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雙海之境

 這一次無恙進入大蒼山，除了尋找靈物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要狩獵金虎！
　　除了金虎可以兌換靈砂之外，無恙還希望能夠通過狩獵金虎，來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　　可是等到他一出手，這最後的結果，卻讓他有些意外——金虎的實力，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強大。至少從力量上來說，無恙已經明顯要比金虎，略勝一籌了。　　不過無恙這一次，之所以能這麼輕鬆地拿下金虎，實際上主要依靠的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在天凰四意上的技巧——　　無恙一上來就憑藉戰技，用手裡的那把短刃，割斷了這頭金虎的喉嚨！　　無恙本來在力量上就佔了上風，手裡又持有無比鋒銳的短刃，再加上他純熟的戰技技巧，所以這頭金虎一上來，就被他屠雞宰狗一般地給輕易殺死了……　　無恙上前兩步，把金虎的身軀翻了過來，然後對著金虎的胸腹，手中短刃一揮！　　取下了金虎的心臟後，無恙對準精血最濃郁的那個位置，一口咬了上去，並緊跟著就發動了吞噬……　　可惜片刻之後，無恙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哪怕是金虎的精血，如今也不能再讓他的身體，有絲毫的反應了！　　不僅吞噬不到絲毫的靈能，就連這口熱血下了肚子之後，也沒有泛起一絲溫熱的感覺。這說明，縱然是金虎這個級別的高級藥材，也對無恙，再也沒有作用了。　　無恙的眼裡泛起了一絲陰霾，他心頭湧上了一股擔憂——他不得不擔心，這是不是說明，他再也不能煉化和吸收，靈獸的精血了呢？　　要知道金虎作為一種頂級凡獸，已經無限接近靈獸了。按理來說，就是寒龍窟裡的大青魚，也遠遠比不上金虎。　　可是無恙在吞吃大青魚的時候，都能感受到那種非常明顯的熱流。可是他吞下了金虎的精血後，卻沒有絲毫的異樣感！這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再也無法吸收到，靈獸體內的靈能了呢？　　“是不是，要恢復了金身之後，才能煉化靈獸的血肉？”無恙目光閃動，心底有了一絲隱隱的猜測。　　不過這個時候，無恙忽然鼻翼一抽——他聞到了一絲淡淡的幽香！　　“靈植！”無恙心頭大喜，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這頭金虎，會一直守在這棵老樹下！　　無恙圍著這棵老樹，轉了半圈。果然在這棵老樹的背後，在虯根盤結的一條氣生根上，他發現了一個花苞——　　“白玉靈蘭？”無恙大喜過望！　　白玉靈蘭，是一種蘭花一類的靈植。這雖然也是一種低級的靈植，但是卻比麻星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無恙雖然沒有交易過白玉靈蘭，但是他估計，這朵白玉靈蘭的價值，起碼也應該是金虎的數倍以上！　　無恙沒有絲毫的耽擱，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靈蘭後，就立即把它含在了口中——　　吞噬！　　一絲清涼的感覺，從無恙的咽喉處，朝下方的胸腹間蔓延了開來！無恙的眼中溢滿了激動——他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靈能的存在！　　靈蘭在無恙的口中，迅速地融化了開來。到了最後，無恙只能感覺到在口中，留下了一縷細細的殘渣……　　這終於再次證明了，無恙的吞噬能力還在。或者準確的說，是他的煉化能力還在。　　可是……？　　無恙看著地上的金虎，心裡有些捉摸不定——他能夠煉化白玉靈蘭，但是卻煉化不了金虎的心頭精血！　　這……，這說明了什麼？　　難道說是金虎的心頭精血，等級太低，蘊含的靈能太少，所以他才無法煉化？　　可是……，可是這卻明顯違背了無恙過去的常識！　　在無恙過去的經驗裡，靈獸的心頭精血，是最容易煉化的！甚至可以通過腸胃的消化能力，直接吸收！　　