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章 抱?(第2頁)

 他不想讓沈照去沈家,可倘若真的像聞弦猜測的那樣,他能的幫提供助有限。

 偵探那邊陷入了僵局,昔日的賬冊都已經銷燬,無法掌握關鍵性的線索,沒人能證明大貨車司機受人驅使,故意殺人,更無法指證沈越川與此事有關,這些都成了塵封往事,埋藏在不知名的角落,而假如想要證據,只能從沈氏內部入手。

 而聞弦是聞家的孩子,他媽媽張小萍和季明珠名為表姐妹,兩家的利益並不一致,明爭暗鬥,互相防範,聞弦很難搞到沈家記錄。

 沈照有意避開聞弦,不讓他摻和,聞弦理解,尊重,他只是想告訴沈照,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這裡始終歡迎,如果他需要避風港,隨時可以回來。

 沈照便點了點頭。

 兩人還是同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結果氣氛異常凝重,搞得好像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似的。

 沈照悶聲收拾行禮,東西不多,就一個書包兩個行李箱,聞弦蹲下來幫他,發現沈照將他那件風衣疊好,小心翼翼的塞進了行李箱的最裡層。

 聞弦嘖了一聲,心道這破風衣到底有什麼好寶貝的,兩世了都得隨身帶著。

 他推了沈照一把,忍不住道:“這衣服都舊了,你穿也不合身,喜歡再給你買,要多少買多少。”

 沈照沒動,繼續低頭整理風衣:“不用買。”

 他和個盤點過冬食物的松鼠似的,聞弦這風衣就是又大又漂亮的松子,得拖回洞裡去。

 聞弦好氣又好笑:“那你要什麼?我信用卡回給我,我都給你……”

 他想說:“我都給你買。”

 但是話沒說完,沈照忽然停下動作,看了聞弦好一會兒,然後攤開了手。

 他試探:“抱一下?”

 掩飾的很仔細,像是好兄弟的分別擁抱似的,半點不參雜其他情緒。

 聞弦心道這算什麼呀,他前世都不知道抱了多少回了,做完抱去浴缸再抱回床上,赤//身/裸/。/體坦誠相見的,他半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於是聞弦抬起手,直接將沈照按進了懷裡。

 聞弦用海洋柑橘調的沐浴露,是張女士特意挑選的,清新陽光的氣味鋪面而來,他的雙手環繞過沈照的脊背,形成了極安全的姿勢。

 沈照窒住了呼吸。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環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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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照決定要去,聞弦自然隨他。

 典禮設定在週三下午第二節課,在外國語的禮堂舉行。

 聞弦本來想陪沈照過去,都開始估算著翹幾天課了,頭天晚上,沈照猶豫片刻,卻道:“你還有課,上課要緊,不用陪我了。”

 聞弦嗯了一聲:“英語課沒關係,反正我也不聽。”

 他後面在國外呆了好幾年,英語基本是半母語水平,不聽課靠語感分數也不會低。

 沈照低頭收拾東西:“……還是聽一聽吧。”

 聞弦:“課那麼多,頒獎可就一個。”

 他撐著沙發,一張俊臉就放大在了沈照面前:“這麼重要的場合,我總要給你拍張照片吧?人生就那麼幾個光輝瞬間,學神,這可是聯考第一啊,那麼多箇中學優中選優,成千上萬人裡的第一名,厲害死了!我小時候吉他得了小區業餘比賽第一,我媽都拿相機咔咔拍呢。”

 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單反:“我爸的單反,我特意借過來的。”

 他的臉離得那麼近,沈照幾乎能看見皮膚上細小的絨毛,他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只道:“還是聽課吧,你不是要出國嗎?英語很重要的。”

 聞弦一愣,心道:“他是不是不想我去?”

 自打從巷子裡把沈照救出來,這還是沈照第一次牴觸與他一起行動。

 聞弦頓了片刻:“好吧,那你自己去。”

 話雖如此,當他下午,他還是翹了課,晃晃悠悠的進了禮堂。

 典禮已經開始,主持人說完開幕詞,禮堂裡黑燈瞎火的一片,只有最前方和主席臺籠罩在聚光燈下。

 在主席座位的正中,聞弦一眼看見了沈越川。

 那是個高大俊朗,衣著正式,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

 他旁邊坐著助理秘書,身邊跟著好幾位抗長槍短炮的記者,聞弦估計要不了幾天,他就能在本市報紙的黃金版面看見消息——《本市企業家沈越川先生捐贈大筆資金助力優秀貧困學子》,並且長篇累牘的介紹沈越川先生是多麼多麼的樂善好施,心地善良。

 聞弦沿著黑暗往前,坐到了沈越川身後兩個臺階處,這裡既不會被聚光燈打到,又能聽見沈越川和助理在說什麼。

 作為第一名和學生代表,沈照需要發言,他換了換了乾淨的校服,捧著寫有獎學金名額的牌子,和其他幾位獲獎者一起站在禮堂上,而後接過話筒,開始娓娓而談。

 沈照顯然準備了發言稿,速度不疾不徐,吐字清晰,足以讓場上所有人聽見他的發言,他拿著寫著獎學金名額的牌子,面帶微笑,真誠的讚美了沈越川和他的沈氏集團,用詞之懇切,足以一詞不換的寫進報紙的黃金版面,而他的表情也那麼的妥帖,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配上一身漿洗到褪色發白的校服,活脫脫就是一個心思單純只知道讀書,知恩圖報感激恩人、天賦極高成績很好的男高學生。

 等短短三分鐘的演講結束,場上響起掌聲,沈照鞠躬後退。

 沈越川起身站上領獎臺,他春風滿面,顯然被誇的開心,在合照時,他甚至伸手攬住了沈照的肩膀,一副欣賞後輩的模樣。

 沈照在被搭上的瞬間身體一僵,很快又放鬆下來,他揚起嘴角,露出了標準的笑容。

 場上一片閃光燈亮起,快門聲不絕於耳。

 記者的照片中,企業家攬住年輕後輩,後輩笑容真摯,手捧獎金牌,似乎大好前程正向他招手。

 這無疑是整場典禮最具價值的一張照片,如果報紙版面有配圖,定然是這一刻。

 聞弦坐在下面,卻將單反收了,放在身邊。

 直覺告訴他,沈照不會喜歡現在拍下的照片。

 他會害怕被聞弦看見現在的模樣。

 現在的沈照,聞弦很陌生。

 後世的沈照雖然在生意場上喜怒不形於色,開會時常噙著笑意,似笑非笑的,讓旁人摸不清狀況,但幾乎不在聞弦面前這樣,家中的沈照或疲憊或倦怠,或是情事過後的慵懶,但他不會這樣笑。

 聞弦覺得,他現在很難過。

 牽強的笑意精準到完美的弧度,眼神卻空洞麻木,像是帶著無法言說的悲傷,如同一具沒有情緒的木偶,正執行著練習了成千上百遍的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