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 作品

第兩千一百零九章 準備

木刻的雕工非常細膩,因此這個拓本的細節就比其餘石刻拓本精細得多,許多枯筆,飛白,落筆濺墨的痕跡,在石刻拓本中見不到了,在這個刻本當中,卻完好地保留了下來。

可以說,除了字數有限的懷素四件傳世墨跡《食魚帖》,《自敘帖》,《苦筍帖》,《論書帖》之外,就以《群玉堂本千字大草》,為可供追索懷素筆跡的書貼之最。

這套雕版當然早就堙滅在了歷史的長河當中,就連拓印出來的《千字文》,現在都僅剩了最後一套存世品。

所以兩件東西都是唯一孤品,安思遠決定交給周至來修復,而且付出瞭如此高昂的“定金”,這是對周至的極大信任。

周至當然也不能草率,《瘞鶴銘》是大折本,《千字文》是大卷本,比六手卷的闊幅都大了不少,這對他而言也是一個挑戰。

大折本的《瘞鶴銘》,可以參照周至在蜀大整理出的古籍修復十二字方針來進行,那就是“修舊如舊,最少干預,留足後手”。

《瘞鶴銘》從倉庫取出時,可以發現是一個樟木夾板,錦帛封套的一個大冊也,象牙扣裝幀,書葉尺寸六十二釐米乘三十四點六釐米。灰褐色封皮已經脫裂,斷線,脫落,露出了樟木底版。

打開後進一步觀察,拓本上下的天頭地腳顏色已經似茶水色,顏色較深不說甚至還有部分蟲蛀孔洞。

這說明這套珍貴的拓本在來到安思遠這裡之前,曾經經歷過一段保存狀態堪憂的時期,好在這些孔洞在安思遠接手以後停止了繼續的惡化,算是萬幸。

除了蟲洞,還有破損,破損主要集中在天頭、地腳、還有摺頁對摺的地方,都伴有脆化斷裂的現象。

再仔細地觀察,可以發現這個大折本在清代被前人做過一次修復,將天頭、地腳、冊心全部修復了一次。但是修復時間太久,加之經常被人愛不釋手的翻閱,糨糊失去黏力的開脫,汗漬油脂的汙染,反覆開合冊頁導致的物理損傷等,讓此前修復過的補紙又有了脫落、損傷、褶皺等病痕。

其實將《瘞鶴銘》這樣的摩崖石刻拓本製作成大冊頁的做法,光是其開合方式,就與保存畫芯形成了一種悖論,這麼做的唯一原因,就是曾經擁有它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大書法家,要從其中取法,因此經常進行臨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