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吃草的羊 作品

第五十八章 隊友

皮蓬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邁克爾-喬丹時的情景。

那是在1987年夏天,在芝加哥衛星城迪爾菲爾德郊區的multiplex訓練中心,皮蓬跟著當時的公牛主教練道格-柯林斯一起走進了訓練場。

道格-柯林斯向正在訓練的公牛球員們介紹皮蓬,說這是球隊的新秀,想和大家打個招呼。

當時健身房裡有三個人,一個是喬丹,還有兩個是皮特-邁爾斯和賽達萊-特雷特,皮蓬認識皮特-邁爾斯,他來自阿肯色州的小石城大學。

皮蓬和他一起參加過小石城的夏季聯賽。

正當皮蓬想和邁爾斯打個招呼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喬丹的聲音。

他說:“哦謝特,我們又多了一個從阿肯色州來的男孩。”

言語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讓皮蓬感覺到很尷尬,那時候他是個內向、沉默的南方男孩。

他久聞喬丹的大名,知道這位北卡天才在全美是多麼的耀眼,在nBA所向披靡。

那一刻皮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愣在那裡手足無措,最後道格-柯林斯過來拍了拍他,示意他去更衣室換衣服,算為他解了圍。

從那之後,喬丹就成為了皮蓬的一道陰影,喬丹的聲音時常出現在皮蓬的夢裡,像他們第一次說話時那樣,攪得皮蓬不得安寧。

後來皮蓬用自己賽場上的表現贏得了喬丹的認可,他們經常在訓練中對抗,在場上的配合越來越默契。

皮蓬從喬丹那裡得到了很多幫助,球技突飛猛進,喬丹也開始尊重這個從阿肯色州來的鄉巴佬,認定他是自己的好幫手。

但有一點從最開始就確立了下來,無法改變:皮蓬不喜歡喬丹。

在nBA打球說穿了是一份工作,有很多人都不喜歡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

哪怕他們在工作中配合無間,互相幫助共同進步,但離開了工作場合回到生活中,可能沒有任何交集,甚至討厭對方。

皮蓬和喬丹沒有到互相厭惡的地步,但他們場下關係很一般。

喬丹是中產家庭出生,皮蓬是個鄉巴佬,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隔閡就產生了,並且永遠無法真正彌合。

喬丹在公牛是唯一的核心,所有人都要圍著他轉的太陽,皮蓬知道自己只能做月亮,但他有一顆不甘的心。

尤其是看到德雷克斯勒在1988年夏天出走邁阿密做了熱火老大,皮蓬內心深處一直留存著一份躁動。

只不過德雷克斯勒在波特蘭已經功德圓滿,三個總冠軍在手,去邁阿密做老大拿大合同,人生無憾。

皮蓬不同,他還兩手空空,需要冠軍和優異的表現為自己爭取一份長合同。

因此他只能將對喬丹的不服氣深深埋藏在心底,場上場下都緊跟喬丹的指揮棒。

只有在某些特殊時刻,他心底的反意才會泛起,在平靜的水面上冒出一些泡泡來。

比如,在公牛對陣波特蘭開拓者,喬丹面對阿甘的時候。

皮蓬心裡清楚,當下聯盟能讓喬丹破防的,也就那麼三四個人。

伯德、托馬斯、魔術師約翰遜。

其中伯德年紀大了,狀態越來越不穩定。

魔術師約翰遜在西部,他和喬丹關係一直很好。

伊賽亞-托馬斯讓喬丹憎恨,活塞也比公牛強大,但論個人能力,喬丹每次打活塞都會爆種,他是壓過托馬斯一頭的。

只有阿甘,能方方面面都穩壓喬丹一頭,只有他在面對喬丹時能用俯視的姿態對喬丹指指點點。

皮蓬當然知道喬丹和阿甘的私下關係極好,可是在球場上兩人水火不容,並且每次甘國陽都能打壓喬丹,可謂全聯盟喬丹頭號剋星。

有這麼一個剋星“撐腰”,皮蓬內心自然躁動起來。

眼看著下半場甘國陽真的來到三號位,像高炮臺一般連連命中,將比分扳平。

皮蓬心想邁克爾你賽前吹的牛皮呢?說好了阿甘去了外線,你會負責防守的呢?

