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 作品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聯賽(第2頁)

“這也算確定了最早的年限,還是很了不起。”李世培點頭,他知道這類考證的難度。

“是的,不過我們根據考證,將成書年代縮到了更短。”周至不禁面露得意之色,因為這個發現,本身就是他找出來的。

李世培見到周至這個樣子,不由得對他更喜歡了,這娃方方面面都謙虛得很,卻唯獨在學術發現上得意,這就是真正喜歡做學問的好孩子,於是鼓勵道:“那你得好好給我們講講。”

“我對比了這一版本的花間集與後來版本的區別,發現後世的花間集,有陸游的兩則跋文,而這一版,卻只有一則。”

“陸游這兩則題為跋〈花間集〉的短文,對唐末五代詞忽貶忽褒,似乎並無定見,但細察其實際,前者是就思想內容說其短,後者是就藝術風格論其長,這在文藝評論來說,一分為二的方法原是正常的。”

“唐末五代,文章之陋極矣,獨樂章可喜;雖乏高韻,而一種奇巧,各自立格,不相沿襲。這種出於民間,經由文人修飾而成的問題,被稱作詩客曲子詞,也就是宋詞的前身。”

“然而從歷史現實來看,彼時中原干戈擾攘,而西蜀南唐尚得偏安,豪家貴族,耽於逸樂,縱情聲色,詩客們在綺筵繡幌之間,以清絕之詞,助嬌嬈之態,到花間結集,以此類作品為多。”

“而陸游所處的當時,南宋內外情況與西蜀南唐頗有類似,在心繫中原、志圖恢復的陸游看來,難免會對花間集裡的詞人生出流宕如此,可嘆也哉的感慨,發出或者亦出於無聊故耶的疑問。”

等袁所長取來另一個版本的花間集,果然,裡邊陸游的跋文,分了前後兩則。

周至繼續說道:“陸游的兩則跋文,第一則沒有寫出具體的時間,而第二則則寫得很明確,是作於開禧元年。”

“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卷花間集沒有放翁後跋,因此我們可以認為當時後跋大概率尚未寫成,也就是說,該書成書年代,當在陸游第一則跋文成文以後,第二則跋文成文之前,時間後限為開禧元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