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左賢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第273章左賢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王殿之上。

左賢王俯視下方，眼神不似平日那般溫和，卻如鷹狼一般銳利。

阿保機跪伏在地，抬頭回望，努力讓自己顯得真誠。

左賢王冷哼一聲。

對於阿保機的話，他還是相信的。

因為自從他們跟南邊暗中勾連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這也是他信任阿保機的真正根源所在。

“本王有件事，讓你去辦。”

阿保機再次叩首，擲地有聲。

“怎麼？本王思念在聖山修行的愛女，讓人上山查看一下近況，這也不行？”

“大王有命，阿保機敢不從命。”

不過這一切跟阿保機無關。

只是阿保機知道，事情應該不會這般簡單。

既為毀滅證據，也是宣洩。

而這，才是阿保機的真正目的。

聽到左賢王這聲怒斥，阿保機一愣。

“替本王去一趟聖山。”

這樣一來，這個理由倒是聽起來極為合理了。

意識到這一點，左賢王咬牙切齒地將手中的信件震成了齏粉。

彷彿剛剛在大殿之上破防怒吼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此刻的他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完全看不出喜怒、神色。

一切應該都與剛剛那封信件有關。

聽到這話，儘管阿保機努力掩飾，眼神中還是免不了現出幾分意外與震驚。

包括此次烏丸南下的兵力、各部族的實力分佈，以及可能的行軍路線，內容是應有盡有，極盡詳實！

否則萬一等到他與南邊完成切割，那才是真正的兩邊不靠，萬劫不復！

一如當初的某個軍中小卒。

這才想起來，左賢王膝下似乎確有一名王女，正在聖山修行。

伏案提筆的那一刻，他臉色又是一番糾結、掙扎，片刻之後，終於一咬牙，奮筆疾書。

現在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還好這封信來得及時。

左賢王點頭。

其他的一切，對阿保機而言，並不重要。

該死的！

本來他都已經做好準備跟那邊徹底切割，可沒想到竟然生出了這樣的意外。

至於讓阿保機去一趟聖山，沒有別的原因。

只要左賢王不殺他，那就意味著他還會繼續跟南邊勾連下去。

這個時候左賢王派他去聖山，不是打可汗的臉嗎？

聖山？

不管大巫的態度如何，他都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只是驗證一下大巫的態度罷了。

左賢王不知道。

可惜從看到那封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選擇的機會了。

更讓始畢可汗顏面盡失。

而且還是這一代的侍奉巫神的神女。

一通洋洋灑灑下來。

大王他就不怕觸怒可汗？

要知道整個王廷誰不知道，左賢王向來畏懼可汗如虎？

或許是讀懂了阿保機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意思，左賢王心中一怒。

看著阿保機離開的背影，左賢王臉色上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躬身領命之後，左賢王便讓他直接下去準備了。

去年大戰之際，大巫斷然斬斷與烏丸聯繫，不但直接導致戰局頃刻顛倒。

有進無退！

等到情緒稍稍平復之後，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某處密室中。

如果說大巫真的倒向了雍人一邊，這一仗雍人未必沒有勝算！

‘可大巫真的願意為了雍人，不惜與龍族爭鋒相對麼？’

一邊寫，他一邊告訴自己。

阿保機說得對。

雍土何其廣！

大雍何其強大！

如果任由他兄長那個瘋子繼續這般肆無忌憚地折騰下去。

烏丸部、乃至整個草原蠻族都會被他拖進那無盡的深淵當中！

所以他呼若邪從來背叛烏丸一族！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辦法，拯救烏丸一族，乃至拯救整個草原蠻族！

為此哪怕揹負一世罵名，也是值得的。

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理解本王！

歷史也會為本王正名！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口中誦唸一聲佛家偈語，左賢王奮筆疾書間，面色一半猙獰如墮落的惡鬼，一半祥和如捨身的佛陀。

等出了這密室，他依舊是整個草原人人稱頌的賢王。

……

龍城焚燬之後，始畢可汗短時間內似乎並沒有重建的意思。

這不禁讓不少人暗自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