牛皮你要吹,事情我來幹?你就這麼當老大?

所以暫停時,皮蓬脫口而出,邁克爾,該你去防阿甘了。

替補席上,公牛的球員都愣了一下,喬丹也是。

大家都望向皮蓬,皮蓬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老大賽前吹的牛皮,你作為小弟怎麼能掛在嘴邊呢?

老大吹牛皮,成功了才能掛在嘴邊誇。

一旦沒成功,或者沒有成功的希望,你就應該忘卻。

皮蓬一下子沒忍住,讓喬丹陷入了尷尬中。

喬丹防守高大、力量型外線的效果一直一般。

他本來就是後衛,6尺6的身高可以打小前鋒,但沒有優勢。

喬丹的動態素質非常強,可以說是nBA歷史第一檔的存在。

靜態也非常好,但相對於動態就要稍微次一些,起碼比不過皮蓬。

所以皮蓬更適合去錯位防守一些內線大個,而喬丹更多起到補防、協防、背後突襲搶斷的作用。

如果讓喬丹一對一硬碰硬去盯高大型球員,效果不會太好,也是對喬丹動態天賦的浪費。

喬丹不是沒有防過阿甘,他總是想利用自己的動態優勢冒險出擊,希望能搶斷得手。

但阿甘的護球相當出色,失誤率更是聯盟最低一檔,喬丹很難搶斷得手。

一對一的技巧,阿甘同樣是聯盟最佳,武器庫之豐富,冠絕nBA歷史。

很多時候他只是不用,而不是不會,曾經有一次甘喬大戰,甘國陽幾乎用上了各種進攻技巧,打得公牛和喬丹都直搖頭。

所以,一旦進入一對一單挑狀態,喬丹是打不過阿甘的,這點多年前中國行時就證明了。

這是大個對小個的天然優勢。

這些東西喬丹都知道,所以防守端喬丹會避免和阿甘正面衝突。

他喜歡在進攻端攻擊阿甘,製造阿甘犯規,對開拓者內線進行殺傷。

這是戰勝阿甘和開拓者的最好的策略了,坐在替補席的阿甘是最沒有威脅的阿甘。

可是皮蓬一說“該你去防阿甘”了,喬丹臉上有點掛不住。

怎麼辦?自己賽前確實吹牛皮了,說如果阿甘去三號位,他會處理。

只是沒想到阿甘真的跑去三號位投三分球,賽場局面已經扭轉了。

本來大家都不會提這茬,喬丹會用自己的方式,用進攻,用殺傷來幫助球隊走出困境。

可皮蓬這麼一嘴,導致喬丹有點騎虎難下了。

如果公牛教練是道格-柯林斯,那他一定會叱責皮蓬,或者忽略皮蓬的鬼話,照顧喬丹的面子。

因為柯林斯是喬丹的頭號舔狗,他在公牛執教的後期,每天工作的主要內容就是討好喬丹,讓喬丹舒服的打球,然後依賴喬丹拿下比賽。

菲爾-傑克遜同樣依賴喬丹,但他不是柯林斯,他不是無條件呵護喬丹的保姆。

傑克遜一直在努力讓喬丹學會分享,我承認你老大的核心地位,但老大也要分享,也要做和其他球員一樣的工作,甚至要做的更多,承擔更多。

在傑克遜看來,喬丹很多時候太過於傲慢,總是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

比如比爾-卡特萊特,這位強硬的中鋒在聯盟受到尊敬,可因為克勞斯用奧克利換他,導致喬丹一直對卡特萊特不夠尊重。

喬丹討厭這個看起來面面的大個子,並要求後衛在第四節關鍵時刻不要給卡特萊特傳球。

而傑克遜卻看到了卡特萊特的重要意義,他是公牛這麼多年來第一比較穩定的低位得分點,一個可靠的7尺中鋒,一個經驗豐富,作風強硬的三秒區守護者。

所以有時候,傑克遜需要用一些手段來壓制一下喬丹,讓他低下頭俯下身子,和自己的隊友們站在一起。

“邁克爾,待會兒如果阿甘在外線拿球的話,你去防阿甘,阻止他,這是你的工作。”