縱使是靈獸的等級太低，甚至是相當於大青魚那樣的野獸，可是它們的心頭精血，都同樣是最容易煉化的！　　然而擺在無恙面前的現實，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是搞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過無恙還是很快就收起了雜念，開始動手處理起了金虎的屍體。　　無恙沒有打算把一頭完整的金虎揹出去，那樣太費力了。　　他把咬了一口的金虎心臟棄之一旁，並快速地取下了金虎身上最值錢的虎腰和虎鞭。然後他又把金虎脊椎裡的虎髓抽取了出來，並把它們一同裝入了一個油布製成的包裹裡。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無恙順手扯斷了一根老樹的藤條，並把上面的葉子都擼了下來。他一邊用這些樹葉擦拭身上的血跡，一邊又沿著來時的路，退了回去……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無恙不敢貿然在這裡過夜。這裡的血腥氣太重了，他害怕引來其他的猛獸。　　雖然說，金虎已經是這裡的頂級掠食者了，可是誰又敢保證，這裡就沒有靈獸？再說，就算是沒有靈獸，那要是遇上了群居性的食肉猛獸，也同樣是很麻煩的。　　所以，無恙就打算沿著原路往回走，等到了溪流邊上的時候，再找個安穩的地方來過夜……　　……　　但是後面的日子裡，無恙的好運氣就到了頭了。　　後面又過了三天，無恙除了又獵獲到了一隻金虎之外，只採摘到了一棵麻星菇那個等級的靈草。這讓無恙大為失望。　　想到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再加上無恙擔心虎髓會失效，於是他就乾脆收拾起了行囊，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　　等到無恙回到黑水潭村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天了。　　無恙直接找到了趙尊，並且取出了一條虎髓，交給了他。　　無恙對趙尊道：“尊哥兒，這條虎髓，就交給這幾個小傢伙們來煉體。”　　他叮囑趙尊道：　　“你去弄四壇酒來，把這條虎髓，分段泡進去……”　　“第一個罈子，只泡十分之一的虎髓；第二個罈子，泡進去十分之二；第三個罈子十分之三；剩下的，就都泡進最後一個罈子裡……”　　“半年以後，你就打開密封的罈子，讓他們幾個開始喝虎髓酒……”　　給趙尊交代完了虎髓的事情後，無恙又來到唐五的家裡，拜訪唐五。　　唐五見無恙安然歸來，眼神裡明顯透著一股溫暖，無恙也心頭一熱。　　無恙進了唐五的屋子後，也沒有多餘的廢話，就直接取出了一條虎髓，並遞給了唐五。　　無恙道：“五哥，這條虎髓還算新鮮，這是小弟的一點心意，還望五哥收下！”　　唐五沒有矯情，他目有深意地看了無恙一眼後，淡笑道：“無恙兄弟有心了！”　　說罷，唐五便收下了這條虎髓……　　無恙隨後又取下了背在背上的口袋，並對唐五道：“五哥，這次小弟獵獲到了兩頭金虎，不知道五哥能不能幫我售賣一下？”　　無恙誠懇道：“不然的話，也可以請五哥帶我走上一趟，指點一下我在鎮子裡，該如何售賣？”　　唐五一把接過了口袋，口裡笑道：“呵呵呵呵，這些苦力活，就交給你五哥來做好啦，你只管去忙你的就行！”　　無恙聞言心頭一喜，他連忙致謝道：“那就真是要勞煩五哥了！”　　無恙笑著對唐五道：“五哥要是方便的話，直接就幫我換成靈砂好了！”　　“哦，對了，忘了告訴五哥，”無恙又補充道：“這裡面只有一顆虎心。另一顆虎心的精血，已經被我吞過了！”　　唐五聞言奇道：“這一顆為什麼不把精血吞了？留到現在，也沒有多大用處了，賣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　　無恙稍一遲疑，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告訴唐五道：“實不相瞞五哥，這金虎的精血，好像對小弟全無作用，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唐五聽了無恙的話，稍微沉吟了一會兒後，才對無恙道：“無恙兄弟能夠獵殺金虎，這說明你無論境界如何，但是你的實力，都已經達到後天境了！”　　