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顏六色的星際戰士(4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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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蘭-高爾的攻城戰戰鬥開始前三十個標準分。
索爾塔恩麾下部隊陣地附近某處。
“你覺得他們——這些人是什麼情況?”
烏列爾·文垂斯——或者說,目前在梅德倫加德的地界上,我們該稱之為菲爾哈默的前極限戰士第四連連長趴在一處掩體岩石後,把他的目鏡鳥卜儀偵測到的景象分享給對方,並用通訊念珠詢問他忠誠的朋友與副手,帕撒尼烏斯·萊薩尼中士——目前化名為安維克的大個子的意見。
“要我說,你在這個地方發現他們一準兒不是因為什麼光彩的事件。”金髮的中士嘟噥道,他的手移動在自己的武器上,似乎有一瞬間想做出什麼帝國禮節,又忍住了,開始撫摸胸口的玫瑰念珠上的吊墜——那是在天命鋼鐵號上由尤利烏斯牧師兄弟送給他們的臨別紀念物。
當索爾塔恩連長看到這兩件物品的時候他沒說什麼,只是告訴他們,要好好珍惜這兩串玫瑰念珠。帕撒尼烏斯覺得索爾塔恩連長有些小看他了,這樣一份來自牧師兄弟——牧師兄弟還長了一張他們基因之父的偉大的臉——他當然會好好地珍惜它的,尤其是在這個地方,珍惜它就彷彿是抓住了他與他的家鄉和戰團還有帝皇之光的最後一縷聯繫。
還有一點他不曾和任何人說起。帕撒尼烏斯很長時間以來都無法徹底地將那把砍斷他胳膊的奇異鐮刀所帶來冰冷的痛苦拋在腦後——那是一種過於深刻的東西,它造成的傷口可能深入了人類的靈魂,無生命的金屬滲透在他的胳膊上的那種詭異的死去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慄——他握緊念珠,一股溫暖的力量像是活人的掌心般透過他的動力甲手套滲入他的靈魂。
尤利烏斯牧師兄弟贈送給他們的小禮物在他手心裡散發著熱量。
帕撒尼烏斯胸口的一絲刺痛把他的思緒拉回。被他自己在那裡不斷重複刻下的帝國雙頭鷹傷口仍然沒有癒合——但他最近幾天因為戰役緊張的關係沒有去進一步重新切開自己胸口的皮肉來加深它。他這麼做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沉溺於目前索爾塔恩連長這裡過於美好的氛圍——他們是極限戰士,他們有自己的死亡誓言要完成。
軍士在他的頭盔目鏡後擔心地看著自己的連長。
烏列爾·文垂斯在索爾塔恩的團隊中適應的速度比帕撒尼烏斯更快,甚至可以說他大概只用了幾分鐘來接受自己的新名字和新油漆,隨後他走出索爾塔恩的會見室的時候,看起來就是一個“銀色顱骨”的副官了——但帕撒尼烏斯覺得更加可怕的事其實是,他親眼目睹他的摯友,曾經的奧特拉瑪守護者,極限戰士的第四連連長,烏列爾·文垂斯穿著新的動力甲,混跡在那些洗掉身上的血液與油汙,摘掉那些過多的尖刺和贅生機械後加入他們的“鋼鐵勇士”潛伏兄弟中顯得如此……合群。
他應該找個機會同文垂斯稍微談談這件事。儘管很可能文垂斯三言兩語就能說服帕撒尼烏斯,就象過去很多時候那樣,但作為一個朋友而非戰鬥兄弟,大個子軍士還是會選擇這麼做,就像他當時知道文垂斯要被剝奪榮譽從赫拉瀑布旁的加藍之石上推下去處死或者被放逐出戰團去執行死亡誓言時依然義無反顧地追隨他的長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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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列爾·文垂斯並不清楚帕撒尼烏斯的想法。
他現在專注於有關他們任務的東西上。並且不希望這難得的曙光中會出現不和諧的音符來打亂正常的節奏。
真的,足夠好了,希望足夠多了,不是嗎?他安慰自己,並希望以此開始收束心神,讓他無法停止的目光從眼前卡蘭-高爾那不斷滲出血漿的城牆與其下奴隸們哭喊著被鋼鐵勇士守衛們抽打、奴役甚至埋入防禦工事中的那些景象上收回來,只是光看著這裡和這顆星球上不斷髮生的景象,就彷彿汙濁滲透入他的心中,讓他的心靈逐漸迷失在某種麻木中,逐漸變得冷酷剛硬起來。
想想別的,烏列爾,想想看,自從他們遇到天命鋼鐵號與銀色顱骨們開始,事情就逐漸有了一絲轉機。
他轉而思考。
他們原本是將這趟旅程看做有去無回的贖罪之旅,正如它被髮下的時候的名字一樣:死亡誓言。
但現在烏列爾·文垂斯從未如此認真地開始要將它作為一個可以返程的任務來考慮,他的野心很大也很小:他想要從這顆魔鬼星球完成首席智庫底格里斯與戰團長卡爾加大人託付給他們的任務,並且帶著自己的夥伴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