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呦九 作品

第 88 章 得無念,得無名(17)(第2頁)

 

    孫三娘就故作神秘的去開了窗戶,叫折
 

    綰過去看,“你瞧,那頭總是傳來吵鬧聲。”
 

    她說的那頭是勳國公大兒子府裡。
 

    兩家從中間起了磚頭,但若是聲音大了,這邊也能聽見。
 

    而那頭敲鑼打鼓的叫喚著。
 

    孫三娘“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三兄弟鬧家財。”
 

    老大過分了些,想要多吃多佔,本來分給老二老三的東西還想要回去。但老二老三哪裡肯同意,便叫了舅舅來主持公道。雲家大舅本就偏心大的,便又不公了一次。
 

    老二老三又跪請勳國公過去。
 

    一家人吵不清。
 

    孫三娘“我剛開始覺得攪了清淨,很是厭惡,後頭就喜歡上了不用花銀子看戲,有何不可呢”
 

    她不僅自己看,要是勳國公沒過去她還叫人把飯菜擺到牆下去,請勳國公一塊來看。
 

    “牆下移栽了一片竹林,夏日裡正好清爽。”
 

    她道“你說,天天聽這般的戲我能不好氣色麼”
 

    實在是高興。
 

    之前就是太傻了,才覺得什麼都是自己的錯。如今看看他們做下的荒唐事情,便覺得自己還是太清高。
 

    放下身段看戲,事事都是小事。
 

    她輕聲說,“前些日子我瞞著你和玉岫出門去了。”
 

    她常年不出門,後來出門也是跟著折綰和玉岫,根本沒有自己出去過。
 

    但那天突然就來了興致。
 

    “我覺得天好。”
 

    她帶著雁雁和阿隼去爬山。
 

    真是痛快啊。
 

    汗水出來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便走得越來越快,把孩子們都甩在了後面。
 

    她道“我們下回爬山去吧”
 

    折綰“我真是高興,你能如此想就太好了。”
 

    孫三娘笑起來“我比你大這麼多歲,哪裡就是白吃這麼多年的飯”
 

    她將窗戶一關,“但咱們說話,我卻不願意還聽他們吵鬧。”
 

    孩子們在裡頭院子裡面跳百索。兩人索性搬了椅子坐到廊下去說話。
 

    瑩姐兒走到哪裡都要炫耀炫耀她能跳六百個繩的事情。不僅要炫耀,還要親自跳出來證明自己。
 

    她跳完之後雁雁跳,阿隼給她們兩個人數。
 

    雁雁跳了六百五十個。
 

    三個人快活的喊起來。瑩姐兒裝模作樣的過去,“好了,聽我說聽我說”
 

    雁雁和阿隼好奇的看她,瑩姐兒得意的從袖子裡面拿出自己要送給雁雁的銅鈴鳥,“這是勝者的彩頭”
 

    雁雁更加歡喜的叫起來。
 

    孫三娘探過頭去,“她們碰見什麼好事了”
 

    折綰“肯定是瑩姐兒送出了銅鈴鳥。”
 

    自古便有銅鈴做出飛鳥形狀的鈴鐺,寓意著迎接福氣和好運,也意味著銅鈴一響,風與鳥皆自由自在。
 

    她道“還特意做了銅鈴,瑩姐兒用心了的。”
 

    果然雁雁愛不釋
 

    手。瑩姐兒追問,“你準備怎麼佩戴做頭飾還是手鐲吊墜”
 

    雁雁搖頭,“我都捨不得。”
 

    她道“我肯定好好的珍重它。”
 

    這實在是太寶貴了。
 

    瑩姐兒“自然了,這是天下唯一的,沒有第二份就算是以後咱們分開了,長久不見,各自變了樣貌,我也能根據這個銅鈴鳥認出來你來。”
 

    她還對阿隼道“等我有空了就跟阿兄也打一隻。”
 

    阿隼點頭,“多謝你,瑩姐兒。”
 

    孩子們的友誼實在是真摯。大人們的情意卻沒有這般純粹了。
 

    折綰回去的時候,刕鶴春還沒有回來,他在跟京兆府的人吃酒。都是些七八品官,他既然去了,自然要拜山頭。
 

    昨日裡請的是京兆府尹,今日就要請同僚。
 

    松亭過了會回來跟她道“大爺估摸著不回來了,吃酒的時候兵曹參軍突然說起了江南流民的事情,大爺便吃完酒後跟人去了京兆府找往年的冊子。”
 

    折綰嗯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帶了換洗的衣裳去,再叫小廚房做些宵夜一塊拎過去。”
 

    松亭點頭走了。
 

    刕鶴春第二天回來的時候一身都臭了,先洗了一個澡,再直接去了書房。
 

    等晚上的時候才過來跟折綰道“今日有人進京告御狀,進了京兆府的衙門,你猜告的是誰”
 

    折綰“誰”
 

    刕鶴春“王德山。”
 

    折綰吃驚的站起來。
 

    刕鶴春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道“今日我跟穆兄一塊回衙門做事,正好碰見了暈倒在京兆府門口的人。”
 

    是個書生,永州人,是來告御狀的。
 

    王德山就是永州人。
 

    此事已經驚動了京兆府尹,京兆府尹一思慮,迅速請了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以及都察院的人去。
 

    刕鶴春因身份特殊,便一直陪著左右。
 

    他想過很多次再跟之前的同僚碰見的時候,結果卻是這種情況。
 

    因官職卑微,他有些抬不起頭,卻還是硬挺著站在那裡。他不敢走。
 

    這是一手的消息。
 

    好在大家顧忌著他的臉面並沒有刁難於他,只是有一個之前不如他的一直叫他跑腿。
 

    刕鶴春臉紅了很久,還是忍者氣去做事。
 

    京兆府尹對他倒是重視,道“這是你和穆穗碰見的,你們來說。”
 

    刕鶴春才得了點臉面。
 

    折綰卻已經著急起來,“他告王大人什麼事情”
 

    刕鶴春“侵佔良田。”
 

    但其實也不是告王德山。
 

    “是告王德山的弟弟王德海。”
 

    折綰鬆了一口氣,細細回憶,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之前是否有這麼一件事情。
 

    她很快鎮定下來,“具體的呢”
 

    刕鶴春“書生是永州當地的人,受害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個秀才,是替人狀告的。