唐五盯著無恙的眼睛問道：“可是小兄弟你可知道，這後天和先天，具體是怎麼劃分的嗎？”　　無恙見唐五願意指點自己，不由得心頭一喜，他連忙回答道：　　“我只是道聽傳聞說，後天擁有五虎之力，先天擁有十虎之力。並且後天，能夠覺醒兩項高級血脈天賦，或者是一項神魂天賦；而先天，則是可以覺醒兩項神魂天賦！”　　“不過我也不知道，這究竟對還是不對，所以還要請五哥指點！”　　唐五聽了無恙的這番陳述後，不由面露笑容，他笑著問道：“呵呵呵，這些，都是你從拳館聽來的，對不對？”　　一聽到唐五這麼說，無恙就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是錯的。但是他也只有硬著頭皮，面有赧色地回答道：“正如五哥所說，這些的確都是小弟，從拳館那裡道聽途說來的！”　　唐五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對無恙道：“關於後天、先天和練氣境，在宗門外面，很少會有人跟你講真話！”　　唐五直言道：“所謂後天境，真實的情況是，這個境界的煉體士，已經打通了識海！”　　無恙聞言驚道：“打通了識海？”　　打通識海這個情況，無恙可是太瞭解了。　　在永月世界的時候，這種情況，就代表著覺醒了靈覺。而在天龍界，這就意味著可以內視了！　　一旦識海被打通，修行者就能耳聰目明，神魂力量暴漲，就可以內視到識海了！　　而對於無恙來說，只要能打通識海，他就能內視識海，去查看一下，能不能找到墨龜和銀龍的蹤跡了！　　唐五對無恙道：　　“一旦煉體士打通了識海，就可以內視了！”　　“不過煉體士的內視，和修士的內視還大不相同……”　　“修士的內視，可以觀察到自己的識海。而煉體士，卻只能看見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明，卻看不見真實的識海！”　　說到這裡，唐五便停了下來，並目光炯炯地緊盯著無恙。　　而無恙也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由得面有愧色。　　雖然無恙的識海里，也能看到一點點微光了，但那不過是小小的一團，哪裡是什麼白茫茫的一片？　　於是無恙就只能迎著唐五的目光，硬著頭皮告訴他說：“看起來小弟，還真是沒有進入後天境，眼前也看不見什麼光明！”　　見無恙一臉羞愧，唐五不由有些好笑，但是他立即收起了臉上促狹的笑意，繼續道：　　“後天境打通了識海，神魂力量暴漲，所以有些突破後天境的煉體士，就能夠覺醒神魂天賦！”　　唐五緊盯著無恙，嚴肅道：　　“可是神魂天賦，那是何其強大的神通？哪可能個個後天境的煉體士，都能覺醒神魂天賦？”　　“所以這些話，根本就是那些拳館，用來刻意誤導你們的！”　　“至於先天境……，”唐五緊盯著無恙，目光灼灼。　　他身子微微前傾，隔著桌子對無恙輕聲道：“先天境，則是誕生了氣海！”　　“誕生氣海？”無恙口裡喃喃出聲，心裡卻是吃了不小的一驚——誕生氣海，那不就成了練氣士了？　　無恙過去，關於煉體士的信息他得到的很少，但是關於練氣士的信息，他卻是非常熟悉的。　　練氣士入門的標誌，就是誕生了氣海！　　可是無恙完全沒有想到，煉體士一旦跨入先天境，也同樣會誕生氣海！　　不過，如果說是先天境也同樣能誕生氣海的話，那他們，怎麼又會無法踏入練氣士的門檻呢？　　無恙的心裡，才剛剛升起這樣的疑問。桌子對面的唐五，就彷彿已經猜到了他的心聲。　　唐五瞥了無恙一眼，口裡淡淡道：“有些不可思議，對嗎？怎麼先天境，會和練氣期這麼相似，對嗎？”　　無恙聞言，連忙回應道：　　“不錯！小弟心裡面，也正是這麼想的！不過……”　　“不過如果先天境和練氣境，真的這麼相似的話，那為什麼，煉體士到了先天境，就等於是走到盡頭了。而練氣期對於修士來說，卻只是剛剛才起步呢？”　　聽了無恙的疑問，唐五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不甘和憐憫。而在無恙看來，他的這絲憐憫，或許憐憫的不是無恙，而是他自己。　　唐五暗恨道：“這是因為煉體士，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