傑克遜指著喬丹,要求他去防阿甘。

傑克遜不僅想讓甘國陽磨皮蓬和格蘭特,也想讓阿甘繼續磨一磨喬丹。

這叫物盡其用。

喬丹當然不會拒絕,防就防,又不是沒被打爆過。

今晚喬丹特別特別想擊敗甘國陽,擊敗開拓者。

他不僅想贏球,還想在多方位的表現上壓過阿甘。

防守上,策應上,尤其是作為領袖的氣質上,他渴望超越。

沒有什麼比在球場上正面對決,更能實現超越的了。

臨上場時,喬丹腦海中回想著過去和甘國陽單挑的畫面。

阿甘的外線技術動作,進攻習慣,他了若指掌,只是實在太多,確實不好防。

“他喜歡走左側,左突右投,他的三分出手很突然,出手時腳步上有一個習慣,不過他也有可能欺詐,假動作後接突破……總之,我會盯住他。”

喬丹在腦子裡想的很多。

喬丹在外線主防阿甘,皮蓬和格蘭特會協助防守。

理論上來說,這反而讓公牛的防守更有目的性,不會像下半場前五分鐘那樣沒頭蒼蠅亂轉,被阿甘一波打懵圈了。

但理論是理論,實踐往往是另外一回事。

暫停結束,喬丹先是在進攻中再度命中中距離,今晚喬丹的進攻感覺其實很好,投籃命中率極高。

開拓者偏矮、偏瘦的外線,導致他們對喬丹的防守壓力不夠。

而甘國陽在右側45度要球,然後發現防守自己的竟然是喬丹?

“邁克爾,你瘋了還是菲爾-傑克遜瘋了,為什麼會讓你來防我?”

“少廢話,我說過,你在外線拿球我就會來防你。”

“是嗎?那我就去內線好了。”

說著,甘國陽接到球,迅速將球回給了波特,然後往籃下切。

公牛的輪轉根本來不及,開拓者的傳導球速度非常快。

甘國陽已經在肋部靠住喬丹,在皮蓬協防上來之前,接湯普森的傳球,接球轉身輕鬆勾手出手命中。

喬丹在靜態上和甘國陽差距太大了,身高、力量、臂展,完全是不同位置的球員,這怎麼防?

進球后甘國陽嘲諷喬丹:“你們是弱智嗎?我在外線你來防守我,可是我長腿了,我可以往內線跑的!”

喬丹搖了搖頭,心想確實很弱智,怎麼能被開拓者的戰術牽著鼻子走呢?

