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花黃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英雄!新晉權貴!

 鎮北樓。

 鎮遼城第一高樓。

 樓頂甚至還要比城牆高出數丈。

 只是高出的部分,向來不對外開放。

 所以很少有人能借著高樓的優勢,俯瞰整個鎮遼城。

 韓紹藉著趨馬而行的空隙,抬眼看了眼前方那座十餘層的高聳木質樓閣。

 不得不說,確實有幾分獨具一格的氣勢。

 別的不談,單單是那些點亮十餘層的無數華燈,一晚上就足以令普通人家通明一生。

 對此,韓紹倒也沒生出什麼朱門酒肉臭的感慨。

 畢竟如今這一方世界暗流潛藏的真正根源,並不在於這些物質的糜費上。

 他只是覺得這鎮北樓在大戰到來的時候,或許是一個視野很好的瞭望塔。

 這麼一想,韓紹忽然自嘲一笑。

 自己來到這方世界,時間沒有多久,倒是先將這職業病染上了。

 而一旁的公孫辛夷見韓紹看著鎮北樓露出這般表情,不免想到了韓紹從小生活的那處破敗小院。

 以為他是心疼財貨,猶豫了下,便悄然傳音道。

 “自家產業,不用在意。”

 言下之意,無非是讓韓紹放寬心而已。

 韓紹聞言,看著她一陣失笑。

 這要是擱另一邊的世界,自己也算是鳳凰男了吧?

 不過他倒是沒有那種被自己女人小看了的羞辱感。

 反倒是在感受到公孫辛夷這一番細緻入微的綿綿情誼後,生出幾分感動。

 如此全心全意一心只有自己的完美女子,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不珍惜?

 誰敢打她的主意,別說只是區區姬家子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給祂頭擰下來。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你笑什麼?”

 見韓紹這廝看著自己笑著不說話,有些羞惱的公孫辛夷,冷著臉瞪了他一眼。

 嗯,完美是完美了,就是臉臭了一點。

 “沒笑什麼。”

 韓紹敷衍地應了一句,然後不免感慨道。

 “就是感覺此生能得木蘭,三生有幸,一時心生歡喜。”

 “畢竟看來以後我也不用努力了。”

 這前半句話,自然聽得公孫辛夷心中甜膩。

 可再聽後半句,這份甜膩轉眼便化作一個白眼。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明明是好好的一句情話,非要煞風景。

 公孫辛夷心裡有些氣惱地想著。

 ‘他跟那婉娘說話……是不是也是這般氣人?’

 ‘想來定是不會!’

 ‘否則的話,那市井女子哪來的底氣,在自己這個貴女面前爭鋒?’

 ‘還不是仗著背後有某人撐腰!’

 這般紛亂的念頭生出,公孫辛夷心情立馬就不好了。

 那張清冷如明月的絕色玉容,臉色臭臭的。

 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韓紹見狀,不禁眨了眨眼睛。

 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哪裡觸了黴頭。

 只能在心中感慨。

 這女人的臉,就是六月裡天,說變就變。

 只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好言哄上幾句了。

 因為鎮北樓已經到了。

 看著快步迎上來的馮參等人,韓紹一直走到樓前才下了馬。

 “司馬!”

 見眾人一陣拜見,韓紹微微頷首,任由鎮北樓的小廝,牽走戰馬,前去安置。

 “都來齊了?”

 馮參瞥了一眼韓紹身邊的公孫辛夷。

 然後小心翼翼道。

 “包括司馬和大娘子在內,三百一十二人,一個不少。”

 韓紹故意忘了當初那天說過的氣話。

 不少就好。

 世人連月亮都喜歡圓的。

 求的就是一個圓滿團圓。

 韓紹自然也是如此。

 正大步走向樓中的時候,韓紹忽然腳下微微一頓,轉而問道。

 “那些下過請柬的主將,可有誰沒來?”

 韓紹只問‘誰沒來’,沒問誰來了。

 這就跟領導收禮一樣。

 誰送了禮,不重要。

 誰沒送,才重要。

 “那不能夠!咱司馬設宴,誰敢不給面子?”

 “肯定是都來了。”

 見韓紹問起這個,馮參嘿嘿一笑,臉上不免帶著幾分與有榮焉的得意。

 “李靖他們正在裡面招呼他們呢!”

 “老馮我嘴笨,學不會迎來送往的那一套,索性在外面等司馬了。”

 實際上他是懶得待在裡面,面對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

 再加上前天被騷擾得煩了,他性子又急,直接將老上司和一眾過去的同僚轟出了家門。

 此時再見,多少有些尷尬。

 韓紹見都來了,心中卻是不免有些失望。

 他還準備借這個機會,挑幾個硬骨頭,在軍中露露臉呢。

 這下子這一番算計,算是落空了。

 “一個個猴精猴精的……”

 這般小聲嘀咕著。

 韓紹便在眾人的簇擁下,重新抬起腳步往樓內走去。

 期間,公孫辛夷臉色雖然依舊是臭的,但腳步卻是不慢。

 稍稍落了韓紹小半個身位。

 儼然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

 而前呼後擁的這一幕,落在此時鎮北樓外的眾人眼中,頓時引得不少不明內情的人,心中咂舌不已。

 “鎮遼軍的人?”

 那些身穿鎮遼制式黑甲的甲士背影,特徵再是明顯不過。

 他們只是疑惑。

 “什麼時候鎮遼軍的那些丘八,這般闊綽了?”

 “竟然包下了整個鎮北樓?”

 要知道這鎮北樓,作為鎮遼城第一名樓。

 就算是縱觀整個幽州,都是數得上的存在。

 平日裡往來出入的,要麼是世家權貴,要麼是一方豪商,要麼是宗門勢力中的大人物。

 普通富商、官吏、江湖強人,別說是包下整個鎮北樓了。

 能在裡面混上一桌再是普通不過的席面,都足以讓他們跟人吹噓許久了。

 “哎,第一次鎮遼城,本來還準備見識一下這座名樓的風采……”

 “如今卻是落空了。”

 那外地來的客商,明顯是個老饕。

 如今站在門口望洋興嘆,難免有些唏噓。

 只是這話說著,他又不免有些好奇。

 “對了,仁兄可知道剛剛進去的那位年輕貴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作為走南闖北的行商,眼睛自然毒得很。

 相較於那些只驚訝於鎮遼軍出手闊綽的普通小民。

 他卻是知道類似鎮北樓這樣的存在,能包下它的人,絕不是簡單靠財貨就能做到的。

 說個最簡單的道理,要是某位大人物忽然想吃鎮北樓的酒菜。

 來了這裡,卻因為本人包了沒吃成。

 單單是這份不滿與惱怒,就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而聽聞這位客商這話,身邊眾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竟無人識得那年輕人。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有人隱約認出了那些甲士的出身來歷。

 “他們好像是陷陣營的人。”

 聽到這話,眾人的神色這才一驚。

 “陷陣營?是不是幾日前,第一個凱旋入城的那個鎮遼軍別部?”

 這話出口。

 頓時喚起了眾人並不久遠的記憶。

 更何況當時入城的時候,動靜鬧得很大。

 近乎滿城都在高呼‘陷陣營’之名。

 想到那些有關陷陣營的種種傳言,眾人心中頓時一陣心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