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壓力 中
想到這,鍾雲袖心頭一陣冰涼,陷入深深的絕望中。
她感覺自己和女兒,就像是在深夜密林中行走的路人。周圍全都是冒著綠光的惡獸,隨時準備衝上來將她們二人吃幹抹淨。
“唉天哥”她哀嘆一聲,想起年輕時候的事情,再想起自己以前發過的誓言,心中更是茫然難過。
她彎下腰,拿出鑰匙,打開最下層的抽屜,裡面有股樟腦防腐蝕防蟲氣味傳出。
這裡面放的不是什麼金銀珠寶細軟等貴重物品。
打開一看,赫然都是一些像是小孩子塗鴉般的紅色,黑色,綠色線條亂畫的作品。
她輕輕抽出一張畫作,像是捧著一個易碎的絕世珍寶。
紙上的塗鴉是一張肖像畫。
是用黑色鉛筆,在紙上一點點臨摹的女子肖像。
雖然整體看上去有些歪斜,黑色鉛跡透紙極深,彷彿要將厚厚的畫紙劃破一樣,能看得出來,畫畫的人,極為認真。
這女子肖像能看得出來,看鐘雲袖有點像,像是她年輕時候的模樣,只不過,沒有現在溫柔,也沒有現在的白髮。
紙上右下角,有一行留言落款,‘鍾涵,於年,送母親’
孩童字跡歪歪扭扭,再加上時間久遠,墨鉛脫落,已經有些看不清了。
但鍾雲袖,依舊一臉寶貝的,仔細看著這幅孩童的拙劣之作。
鍾涵從小就喜歡寫寫畫畫,這還是她小時候,給母親
畫的第一幅畫。
鍾雲袖想起了鍾涵小時候,發生的那些趣事,臉上的陰鬱神色漸漸消退,嘴角緩緩掛上一抹笑意,眼中透露出一股溫柔。
是啊,不管怎麼樣,東西,都是死物。人,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看著,她逐漸下定了決心。
就算對拳失敗,九曲院沒了,那也沒什麼。
只要女兒幸福快樂,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活著,那就足夠了。
她絕對不可能,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名聲,或者是金錢
就將女兒送出去,嫁給一個陌生的,女兒根本不喜歡的人!
她雖然失去了依靠,像是樹林中沒有大樹支撐的藤蔓,但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委屈,變成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咚咚咚!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有敲門聲響起。
她慌忙中,迅速把這幅肖像畫,再度小心收了起來。
“母親,是我。”鍾涵的聲音響起。
剛才,韓易在鍾涵的帶領下,穿過廣場,迅速來到九曲院內部的一個小院子。
這裡,似乎是鍾涵和鍾雲袖住的地方。
鍾涵回到家後,十分隨意,敲了敲主屋的門,自己便推門而入。
不多時,她便走了出來,看向韓易:“師尊在裡面”
她其實到現在,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不相信韓易能這麼快,就將真功第三層,修煉到了大成。
她頓了一下:“算了,你進去吧”
但她又感覺,韓
易也沒有必要說謊,撒謊,又沒有什麼好處,也騙不過師尊。
所以,真相那就是隻有一個,他確實是修為達到了。
一想到這裡,她就感覺有些不爽。一個散過功,還是沒有背景的弟子,入門一年半的進度,都快趕上她了。
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而她,就是被狠狠排在沙灘上的前浪
但同時,她心底又閃過一個念頭,韓易第三層大成,那對拳
韓易點頭,上前一步,再度敲了敲門。
“進來吧。”鍾雲袖聲音響起。
韓易推門而入,進入主屋。
此時,她也是有些驚訝的看著韓易,顯然,鍾涵已經和她說了些大概情況。
“聽鍾涵說,你第三層大成了?”她再次確定了一遍,“第三層大成,會和入門,有著根本差距,難度不小。你上次入門到現在,才幾個月的時間,你確定?”
“師尊,應該沒差。”韓易點頭。
“”
鍾雲袖沉默了下,伸手一揮。
一股柔和勁力包裹著一個圓形珠子,一下落到了韓易手裡。
“全力灌注勁力,不要中斷。”
她站起身來,走到韓易不遠處,仔細觀察。
她剛才還在想對拳失敗,九曲院的最終結局如何,但現在,似乎有了些轉機,她有些難以相信。
“好。”韓易點頭。
這珠子,和玻璃珠差不多,透明圓潤。握在手裡,滑溜溜的。唯一不同的,不像玻璃珠那麼冰
冰涼涼,相反,有股微弱的暖意從珠子內部傳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匿靈秘術全力激發,將寒陰勁最大化輸出同時,隱藏其他兼修武功氣血波動。
他在寒陰九曲掌大成後,每天著重練習的,就是這項內容。
就是怕被鍾雲袖院首,看出問題。
隨著寒陰勁灌注,韓易只感覺自己的勁力,似乎是進入了一大塊海綿之中,鬆鬆軟軟,無窮無盡。
而圓珠,原本透明清晰的外表,也開始變得霧濛濛起來。
旋即,圓珠表面,開始隱隱泛起了暗黃色微光。
“可以了。”鍾雲袖點頭,手輕輕一揮,圓珠再次被柔和牽引回來。
現在的圓珠,黃色光亮明顯生動,如同一顆黃寶石般熠熠生輝,在其內部,更是有些粉末狀票務顆粒,不斷向外散發著點點熒光。
“不錯,的確是第三層大成。”鍾雲袖微微頷首,面色凝重,“只有九曲掌第三層大成,全身勁力凝結一體,才能出現這種現象”
她仔細觀察,前所未有的,觀察著眼前這位不起眼的弟子。
她雖然是韓易名義上的師尊,但從來都只是沒有在意過這位弟子。
她只知道韓易散過功,家裡條件不太好,僅僅只是這些信息,僅此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之前,確實是只關注那幾位號稱天才的弟子。
結果呢,被打傷的躺在床上,要不就是受到誘惑,自己離開內院。
到頭來,真正天才,而
且又是穩重忠誠的弟子,自己卻遲遲沒有發現,對其沒有一點了解
“你”鍾雲袖想說笑什麼,卻發覺嗓子乾澀,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