場邊菲爾-傑克遜也很快意識到,讓喬丹去防甘國陽是一件多麼傻缺的事。

甘國陽不是傻子,面對喬丹的防守,他根本不會像人們想的那樣,展現他的外線技巧,陷入和喬丹的纏鬥中——以前上頭的時候他會,現在他要贏球,不會這麼幹。

開拓者有著聯盟最好的外線傳導球體系,最好的外傳內戰術配合,球員間極佳的喂球默契。

簡單的三傳兩導,甘國陽就能完成角色轉換,迅速從三號位轉移到低位,那時候喬丹將毫無抵抗能力。

雙方依舊是平分。

喬丹在罰球線背身強吃霍納塞克。

嫻熟的背身技術配合假動作,轉身後走中路,最後一個左手的上籃終結。

喬丹的腿像裝了彈簧一樣,一個看似普通的上籃,結果上籃出手點比籃筐還高。

他這就不叫上籃,而應該叫“下籃”,從上往下,籃球掉進了籃筐裡。

他這麼做,當然是為了躲避甘國陽的封蓋。

甘國陽再度在外線持球,喬丹還是防了出來。

當甘國陽分球給霍納塞克後,喬丹立刻和皮蓬進行了互換。

可是互換的瞬間,甘國陽又切入了籃下,霍納塞克吊球到籃下。

甘國陽跳起接球,上籃,被皮蓬干擾不中,搶下籃板球,再上,被格蘭特干擾。

球還是被甘國陽抓下,喬丹伸手拍掉了甘國陽手上的皮球,一片混亂中甘國陽依舊控制住了球。

最後第三次上籃,把球放進了籃筐,同時造成了比爾-卡特萊特的犯規,要加罰。

摩西-馬龍式的野蠻打法,一個人打四個,將球送進籃筐,並殺傷了對手。

喬丹對這球很不滿,他怒斥了比爾-卡特萊特,卡特萊特很是不爽。

兩人發生了一些口頭上的爭執,傑克遜見狀換下了卡特萊特,換上了威爾-普度。

鮑比-貝爾曼也進行了人員調整,用迪瓦茨換下薩博尼斯,繼續保持三高的壓制。

甘國陽加罰命中,繼續得分,幫助開拓者反超1分。

接著,連續幾個回合,公牛進攻端依舊不中。

而開拓者這邊,甘國陽利用吸引力和自己的傳導球,再度打出了漂亮的陣地進攻。

在面對喬丹投進一箇中距離後,甘國陽和喬丹說:“邁克爾,你們下半場他媽的在幹什麼?你們的幹勁和激情呢?為什麼你會來防守我?你們的輪轉呢?你們的反擊呢?你們的快攻呢?等著被我逆轉嗎?”

傑克遜在場邊吹了聲口哨,示意改變策略,喬丹不要再防阿甘了。

對於這場比賽,傑克遜想得到的太多,他太貪婪了。

他想拿下勝利,想磨練球員,想積攢心理優勢,想磨礪喬丹。

他想用鼠尾草驅散不潔,想用禪宗思想讓球員們寧靜,想用基督的狂熱讓球員們團結,又想用嬉皮士的不羈和球員們打成一片……

總之,他的執教理念和他的人生一樣,雜糅了許許多多互相矛盾,又有著內在統一的東西。

但這一切在絕對的籃球實力面前,都顯得有些虛妄,阿甘像鋒利的刀,能斬斷一切。

喬丹不再傻兮兮的去主防阿甘,甘國陽的話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意識到,他和阿甘的鬥爭,從1985年開始就從沒有發生過變化。

一直都是那樣的簡單,純粹,像兩個手無寸鐵的拳手,一拳又一拳的互相攻擊對手,直到其中一個倒下。

面對阿甘,除了勇往直前,別無他途。

明白這點後,喬丹拋下了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第12次全身心投入到和阿甘的大戰之中。

兩人的狀態在第三節末端、第四節開始進入白熱化。

傑克遜和鮑比-貝爾曼都放棄了戰術上的佈置,而是放手讓兩人去攻。

喬丹今晚的中距離精準無比,他的無球跑動接球出手,霍納塞克根本無法防守。

而甘國陽充分利用自己三號位-四號位搖擺的迷惑性,不斷在內外線之間來回,以此迷惑和擺脫公牛可惡的三人包夾。

比賽又一次成為兩人表演的舞臺,芝加哥體育館的氣氛隨著比賽深入越發焦灼。

喬丹每一次命中投籃,現場都會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但很快,歡呼聲就會被阿甘命中的投籃所蓋過。

比賽進行到第四節關鍵時刻,喬丹在左側三分線外單手持球面對彼得洛維奇。

在一連串細微但逼真的假動作後,喬丹一個漂亮的背轉身從底線持球切入籃下。

在甘國陽的大手封上來之前,喬丹拔地而起,單手劈扣得手!

這一球甘國陽最後讓了,不然就是送喬丹一次2+1。

比分來到了94:95,公牛隊反超了1分。

彼得洛維奇試圖用三分球挽回顏面,但出手沒有命中。

甘國陽在籃下搶到前場籃板,運球轉身後,雙手一個背扣得手!

