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找到你了


                 “……”

  沈歌盯著手中帶血的手術刀,陷入沉默。

  “這……”而程勝楠看到沈歌手中有一把手術刀,也頓時愣住了,顯然她不可能無聊到做這種惡作劇。

  沈歌目光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很快恢復正常,看向程勝楠笑道:“我相信你沒這麼無聊。”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無聊?先不說你昏迷的時候塞把刀有多危險,而且你看那刀上還有血……等等,你不會是傷到自己了吧?”程勝楠說著上前掀開被子,在沈歌身上摸來摸去想看看有沒有傷口。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這時,門口傳來鄧鈺淇的聲音。

  程勝楠在察覺到沈歌有轉醒跡象的時候就按響了聯絡器,鄧鈺淇收到之後立即叫來了李響和蔣雯佩,和在門口守著的楊雨欣一同走進病房,然後就看到程勝楠在沈歌身上上下其手的畫面。

  “……”

  “……”

  病房內頓時陷入一陣微妙的氣氛,程勝楠趕緊收回手,解釋道:“咳,我是擔心他受傷。”

  “受傷?”鄧鈺淇知道沈歌是因為未知的原因突然陷入沉睡,當時醫務部的醫生還進行了全面的檢查,確認了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沈歌揚了揚手上還在滴血的手術刀,說道:“我醒來的時候,手上握著這把帶血的手術刀,她擔心這是我的血。”

  “手術刀?”鄧鈺淇上前盯著沈歌手中的手術刀皺起眉頭,顯然給一個病人塞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這並不正常。

  程勝楠顯然沒這麼無聊,而醫務部這邊她做了安排,留守的都是信得過的人,還派人定期巡查,別說圖謀不軌的人,就連蒼蠅也難飛進來。

  “如果這刀不是自己人做的惡作劇,那麼我可以肯定……它是我從夢裡帶出來的。”沈歌說著,將自己做的夢簡單進行了描述。

  這話聽得李響和蔣雯佩兩人眼睛一亮,激動的上前:“你說真的?這是從夢裡帶出來的東西?”

  “……兩位,你們同步率有點高啊,要不搞臺對詭機甲讓伱們上吧?”沈歌忍不住打趣道。

  李響和蔣佩雯作為研究員,對這種超乎常理的事件自然很感興趣。

  只是經過沈歌的解釋之後,兩人也說不清楚從夢裡帶東西出來是什麼原理。

  畢竟在人的認知中,夢境是屬於虛無的存在,是基於“記憶”等元素創造出來的虛假世界,不可能有實物的存在,更別說從夢境中帶東西出來。

  “老李,那份腦花烹飪的怎麼樣了?”沈歌突然打破沉默,看向李響問道,在他看來,自己的昏迷或許和那份“大腦”有一定關係。

  李響道:“首先那是一個正常的人腦,經過檢測確定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但內部被那些蜈蚣掏空了。從大腦上的‘傷口’可以確定,兇手將蟲卵放入了大腦內部,然後蟲卵進行孵化、開始啃食大腦。但這並不符合‘蜈蚣’的生長規律,且除了寄生蟲幾乎很難有其他蟲類能做到。”

  “其次大腦和蜈蚣上面都沒能檢測出詭能反應,甚至連看不見的無形詭能都沒有,也就排除了大腦和蜈蚣是怪人和詭異的推論。”

  “結合以上兩點,我們甚至連兇手的動機、目的都無法進行推測,除了‘惡趣味’,我想想不到誰會無聊到在人腦中植入蜈蚣卵,然後用詭異的方法使其孵化,吞噬大腦,就為了製造一個‘大腦空殼’。”

  沈歌思索了一陣,沉聲道:“在我收到這份大腦的時候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但經歷了這次離奇的夢境,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人造詭異,怪人,蜈蚣,這些或許都和榕山精神病院有關。”

  鄧鈺淇聞言說道:“當初你入部時,我派人針對你的背景做了詳細的調查,其中查到你曾在榕山精神病院住過三年的時間,我覺得事有蹊蹺,便動用了很多關係進行調查,但奇怪的是無論你入院原因,還是入院的經歷,都查不到。”

  “最奇怪的是,榕山精神病院因為一場大火,所有相關檔案一夜之間都消失了,連一點殘渣都沒留下。因此在你入部之後,我還派人調查過榕山精神病院,但它就像隨那場大火消失了一般,查不到任何線索。”

  “照理說一家正式的醫療機構,無論是人員名單還是背景信息都有跡可循,即便醫院內的資料隨大火消失,但有關部門留檔的信息可查。”

  沈歌看向鄧鈺淇,沉吟半晌,最後說道:“如果按照我的‘記憶’……那場火是我放的。”

  沈歌簡單說了一下當年的經歷,不過這次沒有再“無中生友”,而是從自己的視角進行說明。

  十歲那年海亞旅行回酒店的途中,父親突然變成了“被寄生者”,然後一口吞掉了母親,沈歌雖然跳車逃過了一劫,卻也眼睜睜的看著車子衝下懸崖,掉進了大海之中。

  後來沈歌報了警,但警察搜索了幾天幾夜,也沒找到衝下懸崖的車子,只能將他的父母列為“失蹤”,將他送到了大伯家。

  然而大伯看上的只有沈父沈母的遺產,並想將沈歌這個累贅送走,於是大伯母偷偷給他的食物裡下了精神類藥物,然後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

