕頭,搗頭如蒜,額頭磕出血來。

 “你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張哲翰終於開口。

 “我願意改過自新,為少門主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四羊方尊無聲地飄落到陳思誠手邊,張哲翰仍舊閉目聽琴。

 陳思誠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顫抖著把手放了上去。

 【您與張翰成功簽訂血僕之約,您已成為他的終身奴僕。如有任何違逆將被即刻抹殺。】

 【請按要求填寫詳細資料,不得有誤。】

 陳思誠極為認真地填寫信息:

 【陳思誠,男,26歲,火系48級,共祭會無極門間諜,萊剋星頓貝爾維尤街區19號87-7公寓。】

 四羊方尊消失,陳思誠磕頭道:“感謝少門主再造之恩!”

 張哲翰厲聲說道:“我不問你為什麼叛變,也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老老實實的重新做人,否則一秒鐘就讓你消散。”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謝謝!”陳思誠哭泣道。

 “無極門還有其他共祭會臥底嗎?”

 “這我真不知道,我是單線聯繫,直接聽命於CiA副局長兼行動處長錢良。”

 錢良?這個名字怎麼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古箏停了,張哲翰取出一封信,“你現在就回去覆命,就說我沒有為難你,按中國人的規矩,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他們會相信嗎?”

 “那就看你的演技了。我瞭解約翰,你只要別太誇張,他會信的。”

 “然後我的任務是什麼?”

 “你服過兵役?”

 “是,寧州衛戍部隊特種營中士。”

 “你已經暴露了,不可能再做臥底,大概率會派你到黑水公司去,你必須努力工作,獲取他們的信任。”

 “我明白了,一定竭盡全力!”

 按江湖門派規矩,對叛徒絕對是三刀六洞殺一儆百,但在張哲翰看來,團隊的規矩固然重要,但團隊的凝聚力決不能靠威脅恐嚇。陳思誠這種棄子如果利用得好,是很有作用的,黑水公司主要吸收退役軍人,尤其是退役特種兵,陳思誠剛好符合這個條件,一招閒棋,無所謂得失,也許有大用。

 三個丫鬟和鄒語圍坐在一起吃零食,看張哲翰進來,舒琪問道:“無間道?”

 張哲翰點了點頭:“把他歸到沈騰手下吧,專門針對黑水公司。”

 綾瀨遙問道:“黑水公司很厲害嗎?”

 鄒語撇嘴道:“厲害啥,我剛轟掉他們一個營。”

 張哲翰拍了一下小太妹的頭:“不要掉以輕心,黑水公司有一萬多特種兵,而且是正規軍打法,和江湖門派完全不同。”

 “那麼多!”舒琪驚訝道。

 “是啊,以後肯定會針對我們,所以我們要逐漸建立自己的武裝,學習正規軍那一套。”

 “好,明天開始給他們加課程。”

 “有時間多去蘇友鵬、鄒諷那裡走走,進軍隊觀摩體驗,向那些經驗豐富的將軍請教。將來我們有了自己的城市,就必須要組建強大的軍隊,這些都不是個人技能和江湖手段能解決的。”

 “我建議選拔一些人去軍校學習深造。”小春初櫻說道。

 張哲翰讚許道:“櫻丫頭這個主意非常好,投資教育永遠是最划算的。”

 鄒語叫道:“張翰哥哥,我要做個女將軍!”

 張哲翰撫摸她的腦袋:“有志氣,我看你很有潛質。”

 看到鄒語,張哲翰突然想起陳思誠說的“錢良”是誰了。

 諜報系統中,陳思誠發來第一條信息:

 “已通過考驗,約翰將準時赴約。”

 -

 上午九點,一艘塗著共祭會徽標的豪華浮艇在寧州市警署大樓前徐徐降落。

 當約翰走出浮艇艙門的時候,寧州警署署長早已等候多時,圓圓的娃娃臉上堆著微笑。

 約翰剛想寒暄幾句,一陣喧囂傳來,抬頭一看,警署門外擠滿了人,呼喊著什麼。他本能地以為是因為他的到來招致的抗議人群,在萊剋星頓共祭會總部的門前,經常會有遊行示威,他早已經司空見慣。仔細一聽才發現自己自作多情了,因為他聽到的口號是“小春初櫻!小春初櫻!”

 “外面是什麼人?”

 “哦,那些都是小春初櫻警官的粉絲。”

 “每天都這麼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