96:95,開拓者重新取得領先。

開拓者堅持一對一單防喬丹,不過最後階段單防喬丹的不是別人,正是阿甘。

喬丹沒有辦法單防阿甘,但阿甘可以拉出來到外線單防喬丹——雖然效果也不見得特別好。

因為喬丹的爆發力非常強,他不是伯德,不是魔術師約翰遜,速度和爆發是他巨大的優勢。

可是沒辦法,除了阿甘之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兩人展開了騎士對決。

整個芝加哥體育館都鼓譟了起來,喬丹運球,看著時間,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不到1分鐘。

甘國陽壓低中心,要防喬丹的突破,但喬丹在運了兩秒鐘球后,突然直接中距離跳投出手——今晚喬丹的中距離非常非常準。

球空心入網,準確命中,96:97,公牛重新取得領先。

芝加哥體育館像爆炸一般,一個簡單的中投,卻讓球迷們歡欣鼓舞。

這球命中公牛不僅取得了領先,喬丹也拿下了本場比賽的第50分。

在阿甘頭上拿下的50分,這對喬丹而言意義重大。

此刻,哪怕是內心不服氣的皮蓬,望向喬丹的眼神都充滿了欽佩。

真的厲害,很多球員面對阿甘,出手壓力是非常大的。

反正皮蓬自己面對阿甘,是不敢這樣單打的,大概率吃帽。

開拓者沒有叫暫停,貝爾曼同樣將比賽交給球員。

彼得洛維奇還留在場上,此時控球的他利用速度突破了喬丹的封鎖。

一路切入到籃下,吸引防守後給到中路切入的薩博尼斯。

薩博尼斯像排球裡的二傳球,手輕輕觸了下球,撥給了側面跟上的甘國陽。

甘國陽接球拔起,迎著霍瑞斯-格蘭特單手劈扣得手!98:97!

薩博尼斯一如既往,可以靈性一傳,給出非常漂亮的助攻。

甘國陽拿下了本場比賽的第40分。

在上半場只得到5分的情況下,他下半場已經爆砍35分。

菲爾-傑克遜也不叫暫停,球完全交給球員去處理。

開拓者球員都知道這球喬丹會打,但沒有人可以阻擋他!

左路突破,生突,迎著四名開拓者球員的防守,喬丹在空中一個後仰外加閃躲,避開阿甘的封蓋,跳投出手,命中!

進球后喬丹異常激動,奮力揮臂,98:99,公牛重新取得1分的領先。

但他沒有得意忘形,而是立刻回防,此刻還留給開拓者最後8秒鐘時間。

喬丹知道,阿甘有殺死比賽的能力,他不希望在芝加哥體育館遭到絕殺。

貝爾曼手裡還有兩個暫停,依舊不叫,依舊交給球員,不給公牛佈置最後一次防守的機會。

一向穩坐釣魚臺的菲爾-傑克遜終於坐不住了,站在場邊大聲指揮防守。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底線發球,公牛全場領防。

波特快速過半場,利用薩博尼斯的掩護甩開盯防。

但一過半場,公牛開始壓迫,開始包夾。

絕對不能失誤!

波特將球給到薩博尼斯進行過度。

此刻,薩博尼斯那雙吸盤一般的大手,以及塔一般的身高,讓他能控制住球,不會出現失誤。

薩博尼斯轉動著他的腦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尋阿甘,公牛球員的注意力都在阿甘的身上。

甘國陽就站在三分線附近,接到球就能發起攻擊,喬丹、皮蓬、格蘭特,眼睛都盯著他。

然而這時,薩博尼斯突然一個直塞球給到了籃下,給到了空切的彼得洛維奇的手中!

彼得洛維奇躲過了喬丹的盯防,找到了公牛籃下的空隙,成功接到薩博尼斯的傳球,上籃得手!

進球的瞬間,比賽結束的蜂鳴器聲響起,比分定格在了100:99,開拓者1分的優勢絕殺公牛!

芝加哥公牛突然死亡,被薩博尼斯和彼得洛維奇的連線殺死,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進球后,開拓者球員歡呼著,擁抱著離開了球場,留下公牛球員和喬丹一起品嚐失利的苦果。

又輸了,又輸給了開拓者,又輸給了阿甘。

喬丹叉著腰站在場上,糟糕的情緒籠罩著他。

突然,一個人從後面摟住了喬丹的肩膀,隨著他一道離開了即將散場的球場。

是皮蓬,他對喬丹說:“我們總會贏的,他們只是運氣好。”

喬丹看了眼皮蓬,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並肩回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