  在沈歌的“記憶”中,榕山精神病院和一家藥物公司合作,偷偷拿醫院的病人做藥物實驗,一旦病人反抗,迎接他們的就是毒打和虐待,以及可以當飯吃的鎮靜劑。

  沈歌那時才十歲,他天天看著一個個病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每當夜晚降臨,醫院中就會迴盪著病人的慘叫和哀嚎,那樣的環境對他來說猶如地獄,周圍到處都是惡鬼。

  終於有一天,他的精神崩潰了,他開始看到了“自己”,和“自己”成為了朋友,並且主動申請去參加那些藥物實驗,努力配合醫生,甚至開始學習他們的手段和知識。

  三年後,擅長察言觀色討好醫生的沈歌被院長看中,批准他出院,併為他安排了學校,等他大學畢業後回醫院工作。

  沈歌回家精心策劃了三個月,以“入學答謝宴”為由,將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都邀請到精神病院中慶祝,然後將他們迷暈之後綁了,一把火燒了醫院,燒了所有的工作人員,燒了全部的檔案。

  之後,沈歌回到了大伯家中,想著伯父伯母喜歡他家的房子,就將伯父經過處理,防腐防臭之後砌進了牆裡,又將伯母砌進了浴缸。

  還有那個最疼愛他、把精神藥物當糖天天誘騙他吃下的哥哥,沈歌特意買了十斤巴比妥類和苯二氮卓類藥物,熬成糖粥喂他吃下,並且本著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將他砌進了灶臺。

  由於精神病院教的太好,導致沈歌這些事做的天衣無縫,再加上十年後老房拆遷,開發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這事按了下來。

  程勝楠以前聽過沈歌講過一次,此時再聽依然覺得很“震撼”,而首次聽說沈歌過去的李響和蔣佩雯,一時間表情有些微妙。

  即便是通過沈歌平日裡透露的蛛絲馬跡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內幕”的鄧鈺淇,此時也陷入了沉默。

  “……”

  大哥,你黑歷史有點多啊!

  病房中陷入了微妙的安靜,直到程勝楠出聲打破了沉默:“你說……你因為醫院的折磨出現了類似‘第二人格’的情況,但這些年我和你相處下來發現,除了有些時候思維有些跳脫,並沒有人格分裂的跡象啊。”

  沈歌說起以前的經歷時,原本自己已經發現了幾處“疑點”,特別是榕山精神病院這部分的“記憶”幾乎完全模糊,和夢中的經歷完全對不上,這時程勝楠的問題一出,瞬間讓他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按照“記憶”所示,沈歌被榕山精神病院折磨出了“第二人格”,然後與自己做了朋友。

  姑且不論精神病人出現人格分裂之後,自己是否會有所察覺,單從“做了朋友”這一點來看,沈歌是明確知道這位“朋友”的存在的。

  但是,與榕山精神病院的經歷是“模糊”的不同,沈歌對這位“朋友”沒有任何的印象。

  這就好像告訴你,你昨天去看了一場電影,但你除了知道昨天去看了一場電影,甚至連電影的名字、劇情、演員,任何信息都不清楚,這明顯有問題!

  鄧鈺淇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沉聲道:“我看過你完整的檔案,包括你進入精神病院前父母的工作、你的鄰居,然後在你離開精神病院之後,幾所學校的經歷,包括老師和同學的評價。”

  “你的父親是一所國藥的研究員,他的檔案現在都能查到,母親是一家醫院的心外科專家。”

  “但是你父親是獨生子,並沒有兄弟姐妹。你爺爺去世的早,有一個兄弟也早就去了國外,從你父親出生之後就再沒聯繫過。”

  “至於你母親,倒是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只是我僅查到有這麼個人,卻查不到具體的信息。”

  “換句話說,沒有‘大伯母一家’讓你砌牆,你父親留下的房子甚至還在東區,那房子當年屬於‘東區的豪宅’,因為居住密度太大,人口太多,所以至今為止都還沒有拆除。只是因為你父母是意外身亡,所以房子並沒有完成過戶。”

  “我以為你當初是為了上班近一點,才住在市中區的公寓,現在看來你根本不知道‘房子’這事?”

  沈歌聽到這頓時覺得不對勁了,感覺很多細節都和鄧鈺淇說的情況對不上:“可我後來遇到過當年的鄰居,還去過他們家一次,那天吃飯的時候還談到過老房子拆遷的問題。”

  鄧鈺淇道:“你說的是唐金澤一家對吧?我對他們家也做過調查,你爸爸當年和他是同事,後來老房子拆遷之後,你父親便從國藥離職了,後來在東城區買了新房,但……第二年你們去海亞旅遊就出了事。而你父親離職之後進入了哪家公司,又做了什麼,就查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