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聞哭
奇珍閣的儐相是個年輕人,皮膚很白,嘴巴也很歪。高興一出大門,他又立即把門關上。
“哎呀~”走過範逾身邊的時候,他似乎被什麼絆了一跤,一隻手已經搭在範逾的肩頭。
範逾沒動,歪嘴巴趕緊道歉:“貴客,不好意思,腳滑了。請問貴客,師承哪宗哪門呀。”可是手依舊沒有抽離。
範逾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些試探的小伎倆如何能瞞得住他,臉色冰冷道:“你信不信我捏死你?”
歪嘴年輕人臉色立即變成了白色,趕忙把手抽離,退到一邊,嘴巴仍舊沒有停,“貴客是一位凝元士吧?”
“怎麼?想殺人奪寶?”範逾絲毫不客氣。
“可不敢,貴客言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那樣想呢,我只是想您這一朋友罷了。”
“別的地方就可以這樣想麼?”
歪嘴巴這才訕訕而笑,囁嚅道:“你想多了……”
範逾不再理他,閉幕打盹。
歪嘴年輕人的眼睛一直黏在瓶子上。他在這裡也很長時間了,這樣的寶貝,也是第一次見到。聽說這真龍寶血有著非凡的魅力,吃一點點就能脫胎換骨。只是,不知道這桌子上的是不是真的,可不認得……
一刻、兩刻、三刻,一個時辰,高興終於回來了。
不等範逾開口,高興道:“成了!”
“很好!”範逾霍然坐直。
“不過……”高興的目光有一些躲閃,不那麼堅定。
“有屁快放!”
“是,紅海屋雖然有了蹤跡,可是並不完整。是多年前留下來的,已經碎裂成了玻璃渣一樣的東西。不過,我看了,藥效還在,可以服用。”
範逾起身,也不問紅海屋,伸手道:“拿把我的真龍寶雪拿來!”
高興立即從懷裡把瓶子遞給了範逾,範逾起身的同時,又把茶几上的兩個瓶子也收了起來,“少來這套!”
“是是是……”高興立即挽住範逾的胳膊,“我想著也不能,雖然紅海屋的果實一個甲子成熟一次,結六十顆紅海屋。時間長產量少,任何只要半口氣在的修士都能起死回生,堪稱至寶……但,我也覺得遠不及真龍寶血來得珍貴。畢竟青木宗建宗千年以上了,這麼多年下來,除掉消耗,也能留存不少了。而咱們這一滴真龍寶血比魚眼珠子可大多了,換一枚新鮮的紅海屋完全夠格了。據說,當年馭獸宗舉行神器鑑賞大會,人們用殘器交換,才能偶得一滴……”
“哼,欺人太甚!”範逾是故作姿態,不顧高興挽著他的胳膊,直挺挺依舊往外走,顯出很生氣的模樣。
高興暗使力氣,把範逾硬生生扯住,好不容易安撫好了,道:“貴客您看,這事怎麼處理?你交代,我去辦!一切尊重貴客的選擇!但是這紅海屋確實難得,畢竟鄧時鳴是青木宗的長老。據說,有可能是下一任宗主的接班人。連他手裡都只有這種的,其他的人估計連渣渣都不可能有。”
高興長篇累牘,生怕這一單生意做不成。
範逾這才又慢慢走了回來,慢慢坐下,又不斷地搖頭,顯得很為難的樣子。
高興和範逾身貼身作者,使出渾身解數,自動降價道:“既然那紅海屋不是完整的,咱們當然不能以一滴完整的真龍寶血去換,我看一半足夠了。我先把它換回來,您試試效力。如果實在藥效不行,我們再做道理。青木宗雖為天下第一,可是我弱水宗和他們平起平坐,他們也不敢強買強賣……”
範逾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好不情願,慢慢吞吞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
瓶子只是剛出交領拿出,高興立即神手去接。可又覺得這樣不雅,倒像是要去搶奪一般,手停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範逾把瓶子遞到他手裡,心疼道:“也確實是我一位朋友身患重疾,需要這一樣東西。否則,我怎麼可能用我的真龍寶血去換?今天看在弱水宗高閣主的份上,勉強做這一單生意。但是,真龍寶血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了。”
高興握緊瓶子,激動道:“夠了,夠了,你看我的。”
一滴真龍寶血分成了三等分,每一份也足足有一個魚目大。自己得一份,可也不少了。這一小顆的一半就能換到了,自己還能留下一半。這一半可不得了,是自己以後前進的資本。高興極為興奮,他只是傳個話而已,就能得到真龍寶血。
影子還沒有出門,高興又回來了,這一次的速度極快,幾乎是跑進房子的,如同房子著了火要救火一樣,臉上粲然,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成了,成了……”
“成了!成了……”高興一副悻悻自好的模樣,彷彿這樣的大買賣只有自己,也唯有自己可以辦成。他纖悉不苟地取出小紙包,遞給範逾。
範逾心臟微微加速跳動,故作鎮定。
小紙包打開了,立即一種特別的香味鑽進鼻孔,使人渾身舒爽。這種香味不侷限一一處,立即飄蕩擴散,如同馬蜂受驚一樣坌湧而出,不一會就充滿了整個屋子。
紅海屋有一種特別的香味,如同凝結了整個森林的草木之香。聞上一聞,感覺到唾液都生津了。
範逾如願以償,得到了一包散碎殘缺的紅海屋。
“怎麼服用?”範逾問到。
“貴客,直接嚼碎就行了。”
範逾不再猶豫,全部倒進嘴巴,猛嚼起來。
一包全倒進去了,高興這才彷彿卸下了繁劇,變得輕鬆起來。雖然這是一個傳話的活,但是貪慾所帶來的心裡負擔卻是異常沉重。無論效力如何,範逾既然把紅海屋全吃了,那麼這一單生意無論如何也反悔不了了。
範逾仔細感受,這紅海屋的確神異。其感受雖然不如紅液,但是也特別非凡。紅海屋特別奇妙,不溶於水,溶於人的氣息,在整個口腔之中就開始滲透,進入全身的血液之中,哪怕是最細微的磨細血管……
流淌,流淌,範逾期待著變化!
邊上的歪嘴巴一副躁競的模樣,甚至比高興更貼近範逾。
高興不高興了,低聲道:“你離貴客那麼近幹嘛?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