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二十一章 關懷愛護
“就在一切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在我們系統內部，突然出現了對項目懷疑甚至打壓的聲音。”
“隨後，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動下，當我們完成自測後，郵電工業總公司卻被以‘涉足計劃外領域’為由，強行終止了該項目。公司內部的正副總經理還因此承擔責任，撤除了任職！”
“同年9月，那些人重新召集了一些專家和團隊，進行了長達一個半月的嚴格技術測試，旨在徹底否定我們的鑑定結果。”
“在11月的鑑定會上，他們試圖將這項成果，從國際領先降為國內先進。”
“這一做法被幾位院士嚴肅指正。最終，鑑委主任承擔了全部責任，予以處分。然後重新組織專家組，再次對洛陽537廠生產的，定為hjd04的萬門數字程控交換機進行重新鑑定。”
“1991年12月，郵電部召集的150餘名專家代表，對hjd04萬門程控數字電話交換機的技術鑑定報告出臺。經過嚴謹評估，該交換機容量達到6萬線，整體技術水平與80年代末期相當，且在系統結構和交換網絡方面採用了創新技術，其呼叫處理能力達到了國際領先水平，標識著我國現代通訊技術的重大進展。”
“至此，經過軍信息工程學院院長老鄔帶著十五個年輕人，耗時十七個月，耗資六百萬搞出來的，完全具備我們自主知識產權的萬門數字程控交換機，才終於通過鑑定！”
“隨後，我國對外宣佈了這個消息，宣告我國現代通訊技術取得了重大突破，打破了‘七國八制’長期壟斷中國程控交換機市場的格局，同時也終結了‘巴黎統籌委員會’自1989年對我國實施的大型程控交換機禁運制裁。這一成就不僅打破了西方世界對中國自己造不出大容量程控交換機的宣傳，更在國際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hjd04不僅打破了國外壟斷，更以近三倍的優勢，打破了德國西門子在忙時處理能力方面的世界紀錄，直到現在依然是世界最快的交換機，國外媒體甚至稱其為我國在信息通信技術和產業領域放的一顆‘原子彈’。貝爾公司外方總經理在考察我們的實驗成果後，震驚地預言‘未來將是04機的天下’。”
“這麼好的東西，差點被扼殺在了搖籃裡？！”周至當真是又驚又怒。
“扼殺倒不至於，畢竟我們這些老傢伙還在，容不得他們不講求實事求是。”餘老倒是看得開：“雖然有些波折，但陰謀家和小丑，終究是到不了陽光下來的。”
孫院士卻沒有餘老這樣看得開，搖頭道：“沒有看到那些人當時那幅嘴臉，就理解不到肘子你這種態度的珍貴。”
對於國外科技成果的盲目追捧，或者說崇洋媚外，在如今的技術界幾乎都成了一種病。
周至作為後來人，是經歷過眼睜睜看著那些所謂高不可攀的“工業明珠”被一顆顆摘下來的過程的。
以至於到了後世，往上的那些大殖子恨國黨們，只要中國在某個方面沒有領先全世界，他們就會拿出來大加嘲諷，好像他們才是最恨鐵不成鋼的一群一般。
最搞笑的就是所謂的“把佳能的鏡頭給你，你把它拆了也造不出來”這類的說法。其實米鷹也沒名牌鏡頭，俄熊也沒名牌鏡頭，在大殖子們眼裡就是“人家自有國情在彼”，但到了中國這裡，就是“你不行，你沒用”，雙標得明明白白。
當然後世這些人的臉也被一次次地抽得腫如豬頭，因為中國摘明珠的速度快得讓他們跟不上趟，最後逼得他們只能按照“中國需要生產世界上所有的東西才算贏”的邏輯來進行敘事。
有時候周至自己都覺得好笑，按照他們這個標準來衡量，好像這些人才是中國的絕對擁躉，跟他們這種論調一比，自己都顯得不夠愛國了一般……
看到周至玩味嘲諷的微笑，孫老覺得分外的舒心：“04機具有卓越的軍工品質，投入規模化生產以來，對我們軍方通信的國產替代建立了赫赫功勞。現在正是軍工轉民用的關鍵節點，肘子，對大家都好的事情，希望你們大力幫助。”
“等老鄔來了再說吧。04機他來講更清楚。”餘老說道：“將04機升級為更大容量的光纖程控交換機，也是重點項目，現在也到了攻關關鍵時期。”
“十五個人，六百萬，一年半……”周至扭頭看向麥小苗：“小苗……”
“和鄔爺爺相比，我們該慚愧了。”麥小苗笑道：“肘子常常抱怨我的項目是燒錢的火爐……”
“哈哈哈哈，咱不跟他一般見識。”餘老現在也敢跟倆小輩兒開玩笑了：“項目不同，投入不同，成果也不同，有些成果可以做犁，有些成果可以鑄劍，不能一概而論嘛！”
“對，小苗抓緊時間給我們開課，等下午老鄔過來，我們也好幫你們給他壓擔子！”孫老笑道：“免得他坐在04機的成果上不求上進！”
於是今天的課程就調換了一下內容，本來介紹完大體之後，是要從算力神經元開始講起的，現在調整成先將網絡架構和交換協議，以及數據發散集中的算法原理。
前面部分周至還可以參與，等到講到算法模型原理後，麥小苗開始大量引用高等數理統計，離散數學等諸多工具，周至就如讀天書了。
相反，餘老孫老幾位老院士的眼神卻是越來越亮，看向麥小苗的眼神也是越來越寵愛。
周至聽不懂課程，就在一邊旁觀，一上午課程下來後，周至感覺麥小苗現在說想要星星，幾位老人家都會說小苗你容爺爺們想想辦法，估計問題應該不大……
這是一種科學人對科學人的惺惺相惜和關懷愛護，周至猜測就和王老爺子啟老爺子他們對自己差不多。
下午才上完一節課，鄔老就已經到了，關懷愛護麥小苗的人又多了一位。
這位是放下電話就定了最近的一班機票從鄭州趕過來的，雖然周至才是可能投資的大財主，但人家明顯對麥小苗設計的通信原理更感興趣，進了會議室也沒多餘的廢話，開始討論起光纖交換機的設計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